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夜熔隐隐察覺到不對勁,起初被關繼來的時候,她的四肢都是被鐵鏈緊鎖住的,後來她的腿遭受沉重的酷刑,連站都站不起來,他們也就不鎖着她的雙腳了。
正因爲如此,姬夜熔才有機會逃脫掉鐵鏈的禁锢,用自己尚能用的左腳腳尖勾到不遠處遺落的鐵絲,打開了鐵鏈上的鎖。
在看守她的人回來時,她假裝繼續被禁锢着,對方沒有懷疑,在對方轉過身時,她迅速用鐵鏈勒死對方。
在沒有人發現時,她脫了自己的衣服,換上對方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避開監控攝像頭,拖着殘廢的腿,一路走出了地牢。
在地牢裏被囚禁三月,大部分時間姬夜熔都是在黑暗中的殘喘,隻有在他們來折磨她的時候才能見到一絲光芒,而踏出地牢看到的光芒刺的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緩和好幾秒,慢慢的睜開眼睛,終于重新适應這個世界的光和熱。
姬夜熔小心翼翼的避開幾個不多的守衛,隐約聽到外面有螺旋槳的聲音,猜測可能是有人在進出島嶼,卻不知道那是連默率人來救她的作戰小組。
這些天她從來都沒見過犯罪集團的新首腦,那群人每個人都是戴着面具,她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連一張臉都沒看見過。
但這裏若是他們真正的大本營,一定會留下他們的蛛絲馬迹,姬夜熔堅信這一點所以上了頂樓的辦公室。
姬夜熔拖着殘缺的腿腳,好不容易上了頂層,甚至在上來的時候順手拿了幾件武器:短槍一把,軍刀一把,炸彈若幹。
三月的囚禁和折磨,早已讓姬夜熔的心裏充滿了恨意,她能活到今天,也是因爲心底的恨在支撐着自己。
她現在腿廢了,想要逃這個孤島,無疑是難如登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同歸于盡。
以前想要鏟除這個集團是因爲連默,而那一刻她選擇這樣做,完全是爲了自己,爲三個月的痛苦折磨報仇。
令姬夜熔失望的是偌大的辦公室空蕩無比,别說人影就是連一張紙一支筆都沒有。
她知道,他們一定是逃了。
仇恨的種子一旦被點燃,沒有摧毀的東西,火焰是無法熄滅的。
姬夜熔痛恨這個地方,恨到這裏的每一個場景,每一個寸土和植物都讓她咬牙切齒的恨着。
她想要毀掉這個地方,讓它永遠的不複存在。
她在電梯裏留了一顆炸彈,按下的是7樓,因爲在監控器裏她看到7樓有很多人在銷毀資料,她并不知道自己關掉監控,轉身的那一瞬,連默的人已經攻進來了。
剩下的炸彈全放在頂樓的辦公室。
她在辦公室裏找到一件救生衣,一罐氧氣瓶,在從窗戶躍進茫茫大海時,啓動了爆炸裝置。
在身體浸泡進冰冷的海水之前,她聽到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大廈忽傾,天塌地陷,一切都将化爲廢墟。
她不知道連默會在大樓裏,更不知道那麽多的作戰小組的人來救自己,被她毀掉的不是一個基地或是犯罪集團成員,更有她曾經用生命在守護的人,有與她一起并肩作戰的戰友們。
四年後,當姬夜熔從程慕口中得知自己當年傷到了連默的手臂,甚至是一衆戰友,心裏是怎麽樣的一種翻江倒海,波濤洶湧。
當時她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否則怎麽會想不到犯罪基地的異常,怎麽會察覺不到,那是連默帶人來救自己!
她原本可以避免這一切的發生....
無法面對的不單單的是連默的右手,還有那麽多不是死在敵人手中,不叫戰場地方的那些人。
她對不起的是那些亡魂。
若有一日,連默知曉那場爆炸是出自她之手,他的手臂是被她所傷,他還會這樣信誓旦旦的說她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相信的人嗎?
——四哥,這究竟是時也,命也,還是阿虞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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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連默突然醒來,眼神下意識就去尋找什麽。
當目光鎖定在對面的沙發上靠着的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連默動了下身子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蓋着薄毯,桌上的文件擺放的整整齊齊,心頭思緒翻湧,暖流竄動的厲害,他掀開薄毯,起身走到沙發旁,在她的身邊輕輕的坐下。
真皮沙發無聲的往陷下去,手臂往她的腰肢攬。
他的動作已經輕到極緻,但姬夜熔還是醒了,看到他在靠近自己,皺眉:“你做什麽?”
