姬夜熔搖頭。
不管是與不是,她都不會心疼。
“你都不心疼我,我用苦肉計做什麽?”連默聲音很輕,夾雜着幾分委屈。
姬夜熔:“……”
怎麽有一種被倒打一耙的感覺。
于莎送來醫藥箱,姬夜熔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身邊,從醫藥箱裏拿出很多的藥品,先是仔細閱讀一番,哪些是可以用的,該怎麽用,哪些是不能用的,兩個都區分開放好。
消毒,止血,藥膏,按照順序排列,接着就是處理他的傷口。
以前她經常出任務,面對的不是恐怖分子就是暴徒,受傷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也不是每一次都會有醫生立刻過來幫她處理,很多時候即便是中槍,也要帶着身體裏的子彈繼續與暴徒搏鬥,直到擊斃暴徒,任務結束,她才有機會和時間去看醫生,處理傷口,所以她必須學會應急的醫療處理,讓自己撐得到任務結束。
時間久了,處理起各種傷勢也算是駕輕就熟。
此刻她低頭認真的給連默處理傷口,動作熟練,輕緩,想到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就開口告訴他。
連默靠着沙發,任由她随意的擺弄自己的手,瞧着她的眼神笑意和情意濃郁的化不開,外面明明是狂風暴雨,他眼底卻滿載光芒和溫暖。
之前姬夜熔給他倒杯水,他都要誇,更何況現在她是在爲他處理傷口,正當連默要開口時,姬夜熔似是猜測到他想說什麽,率先開口:“閉嘴,不準說話!”
她可不想再聽他說什麽“阿虞真可愛,阿虞真棒”諸如此類的話語。
純粹拿肉麻當有趣!
連默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翹,笑容如沐春風,何止是得意,更是驕傲。
阿虞和自己已經心有靈犀一點通了。
姬夜熔不讓他說話,他倒也真的沒再說話,不過他直接行動了。
在姬夜熔處理好他的傷口,他直接握住她的手,在唇瓣溫情的觸碰下。
姬夜熔一驚,本能的欲要抽回手,他扣着她的手腕越發的緊了。
溫熱的唇瓣從她的指尖到手指的關節,再到手背,一下又一下。
被他唇瓣觸碰到的每一寸皮膚都被點燃了火種,熾烈燃燒。
不知道是他的動作太過*,還是因爲有于莎在旁邊站着,不習慣,心口莫名的漏跳一拍,緊接着就是似擂鼓。
暗自深呼吸好幾次,急速跳動的心髒沒有恢複平靜,不受大腦理智的控制。
直到她的手腕處連默這才停下,下颚微微上揚,一雙狹長的黑眸裏寫滿戲谑與笑意,唇瓣輕勾:“我聽到了。”
姬夜熔皺眉,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沉啞的嗓音伴随着暖風一起傳入耳畔,“阿虞的心,跳的很快!”
像是發現什麽了不得的事,他的雙眸熠熠生輝,璀璨閃爍。
相較之下,姬夜熔的神色略顯狼狽和窘迫,被發現了不該被人發現的事情,原本就有幾分绯色的臉頰,逐漸染上了滴血的紅,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羞的。
這一幕落進連默的眼睛裏,腦子裏隻剩下四個字:人面桃花。
忍不住,不想忍,也不必忍,在姬夜熔越發想要擺脫他的時候,他不但沒有松手,反而是傾身向她,溫熱的唇瓣覆蓋住她的唇,姬夜熔的心房莫名一震。
這次是真的急了,撇開不想被他親不提,房間裏還站着一個于莎,他不要臉,她還想要。
掙紮,力氣懸殊,又顧及他的手,倒是讓他有機可乘,更加的肆無忌憚,随心所欲。
姬夜熔眼神瞟過去時,發現于莎早已不在卧室,丢臉肯定是丢臉了,好在總算沒在于莎上揚現場直播,否則她以後真的不能直視于莎了。
一番*的吻結束是在十五分鍾後,如果不是還惦記着她的長發是潮濕着,他怕是舍不得這麽快就結束了。
姬夜熔氣喘籲籲,胸腔起伏的頻率比雙腳被綁沙袋跑十公裏還要厲害,眼眸瞪着他,卻早已沒有了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清,更像是在嬌嗔。
連默看得心底歡喜,将她摟到懷中,親吻她的發絲,聲音輕喃,反複的自問自答:“阿虞,阿虞,阿虞是誰的阿虞?阿虞是四哥的阿虞。”
姬夜熔:“……”
這人,淋雨淋到腦子裏去了。
俗稱:腦子進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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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下的很久,傍晚連默有急事要回總統府,離開夜園時大雨依舊。
走前他叮咛于莎,要多送點熱水到她跟前,否則她想不起來喝熱水,還要注意她的體溫,因爲淋雨,指不定會不會感冒。
叮囑完于莎,又叮咛姬夜熔:“晚上怕是趕不回來陪你一起用晚餐,想吃什麽吩咐于莎走,實在沒胃口也要吃點,水果都行。”
姬夜熔點頭。
他又道:“十點,不,九點半沒回來,你就先睡,不要等我,蓋好被子,别踢被子!”
