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身子不适,朕就算國事再忙,也得抽出時間過來看看母後,要不然,即便朕坐在禦書房,心也不在政事上。“聽福壽宮的宮侍通禀,說納蘭太後在榻上午睡時,突然間一聲驚叫,人立下自夢中驚醒,随之坐起身,陷入哀傷之中,任他們這些宮侍輕喚,都不起一點作用。
如此一來,軒帝忙丢下政事,趕了過來。
“你們一個個再這般碎嘴,害得皇上丢下國事,趕至福壽宮看望哀家,便全給哀家滾出宮去!”納蘭太後目光一凜,逐一從侍立在内殿中的宮人身上掃過。
“奴才(奴婢)不敢!”
内殿中伺候她的宮人們,頃刻間齊撲通一聲跪地。
軒帝清俊,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出言勸納蘭太後,“母後何必爲難這些宮人,是朕叮囑他們,若是你這有個什麽事,就立刻前往禦書房通禀的。”納蘭太後盯着跪地宮人們冷哼一聲,道:“今個有皇上爲你們說情,哀家就不責罰你們了,退下!”
“奴才(奴婢)謝皇上恩典,謝太後恩典!”
宮人們起身,相繼退出内殿。
“母後,你是不是因爲璟的事,又做噩夢了?”見内殿中僅剩下一位伺候納蘭太後多年的老嬷嬷在場,軒帝垂眸思索片刻,終擡頭,輕聲問納蘭太後一句。
納蘭太陽歎了口氣,搖頭沒有說話。
“母後,璟的xing子變成今日這般,與母後沒有絲毫關系,都是朕一人爲之。”
他也是沒得法子,才在一年前聽了左相的建議,對陷入傷痛中無法自拔的胞弟用了手段,軒帝眸底劃過一抹黯然之色,納蘭太後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道:“怎麽能怪皇上呢?若不是皇上當機立斷,璟怕是一輩都沉浸在失去雲國廢後的傷痛中,走都走不出!”
說着,她話語微頓,片刻後,方才接着道:“他現在xing子是變得殘虐,冷漠了點,但他腦中已徹底沒有了那雲國廢後的影子,從長遠考慮,這于他何嘗不是件好事。”
殘虐,冷漠?僅僅隻有這些變化麽?軒帝心底苦笑。
“唉,有時候我想想,他既已忘記了雲國廢後,爲何對皇上,對哀家還是冷漠的不願搭理。他若繼續這般下去,哀家真得很失望,很失望有他這麽個冷血的皇兒。”明知自己皇兄龍體欠佳,不知幫忙打理朝政,每日不是在府中彈琴度日,就是進宮漠然轉兩圈走人。
“母後,璟有上早朝的,且他也時常到母後這兒走動。”軒帝不想納蘭太後爲少璟的事過多傷心,便出言寬慰道。
納蘭太後幽幽歎口氣,未作言語。
早朝那孩子是上,但卻不發一語,皇上以爲她這個做母後的不知道麽?
至于每日早朝散後,到福壽宮來看望她,也僅是靜立片刻,瞬間便抽身離去。
于這樣的少璟,納蘭太後真得是頭疼得緊。
“若是煜在的話,他定不會像璟這般不懂事,竟給皇上和哀家心裏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