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當她看着獨孤魔,将都西敏從差點爆炸的電影院,命都不要似地拉出來的那副模樣。
他滿臉沾了灰,染上一層黑蒙蒙的顔色。
可是,他全身散發的英勇和堅毅的氣質,讓他看起來,有股超凡脫俗的俊朗。
她很感慨,自己無法成爲那個讓獨孤魔不顧一切,飛撲出來的那個女子。
可是,他既然可以爲都西敏,如果他認定了她,也一定可以如此。
所以,她不能輕易放棄這樣的好男人,而是要緊緊抓着他。
跟朱浩翔那個無情無義之徒比較起來,前者實在強上一百倍,甚至是一萬倍。
所以,她收斂了大小姐脾氣,往三人走去,和氣地笑着:“我們去吃飯吧,姐請客。。”
司徒軒宇附議:“好,大家都肚子餓了。爲了慶祝西敏和魔少的劫後餘生,我們去吃最浪漫的法國菜去吧。”
“恩。”
大家都贊同。
而赫連美菱馬上趁着這個機會,牽着獨孤魔的手。
“妳怎麽了?”
獨孤魔輕輕掙脫。
他有潔癖,還不是誰的手都牽。
盡管,赫連美菱實在有一雙柔滑如絲的小手。
“姐腳傷了,想挨着你,行嗎?”
她以可憐兮兮的聲音說着,然後順勢倒在他的身上。
要她一個叱咤風雲的女強人,赫然放下身段,假裝小鳥依人,那難度其實不小。
“西敏,妳去扶妳的美菱姐吧。”
獨孤魔用言語和眼神,向都西敏求助。
這讓都西敏兩難。
因爲,赫連美菱向她打了一個眼色,讓她千萬别去攙扶他。
而獨孤魔剛剛才救了她一條命,她也沒理由這麽快就去背叛她。
這真是兩難啊,兩邊都得罪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正當她踟蹰着,要怎樣做的時候,獨孤魔卻是“哇”了一聲,整個人痛苦地蹲到地上。
衆人這才發現,他的皮鞋在火場中被燒焦了,黑色西褲也是。
司徒軒宇撩開他的褲子……
原來,他的小腿,也在踢走竹炸彈的那一刹那,被灼傷了。
因此,最後四人的晚餐,都在私家醫院裏吃過。
醫生說:“病人的小腿和腳趾都被灼傷了,而且傷了筋骨,需要時間修複。”
他還補上一句:“還有,你們要有心理準備,病人腳趾的部分,恐怕會有組織死亡,導緻腳趾以後都殘廢的可能性。”
~~
脫下一身黑亮冷酷的行頭,穿上病人綠色輕袍的獨孤魔,忽然顯得疲憊和滄桑。
他的腳趾和小腿,都被白色紗布重重疊的地包了起來。
這讓他無法自由活動,隻能乖乖地躺在病床上。
醫生剛才那段話,說他的腳趾或許無法恢複,實在讓他有點擔心。
如果那樣的話,他就不能踢足球,不能打籃球,無法自由奔跑……
更重要的是,如果都西敏這個超級大笨豬,再有什麽危險,他可能都無法跑得那麽快,及時去營救她。
所以,他那雙深邃的,自信滿滿,又神秘莫測的雙眼,忽然灰暗了一下。
而獨孤魔這一瞬間的神情,不住讓都西敏愣了。
第一次看見他脆弱柔軟的一面,她忽然有點心疼。
他之所以搞成這樣,其實都是因爲救她。
内疚和自責的感覺,排山倒海地侵蝕着她的心靈。
“本魔少沒事,不過就包個紗布。你們去吃浪漫法國餐,然後回去休息吧。”
沒想到,他到了這個時候,仍是逞強,仍是毫無意義地驕傲。
都西敏想脫口而出:“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她好幾次入院,都是他在病房外面守着她。
所以,無論怎樣,她都應該投桃報李。
可是,赫連美菱卻比她搶先發言:“讓姐來照顧你吧。姐會将你照顧得無微不至。”
“不需要。你們都回去吧。”
獨孤魔就是那樣的人,在最脆弱受傷的時候,不喜歡嘩然取衆,得到全世界的同情。
他隻喜歡一個人靜靜地舔傷口,跟寂寞一起戰勝困境。
“不,姐就要留下。除非你有本事站起來,将姐打倒。”
赫連美菱舉了個拳頭,堅持道。
恩恩,可以照顧躺着不能走動的獨孤魔,是一個很好的互動機會。
她可以接近他,喂他吃喝,從中漸漸産生情愫。
或許……
她還可以替他換衣,替他洗澡之類呢,嘎嘎嘎!
想到這裏,她不住臉紅耳赤。
嘿嘿,那場精心策劃的電影,雖然讓獨孤魔當了一回救都西敏的英雄。
但最後,他還不是乖乖落在她赫連美菱的手裏,任她魚肉?
上天真待她不薄啊。
司徒軒宇立刻說:“好。那魔少好好休息。我帶西敏去三樓驗傷。”
他當然也知道,這是赫連美菱可以追到獨孤魔的唯一機會。
“我先走了。魔少好好保重。”
都西敏深深看了獨孤魔一眼,跟在司徒軒宇後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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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軒宇爲都西敏拿了号碼面診。
“西敏,妳沒事真的太好了。”
他緊緊抱了她一下。
如果,獨孤魔的頭腦沒那麽靈光,或他的動作慢一點,他如今見到的,就隻能是都西敏的屍體。
“恩恩。”
都西敏一臉憂心忡忡,反複想着獨孤魔的病情。
“西敏,妳是不是喜歡上獨孤魔了呢?”
司徒軒宇單刀直入地發問。
這句話,他真的想問出口很久,可是一直都不知該怎麽問。
他總是覺得,都西敏好像在不自不覺中,漸漸對獨孤魔越來越關注,越來越在乎。
隻是這個轉變,恐怕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
“沒有,你想到哪裏去了?”
都西敏提高了聲線:“自從八歲開始,我就希望可以一直一直賴着你。”
“妳的意思是不是說,如果妳八歲那時候沒遇上我,就不會喜歡我了是嗎?”
司徒軒宇的神情,忽然變得有點古怪。
“我們八歲就相遇,一直相親相愛。我覺得,這是一種命中注定。”
都西敏微微一笑。
可是,司徒軒宇卻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裏,悄悄拉下了臉。
都西敏記錯了。
他第一次給她推秋千的時候,其實是在她十二歲那年的生日。
八歲那年,他其實跟奶奶一起,住在L市的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