連默神色自然,俊臉湊近她,聲音沉啞:“突然覺得殘廢了也不好,以後就不能把阿虞抱起來了。”
就好像此刻,他連将她抱回房間都做不到。
心裏有些挫敗感。
姬夜熔本能的去看他的右手臂,許是因爲剛醒,聲音少了平日裏的清冷,溫溫的:“會好的。”
連默凝視着她,笑了,“阿虞說會好,就一定會好。”
姬夜熔:“……”
她又不是醫生,不用這樣相信她的話。
主要是顔惜說過,隻要他好好休息,不再受傷,右手會慢慢恢複。
因爲距離太近,他說話的時候,氣流直往她的臉上撞,暖暖的,也癢癢的。
姬夜熔下意識的就想要避開,側頭想要看另一邊的時候,他突然伸手觸摸到她的臉,拇指在她的臉頰上溫柔輕按,直接将她的臉轉過來看向自己。
她還沒來及反應,溫熱的觸覺已經滾燙的烙印在她的額頭上。
清澈的瞳仁蓦然一怔,眼底驟然有亮光閃過,比昙花一現還要迅速,一秒即逝。
沒想到他會突然親吻自己,還是額頭,在這樣的清晨,這樣溫柔的方式。
一時間,姬夜熔沒有任何的反應。
推開他,或是斥責他,這些念頭都在姬夜熔腦子裏徘徊,但最終她就這樣靜靜的坐着,低垂的眼眸映入的是他灰色的襯衣,而她被他的氣息完完全全包圍着。
連默的唇瓣貼在她額頭許久,戀戀不舍的移開,清邃的眼眸看向她完全沒有反應的臉色,笑了下,又似無奈。
直到起身時,他的嘴角始終保持着那抹笑。
姬夜熔不明,問:“笑什麽?”
“沒什麽。”連默深意的瞧了她一眼,牽起她的手,往書房外走。
握着她的手明顯收緊力氣,唇角的笑意愈濃。
——阿虞,你這般不解風情,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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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姬夜熔的事,連默已經出院就沒打算再回去醫院住,更何況總統府還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處理,他是不可能再留醫院偷懶了。
之前的事,連默雖不至于生氣,但也不敢再讓阿虞一個人。
去總統府之前,一番說服,把阿虞帶在身邊一起。
若不是姬夜熔态度堅定不與他一起進會議室,連默會連開會也要把她帶在身邊。
阿虞不去會議室,連默允了她,吩咐秘書準備了飲品和糕點,若是阿虞餓了,可以吃點東西。
電腦随便她用,雜志和文件也是随便她看。
在她面前,連默沒有任何的防範與擔憂。
*
姬夜熔沒有開電腦,倒是翻了翻他的文件,都是一些緊急的文件等着他的簽署。
反正她也沒事,就拿了桌上的鋼筆在文件左下角簽名。
以前連默生病無法處理政務的時候,所有的事也都是她一手處理,并沒有人發現其中的端倪。
她跟在連默的身邊那麽多年,耳讀目染,言傳身教,連默對于政務的處理态度,她揣摩到七八分,剩下的二三就是她自己的看法了,很多時候與連默是不謀而合的。
連默的會議很漫長,11點的時候還沒結束,茶壺裏的水已經喝完了。
姬夜熔沒有使喚别人的習慣,拿起水杯徑自走向茶會間。
走到茶水間門口還沒進去時就聽到裏面有聲音傳來。
“你聽說了嗎?那個不敗戰神姬夜熔根本就沒死,不但回來了,還和閣下*了,看樣子柳若蘭那個總統夫人是當不久了。”
“那倒未必!你别忘記柳若蘭和閣下畢竟有一個兒子,那可是皇太子,又深得雲夫人喜歡。閣下想要離婚娶姬夜熔,怕是難啊!”
“你說的也對!但我就擔心萬一這個姬夜熔真的成功上位,柳家徹底倒塌,我家該怎麽辦?當初我們家可是一緻站在柳家那邊,誰知道柳家一日不如一日。”
“我有朋友是在醫院工作,聽說姬夜熔已經不是當初的姬夜熔,不但渾身是疤,還是個殘廢!閣下對她,許是愧疚,想補償一下,但不會太久!畢竟男人都是喜新厭舊……”
“但他是閣下……”
“閣下怎麽了?閣下也是男人,你别忘記當初閣下可是爲了柳若蘭才會殺了連城,做這個總統!如果這樣的感情也靠不住,那麽區區一個姬夜熔又算得了什麽?”
茶水間裏沒有聲音了,似乎是被說服。
片刻後,剛剛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也别想那麽多,至于現在的柳家也靠不住,倒不如……”
欲言又止。
“不如什麽?”
“不如想辦法從秘書辦跳到左派,這兩年霍先生的勢頭正旺,連閣下都要讓他三分,若是站到他那邊,或許我們還有機會往上爬!”
再次沉默了,許久後道:“算了,或許我們一輩子都隻适合做一個秘書呢!”
兩個人走到門口蓦地頓住了。
因爲姬夜熔拿着杯子站在門口,神色清冷,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總給人一種很冷豔的距離感。
她知道她們要走出來,沒有走開,也沒有躲,因爲她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什麽事。
既然沒有做錯事,爲什麽要躲?
兩個身穿黑色工作裝的女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尴尬不已,豈會認不出姬夜熔是誰。
她們剛剛在茶水間的閑聊,她大概都聽清楚了吧。
此刻心裏懊惱不已,偷看姬夜熔的眼神裏充滿膽怯,聽聞姬夜熔秉性冷漠,殘忍無情,身手槍法又好到極緻,否則怎麽能擔得起m國不敗戰神的這樣高的頭銜。
她不會一氣之下,直接殺了她們吧!
現在她是閣下的新*,就算殺了她們,随便按個意外或者什麽罪名,她們也是無可奈何的啊。
姬夜熔眸光沉靜,光澤漠然,一張沒有悲喜,素淨的臉龐沒有任何的悲喜,步伐往前一步,她們吓身子哆嗦,同時往後退——
剛好将茶水間的門給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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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這是第一更,還會有一更!大家記得來刷新,或看少爺的微薄甩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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