姬夜熔:“……”
本來就沒有打算等他回來,還有她睡覺很老實,從來不踢被子!
連默還想說什麽,程慕已經先忍不住的催促他,真的該走了!他都快受不了閣下這麽碎碎念了。
姬夜熔又不是小孩子,這些雞毛蒜皮的事,閣下爲什麽要翻來覆去的說,真的不嫌煩嗎?他聽着都覺得心裏煩躁!
連默大概也是察覺到阿虞眼底的不耐煩了,唇瓣的笑有點無奈和自嘲,自己似乎是真的變得愛啰嗦了。
最後抱住姬夜熔,側頭唇瓣貼在她的耳畔,輕聲道:“别胡思亂想,那些木槿花會好好的,我們也會好好的。”
姬夜熔眼眸倏然一緊,被他松開的身子僵直,目送着他轉身上了車子。
隔着車窗,連默對她揮手,示意她快進屋子,别站在門口被風雨濕了褲腳。
車子在雨簾裏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煙雨朦胧的霧色中,姬夜熔久久伫立門口,心裏反複回蕩着一句話:他懂,原來他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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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沫的新書發布會辦的很隆重,除了邀請各大媒體,也請來在政權裏有舉足輕重位置的霍淵,還有那些孤兒院的孩子。
發布會現場門口擺滿花籃,有同行的作者,也有豪門名媛,更不乏政圈的人,畢竟她是霍淵的妹妹,從來都不缺想要借她巴結霍淵的人。
好在霍淵很*這個妹妹,這些錯綜複雜的人際關系從不會讓她操心,幫她處理的妥妥當當。
發布會上霍淵發言,公開支持妹妹,又以霍以沫的名義對于孤兒院的修建捐出了數千萬的天價捐款,成爲全場最高。
之後各種資助孤兒院,資助那些孩子上學讀書的資金更是源源不斷,遠超過霍以沫最初的估計。
發布會成功結束,現場提供了簽名書籍和香槟點心,招待媒體和參加發布會的賓客們。
霍淵因爲工作繁忙,捐款完後匆匆離去,霍以沫以一襲白色長裙搭配高跟鞋驚豔亮相,端着香槟杯,一一感謝捐助的人,也感謝撥冗參加發布會的每一個賓客,出版社還有現場所有的工作人員。
在發布會的現場拐角處,有一人很不起眼,普通的白色帆布鞋,煙灰色的小腳牛仔褲,上身是一件黑色完全沒有圖案的t恤,還戴着黑色的棒球帽,整個人與現場的畫面格格不入,好在她的存在感薄弱,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站在食物面前,手裏卻拿着書籍,略略翻看。
霍以沫的文字簡單卻又犀利,漠然間又透着溫情,很容易觸動人心,不得不說,文采不錯,文字功底也非常深厚。
隻是對于這樣的宣傳手法,倒是一直飽受争議。
霍以沫出道的第一本書是以“那些被玷污的女人”爲題材,用一個個真實的案件,講述那些經曆噩夢過的女人,并未得到社會的寬容與善待,相反給予她們的是異樣的眼神和冷嘲熱諷,讓她們無法融入正常而普通的生活裏,有很多人因此患有抑郁,嚴重的已經有人跳樓輕生。
這本書一上市就造成了很大的轟動,除了作者霍以沫是霍淵妹妹這個身份造勢宣傳外,更因爲出版方邀請了受害者與霍以沫一起出席新書發布會,在當時掀起了輿.論的浪潮。
有人說霍以沫不過是仗着自己家族顯赫,沽名釣譽,也有人說她是爲那些受害者發出呐喊聲,評論兩極化,喜歡霍以沫的人很喜歡,厭惡她的人也不少。
但這并不妨礙霍以沫出書的欲.望,差不多平均一到兩年,她會出一本新書,題材涉及很廣泛,卻有一個共同點:分歧。
平日偶爾會接受幾個雜志的約稿,寫幾篇陳詞濫調的愛情故事,她将這稱之爲心情的調劑品。
書雖然寫得好,但有些做法或許還無法苟同,她欲要放下書去一趟洗手間時,身後忽而傳來輕悅的聲音。
“我認識你,你是不敗戰神——姬夜熔!”
