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爲,她會一眼認出他,就像他一眼認出她一眼。
縱然時光流逝,他已經從一個小男孩,變成一個大男人,但是他的外貌輪廓,還是可以改變不甚大。
總之,隻要有心人,就一定認得出,獨孤魔就是顧默,顧默就是獨孤魔。
誰料——
都西敏根本不認得他,就純粹以看着一個陌生人的眼神,來看着他。
這讓他徹底崩潰了,所以才想出了那麽刻薄的合約,放話要買下她的子宮。
之後,他多次旁敲側擊地打探她跟司徒軒宇的童年往事。
她的答案大概是這樣:“我自六歲開始,就跟在軒宇哥哥的屁股後面。”
沒錯,他是在跳下山坑的時候,大聲留話,讓她忘了他。
因爲,他不想他死了以後,她會痛心難過。
話說她六歲生日的時候,他送了她一隻西施狗。
次年,西施狗病死的時候,她可是哭了三天三夜,哭得稀裏嘩啦地,還不眠不休。
而他,悄悄給她遞了三天的紙巾,也陪着她三天不眠不休。
因此他曾經探問她:“都西敏,妳小時候養過小狗嗎?”
“養過,七歲那年死了。我非常難過,所以發誓從此不再養狗。”
她漂亮的杏眼,閃着落寞;“那真是一隻很可愛,又很乖巧的小狗。”
這讓他崩潰了。
她記得那隻西施狗,卻忘了送狗給她的那個人。
“那隻狗,是某人送妳的嗎?”
他壓抑脾氣,耐着性子發問。
“那是軒宇大哥,在我六歲生日那年,送給我的禮物呢。他知道我很想養狗,所以就送給我。”
她笑眯眯地說着,目光清澈,一副心無城府的樣子,完全不像在說謊,或隐藏些什麽。
還有,她怎麽将他跟她的片段,全部都變成跟司徒軒宇發生的事情呢?
難道,她失憶了嗎?
他知道,失憶有幾種狀況,其中包括局部失憶,或選擇性失憶。
無論是那種失憶,總結就是她忘記了他。
哎,這些年,他都是無時無刻地挂念她,總是靜悄悄地打探她的消息。
而她,原來從來不記得他。
此時在沙發上挨着的獨孤魔,剝着的不是瓜子,而是童年的回憶。
“小敏……”
他脫口叫了她童年的小名,想跟她說,她六歲認識的那個,是默哥哥,而不是軒宇大哥。
可是,才跳了幾下舞的她,竟然呼呼睡在沙發上。
她睡覺時候,那睫毛改成黑扇,嘴巴嘟起的模樣,竟然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于是,他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摸了她的頭一下,給她蓋上被子以後,輕輕離去。
沒關系,她忘了他有什麽關系呢。
最重要的是,他永遠都這樣刻骨銘心地記得她。
~~
破産的司徒家,陷入了一片混亂。
司徒夫人和司徒軒宇,領着下人将家裏的貴重東西,打包起來。
因爲,明天法庭就會帶人上來封屋。
司徒墨在書房裏,郁悶地抽雪茄。
而司徒震宇上前安慰他:“爸,不會有事的。我說過,三天以後,我會給你帶來拯救司徒家的好消息。”
“司徒家都破産了,你還能怎樣起死回生?”
司徒墨不可置信地反問。
“爸,我已經跟H市的鄧夫人聯婚。我一定可以拯救司徒家!”
司徒震宇信心十足道。
“什麽?你竟然要跟那個黑寡婦結婚嗎?”
司徒墨一聽,整個人都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