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狐子後悔了,他悔不該把驢頭領到閻家來。
他心裏已經恨透了驢頭,心裏罵道:真他娘的憋氣帶窩火!老子當了半輩子的土匪,怕過誰?在虎狼山自己就是皇上,說一不二!哪成想投奔了小鬼子,被改編之後,竟然這麽受氣!
這時候,閻家旺也從前院走過來,問明情況,也氣得捶胸頓足,他心說都怨自己經常跟這些沒有人性的土匪和小鬼子打交道,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他們三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膽敢進屋阻攔驢頭的暴行,隻好眼睜睜地看着驢頭對小櫻桃下黑手。
原來,驢頭小隊長,在翻譯官閻學洋的陪同下,剛才走出閻府上房,首先到前院,走上閻家的炮台,參觀一會兒。
後來就信步走到後院,當他們來到小櫻桃房間前的時候,趴着窗戶往裏面一看,忽然發現炕上長拖拖地躺着一個睡美人。
驢頭小隊長的一對小三角眼,即刻放射出驢性獸光,内心嘿嘿一樂,嘴裏叨咕道:“腰細腰細,原來這裏還有一個花姑娘,太好了,太好了……”
然後,他轉過身對閻學洋說:“你的,給老子在外面看着,不允許任何人的打擾,我的要和那個花姑娘玩玩的幹活!”
“啊?”閻學洋吓得一哆嗦,連忙說:“太君,你的不能和那個女人做事情!”
驢頭瞪圓了小眼睛:“八嘎!我的看上的花姑娘,你的膽敢阻攔嗎?”
閻學洋雖然在小鬼子面前唯唯諾諾,但畢竟是在自己家裏,還是仗着膽子說道:“小人不敢,不過……這個女人是我的姨娘,因爲得了感冒,在炕上休息,您的不能動她!”
“姨娘?什麽是姨娘?”
“姨娘就是我父親的小老婆,但不是生我的老娘。”
“什麽?我的還是沒有聽明白。”
“就是……”閻學洋又用日語說了好一會兒,才讓驢頭聽明白這個姨娘到底是怎麽回事。
“哦……腰細腰細,我的聽明白了,你的這個姨娘和你沒有半點血緣關系,你的不要管了,我的進去跟她玩一玩地幹活……”
閻學洋又阻攔道:“可是,她跟我父親有關系,是我父親的小老婆。”
“你的父親,不是有那個大櫻桃在身邊嗎?他那麽大年紀了,爲什麽要弄兩個老婆?而且這個小櫻桃又這麽年輕美麗,他們在一起的很不般配,還是分給我一個吧。”
“啊?驢頭太君,您這是什麽邏輯?他們般不般配也不是我這個當兒子管的事情啊!”
“你的,膽敢阻攔大日本皇軍搞女人,良心大大地壞了!”
“啪啪——”驢頭罵着,瞪圓小三角眼睛,猛然出手打了閻學洋幾個大嘴巴子,又叫道:“你的守住大門,我的進去了。”
“嗨!”閻學洋沒辦法,心說這小鬼子真不是人類呀!隻好給驢頭打了一個立正。
“嗚嗚嗚……嗚嗚嗚……”屋裏傳出小櫻桃聲嘶力竭、傷心悲慘的哭聲。
直哭得窗前的三人,内心憤恨,心緒煩躁,站立不安……
不大一會兒,驢頭在裏面玩夠了花姑娘,心滿意足地走出來,看見三個猴急的男人,一擺手叫道:“開路,出去看看,糧食弄到多少了?”
“嗨!”鬼狐子和閻學洋屁沒敢放,跟着驢頭走了。
“嘿嘿……太君您慢走!”
閻家旺還在點頭哈腰地目送驢頭,可是他的心,悲慘、痛苦得快要死了,咬牙切齒地罵道:“小鬼子驢頭,你他娘的等着,等老子有機會一定組織家丁護院和你一決高低!
然後,他連忙跑進屋,安撫他的小櫻桃去了。
這邊,鬼狐子領着驢頭太君,急匆匆地向閻家大門走去。
大康娘剛剛送走了黑痣鬼和歪嘴子那兩個小鬼,又見一幫身穿黃皮的小鬼子和皇協軍又走進來,爲首的正是鬼狐子,還有一個長臉驢頭模樣的鬼子軍官。
大康娘“嘎登”一下,心中疑惑起來,這幫遭天打雷劈的畜生又來幹什麽?