白色長裙的倩影忽而攔截在戴着鴨舌帽人的面前。
雖然姬夜熔穿着普通,鴨舌帽壓的很低,混在人群中絲毫存在感都沒有,但霍以沫還是一眼認出她來。
明亮的眼眸纖塵不染,充滿好奇的打量着姬夜熔,但絕對沒有惡意,單純的好奇,眼神裏流露的崇拜之情。
姬夜熔眸底拂過意外,倒沒想到她會一眼就認出自己來。
“我可是久仰大名,一直想要認識你,你站在我面前,我要是認不出來也就太傻瓜了。”霍以沫眸光落在她手中的書上,笑道:“被你看到我的書,我怎麽有一種心虛沒底氣的感覺!”
姬夜熔低眸看了樣書籍,聲音輕緩:“書,寫得很好。”
霍以沫眼睛裏的光倏然一亮,像是被自己崇拜的偶像誇獎了一樣手舞足蹈,“真的嗎?我還以爲你會覺得我寫得很爛。”
“不會。”姬夜熔搖頭,她是拿慣槍支的人,讓她拿筆肯定是不行的,看到霍以沫的書覺得寫的很好,自己就算學習一輩子也寫不來,隻是……
她的眼神看向那些被人圍住的孩子,眸底的光幽然,“你認爲将他們暴露在鎂光燈下,真的是在幫助他們?”
霍以沫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些神色膽怯的孩子,話說的很直白,“你也覺得我是在拿他們在炒作?”
姬夜熔看向她,沒說話。
究竟是不是在炒作,隻有霍以沫的心裏最清楚。
霍以沫放下手中的香槟杯,神色認真道:“第一個孩子的被曝光多多少少會給他的心裏帶來一些壓力和影響,但這可以換來更多的人對他們的關注,施以援手,可以改善之後的99個孩子的生活,這樣不好嗎?更何況第一個孩子的心裏壓力和影響是可以治愈的,隻要有正确的引導。”
姬夜熔斂眉,卻沒有反駁她的話,因爲她的話并沒有錯。
本來她是想要借由霍以沫作爲突破口,探取霍淵的一些事,但很顯然她要重新評估霍以沫這個人。
“雖然我被我哥保護的很好,有點天真和傻氣,但這不表示我沒有腦子!我寫的書,更不是隻因爲我哥是霍淵而賣得好!”
霍以沫無辜的聳肩膀。
“我相信!”姬夜熔将書還給了她,“打擾了,祝你新書大賣,再見。”
霍以沫一愣,見她要走,連忙跟在她身後問道:“你不喜歡我寫的書?”
“我是一個沒有同情心的人。”這樣的書她看了也沒用,因爲同情一個人也毫無意義,她又何必浪費自己的情緒去同情别人。
“你才不是!”霍以沫突然停下腳步,對着她離開的背影大聲說道,聲音微頓,在姬夜熔步伐頓住時,深呼吸一口氣,特别認真的說:“姬夜熔不是沒有同情心,她隻是太想保護自己了。”
姬夜熔背影明顯的一僵,回頭看向她幹淨的容顔,緊抿的唇瓣輕輕的抿出幾個字:“你不了解她。”
“我不需要了解她,我隻要相信她!”霍以沫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聲音是那麽的笃定。
“相信她?”姬夜熔步伐緩慢的往她面前走,眸光冷徹的盯着她,近乎是咄咄逼人的問道:“你相信她什麽?你甚至不知道她今天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因爲我哥!”霍以沫脫口而出的說,“閣下和我哥的分歧越來越多,牽扯到的利益也越來越複雜,你消失了四年,死而複生,閣下一直對外封鎖你的消息,兵鬼無端解散,想來你不會再爲閣下賣命,但你依舊是和閣下站在同一個陣線,對嗎?”
姬夜熔斂眉,沉默不語。
霍以沫比自己想象中要聰明得多,她隻是有意的避開那些政權紛争,不讓自己陷入那個漩渦裏。
“我哥的事,我從來不過問,不管對錯,我隻知道他是我哥!”霍以沫認真的眸光凝視着她,言辭懇切:“至于你,我想和你交一個朋友。”
“我沒有朋友。”姬夜熔回答的很幹脆,拒絕的也相當幹脆。
“我不相信!你和景夫人關系不錯,與c國總統夫人顧明希,a國總統夫人傅弦歌私交甚密,你和兵鬼的11個人一條命,你怎麽會沒有朋友?”
霍以沫似乎對她的事很感興趣,知道的也算是詳細了。
但這對于姬夜熔而言,不算是一個好消息,她是一個非常不喜歡被人窺探的人,而霍以沫無疑是窺探她已久。
清澈的眼簾裏滲出涼意,眉心緊鎖,或許今天她就不該出現。
“不要将你寫書的那套用在我身上!”丢下這麽一句冰冷的話語,姬夜熔轉身就要走。
霍以沫眼睜睜的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遠,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不由的收緊攥成拳頭,不斷的深呼吸,眸底的不甘心越發濃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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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系列文1《前妻,偷生一個寶寶》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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