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湛見她怔住了,以爲她是被自己的身份吓怕了,得意洋洋道,“你知道怕了吧!快給我跪下道歉,我就讓爸爸不槍斃你!”
四年多了....
他和柳若蘭的孩子已經這麽大了。
她曾經用命換來的解藥救的男孩,此刻健健康康的出現在眼前,耀武揚威的說要槍斃自己。
與臉色一樣泛白的唇瓣掠過似有若無的譏諷,很可笑,不是嗎!
“你還不給我跪下,我是皇太子,以後當了總統,一樣也可以槍斃你!”連湛睜大圓圓的眼睛瞪着她,趾高氣揚。
姬夜熔斂眸,神色晦暗不明,轉身欲走。
連湛見她又無視自己,追上來大喊:“你站住……”
手還沒抓到她的衣襟,她步伐倏然頓住,側頭一雙寒冽的眼眸彌漫着殺機射向他,聲音陰森絕然:“滾!”
連湛雖蠻橫,始終是個孩子,被她陰森恐怖的眼神吓的不禁哆嗦,站在原地很久都沒反應過來。
回過神時,她的身影已遠了,連湛氣的直跺腳,“醜八怪,你等着,我這就回去要媽媽槍斃了你!”
*
姬夜熔将梅花獻在石碑前,手指扶着冰冷堅硬的石碑,緩慢的坐下,眼底的蒼涼滿溢,喃喃輕語:“木槿,你是那麽害怕寂寞的一個人,爲什麽要選擇睡在這麽冷清的地方?”
木槿和她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她漠然孤單,木槿活潑開朗,她喜歡安靜,木槿喜歡熱鬧,最害怕夜晚,因爲太過安靜,會覺得孤單寂寞,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選在死後長眠寂靜中,豈能不疑。
“木槿,就在剛剛我遇見那個孩子了,他長的真像閣下,眉眸清秀,眼神簡直是一模一樣。”輕喃的聲音似有一抹苦楚閃現,放在石碑上的指尖不由自主的用力,劃過石碑的指甲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迹,最終指甲劈斷,鮮血瞬間湧出,染在了石碑上。
另外一隻手落在了空無一物的腹部,指尖收緊,緊緊揪住衣服,感覺到這裏還殘留着劇烈的疼痛,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水,臉色越發的蒼白……
“木槿,我真的……好恨!”幽幽的聲音被冷風卷走,飄向遠方。
冷氣中濃郁的腥血味與淡淡的梅香混在一起,交織出了腐朽的臭味,鋪天蓋地,似是籠罩在整個總統府的上方,無聲無息的流動。
*
連默開完會,在休息室沒看到姬夜熔,問警衛員,無一人回答,臉色驟然凝重,想到什麽立刻大步流星的走出辦公室。
沒有讓警衛員跟着,程慕不放心擅自做主跟在他的身後,于是在走到花園的中央時,他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姬夜熔坐在石碑旁,倚着石碑,卷翹的睫毛安靜的覆蓋在眼睛上,肌膚蒼白的如同半空何時飄起的柳絮似透明色,烏黑的長發上落着零星雪花,瞬間白了頭。
天地銀灰間,她宛如睡美人,沉靜安甯,毫無設防。
隻是她身下順着台階蜿蜒而下的液體.....
紅得,觸目驚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