大康娘剛一下地,鬼狐子就陪着那個驢頭進了屋。
大康娘連忙黑着臉,問道:“糧食不是已經被你們拿走了嗎?”
驢頭小隊長對鬼狐子說:“你的,跟這個老太太說說!”
“嗨!”鬼狐子連忙答應一聲。
這個沒有骨氣的鬼狐子不敢在小鬼子面前說個不字,卻對老百姓飛揚跋扈,欺壓驕橫慣了,見大康娘的話說得不中聽,就瞪圓了大熊貓眼睛,罵道:“媽拉個巴子,怎麽地,不歡迎我們嗎?”
“我們小老百姓哪敢啊?你們可是活閻王,想來就來,想拿什麽就拿什麽吧,反正我們家窮得已經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了,就連那老鼠進了屋,踅摸一圈也找不到一粒糧食,都得流着花花的眼淚出去啊!”大康娘不卑不亢而又诙諧地說。
“嘿嘿……”鬼狐子冷笑一聲,刷地一聲打開了手中的那把鋼扇子,問道:
“媽拉個巴子,你個老不死的臭婆娘,嘴還不讓人呢!你竟然把我們皇協軍當成了老鼠?真是膽大妄爲!不過……老子不想吃你家什麽東西,你說!你兒子趙大康哪裏去了?”
“我兒子不在家,一大早就上山打獵去了。”大康娘冷冷地答道。
“打獵?打什麽獵?該不是用弓箭打人吧?”鬼狐子步步緊逼。
“哼,我兒子從來不打人,他進山打獵打的是野獸!再說,我們老百姓幹什麽還得受你們管嗎?”大康娘反問道。
驢頭太君沒聽明白大康娘的話,問閻學洋道:“她的,說什麽?”
閻學洋就唧唧哇哇地跟驢頭太君說了一陣子的日本話。
大康娘這才注意到小日本的翻譯官,原來是屯子豪紳大地主家的公子,說道:“哎呦,這不是閻家大公子閻學洋嗎?你小子到小日本留學幾年出息人啦,居然領着皇軍到家鄉來征糧來了?”
“這……”閻學洋心說我哪有那個心思啊,這小鬼子上哪去也不是我這個翻譯官左右得了的。他想分辨幾句,卻又不便說,隻好臉一紅,就憋了回去。
鬼狐子見大康娘說話很不中聽,便罵道:“嘿,媽拉個巴子,你個老不死的臭婆娘,嘴還真是不讓人,你他娘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見真佛不燒香啊!”
鬼狐子看了驢頭太君一眼,征求他同意之後,一擺手說:“帶走,把老東西帶到閻家大院去,他兒子趙大康要是不回來,老子就把他娘宰了!”
到了閻家,閻家旺的臉上又習慣性地堆起了微笑,可他心裏卻一百個不樂意,說道:“哎呀……我的胡大團長啊,您還嫌事情不夠亂嗎?你咋把大康他娘給帶來了?這要是讓趙大康知道了,事情可就大扯了!”
鬼狐子撂下臉,反問道:“你家裏養了四五十個家丁護院,還怕一個窮小子?看你這點出息,白瞎你活閻王的大名了,那你讓老子把她弄到哪裏去?”
閻家旺看了一眼驢頭太君,把鬼狐子拉到一邊,叽咕一下小眼睛,說道:“嘿嘿,我的胡大團長啊,您這不是告訴屯子裏的人,這件事就是我給洩露出去的嗎?”
“哈哈哈……”鬼狐子一聽,大笑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大康娘說道:“老太太,你看看,你看看,他們管他叫活閻王,把你抓來這個鬼主意就是他出的,他就是爲了敲山震虎!啊,哈哈哈……”
閻家旺一聽,哭笑不得,他知道這個鬼狐子是在有意制造自己和窮鬼們的矛盾。
驢頭太君和鬼狐子并沒有難爲大康娘,隻是讓她暫時在閻家呆着,不讓她回家。
而且小鬼子和皇協軍士兵們,依舊在屯子裏忙活着借糧食、搶牲畜、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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