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僞軍後面督戰的官軍小頭目,騎着馬攔截過來,射殺逃兵,一陣手槍亂射,刀劈劍刺,吓得那些退縮的士兵們隻好又掉轉頭顱,拼死攻山。
戰争是人類的悲哀,戰争是人類的天敵。這是一場惡戰,雙方都在拼死攻殺,不間斷地消耗着生命。這是一場意志與勇氣的較量,得道與失道,正義與邪惡,都在經受着血與火的考驗。
西門健,這個剛剛參加抗聯不到兩個月便臨危受命,擔當一師統帥的18歲少年,在戰鬥的關鍵時刻,充分發揮了傑出的軍事指揮天才。
他那少年老成的氣質和堅毅的目光,給抗聯戰士無窮的力量;
他那洪鍾似的聲音,使得抗聯弟兄們勇氣倍增。
在抗聯弟兄們的心目中,他就是一尊萬能的保護神!是老天爺派到人間消災彌亂的天使!
戰鬥已經趨于白熱化,煙籠大漠,黑雲壓山,血雨腥風,刀光劍影。
突然間,石破天驚一聲巨響,從東山頭要塞傳來,一股濃烈的煙柱沖天而起,彌漫長空……
西門健愕然,正要派人去打探,遠遠見一位戰士飛也似的跑來,那人跌跌撞撞、氣喘籲籲地來到西門健的面前慌忙說:“報告副師長,東山要塞告急!”
西門健連忙問道:“咋回事?”
“鬼子在山腳下挖了地道,埋下炸藥,把東西山要塞炸開了一個口子,趙大康團長讓您火速撥兵馳援!”
西門健說:“哪裏還有多餘的兵啊,回去告訴你們趙團長頂住,天塌下來也要頂住!”
報信的弟兄答應一聲,飛快地走了。
那個弟兄剛剛離開,又一個弟兄氣急敗壞地跑過來報告說:“西門副師長,大事不好,鬼子攻上東山了……”
“啊?”西門健又是大吃一驚,連忙帶領50個衛兵向東山奔去。
原來攻打東山的日僞軍首領是樊大龍,他對王蘭君這些年對自己的提拔感恩戴德,便想借此良機,幹出名堂,建功立業,爲今後的升遷撈取政治資本,便親自組建了一個敢死營,采取聲東擊西的戰術,在山腳下偷偷地挖開了地洞,埋下了火藥,炸開了一個不小的豁口,然後他們便在煙霧的隐蔽下,源源不斷地湧上了豁口,在坍塌的山石上同抗聯短兵相接,亂戰成一團……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西門健帶領衛兵趕到了。
“嗖——”
他揮舞鋼叉,猶如雄獅般撲入敵群,隻見寒光一閃,一個小鬼子的腦袋便滾下了山頭。
這時候,又有兩個鬼子兵挺着長槍向他刺來。
“咔——”
西門健迎上去,像海燕喜歡狂風巨浪,像雄鷹酷戀暴風雪,這血與火的戰鬥,平添了他無窮的鬥志,他大吼一聲,那兩杆長槍便被他齊腰砸斷。接着鋼叉連閃兩下,那兩個鬼子便登時被雜碎頭顱……
此時,日僞軍又沖上來一撥又一撥的人馬,企圖占領東山。樊大龍手中擎着一把大砍刀在後面親自督戰。
西門健率領的衛兵猶如出鞘的利刃,穿過混戰的人群,踏過倒地的死屍,直接迎頭痛擊日僞軍。
抗聯戰士們,入同一團團燃燒并閃動的烈火,在日僞軍叢中格外醒目……
正在豁口奮勇殺敵的趙大康見弟弟西門健來了,好像一下子喝了成鬥的老酒,精神爲之大振,高舉着塗滿鮮血有些卷刃的倭刀,不時地發出低沉嘶啞的聲音:“弟兄們,援兵到了,殺呀!殺呀——”
忽然,他甩掉了上衣,光着大膀子,輪起大砍刀,殺得兩眼通紅。
他一邊劈殺,一邊怒罵不絕:
“劈了你個大姑娘娘養的!”
“宰了你個**生的!”
“割了你尿尿的玩意!”
……
西門健不失時機地接過話茬:“抗聯戰士們,抗聯必勝,鬼子必亡,狹路相逢勇者勝!沖啊——”
他聲如黃鍾,慷慨激昂,激勵着每一名抗聯戰士的鬥志。
“殺呀——”抗聯将士們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忽然間一齊發威,呐喊聲如驚濤裂岸,山崩地裂;又如雷炸長空,山呼海嘯……
人們手中的刀槍劍戟,向日僞軍們的頭上揮去,直殺得血雨腥風,**橫飛……
終于日僞軍們膽怯了,動搖了,急速向後面撤去。
在鬼子後面觀敵料陣的狗眼奇怪地跟王蘭君說:“哎呀,看來這幫泥腿子不簡單啊,我們五萬精兵竟然戰不過他們區區兩萬抗聯匪徒?”
王蘭君上前一步說:“将軍不必煩心,雖然他們都是一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可也堅持不了多久,皇軍必勝已成定局,您就瞧好吧!不過……您在這裏兒遭罪,下官于心不忍,看着心痛啊,還是回大帳歇息吧,這裏有下官替您壓住陣腳!”
“嗯……這個……”狗眼點點頭說:“既然這樣,煩勞王主席多多費心,本官回大帳靜候你勝利凱旋了。”
此時此刻,龍頭山的戰鬥處在一種膠着和拉鋸的狀态。
當狗眼在戰場走了之後,王蘭君心中大喜,他居然成了日僞軍的前線總指揮,成了号令五萬兵馬的臨時元帥,他手中拿着狗眼留下的令牌,開始調兵遣将了,他不想給抗聯片刻喘息的機會,馬上又發動了更爲淩厲的攻勢!
他還傳下了賞罰分明的軍令:斬抗聯反賊一人,賞金十兩;萎縮不前者,嚴懲不貸。同時看望并撫恤傷兵,籠絡人心,鼓舞士氣,想盡快結束戰鬥。
于是,大量的日僞軍在猛烈炮火的掩護下,又一輪攻山開始了,他們一個個貓着腰向山上挺進。
戰鬥在激烈地進行着,時光在厮殺中悄悄地流逝。極度的疲勞,極度的饑餓,極度的危險,都在威脅着抗聯一師隊伍的命運!
眼下,形勢對抗聯極爲不利。
抗聯弟兄們手中的子彈打光了,兵器使卷刃了,箭隻就要用完了,每個人的空腹中,早已擂起了饑餓的響鼓。
戰鬥中的空隙,鐵塔般的戰士們一個個坐在岩石上,面容剛毅,身上的灰色軍裝被硝煙熏烤一片片漆黑,有的已經成了布條,随風搖擺着。
戰士們把一雙雙焦灼的眼睛,齊刷刷地投向西門健,因爲他剛剛從戰東洋的房間裏出來,不知道他又有了什麽新的奇招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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