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歲月輪回。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在懵懵懂懂中似乎有了一點點的知覺。
極度沉重和疼痛的大腦,以及似乎有千斤重的眼皮,讓他沒有一丁點的氣力,盡管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還是沒有睜開眼皮。
忽然,他在懵懂中感覺好像有一隻溫熱的手,而且似乎是一隻女人的小手,在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額頭……
頓時,随着那溫熱小手的撫摸,一股神奇的能量,如同給癟胎打氣一樣,很快便将他那虛弱的身子沖得鼓鼓的。
不大一會兒,激活了他身體所有的細胞以及内在的能量,使他很快張開了一雙不知道閉了多長時間的眼睛。
隻聽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操着一口純正的東北普通話,輕輕地說:“哎呦,小健兄弟,你可醒了!你……你已經躺了七天七夜了,可把姐姐吓壞了……”
“啊?”西門健聽到有人叫他,說着沒頭沒腦的話,心裏猛然一驚。
他定睛一看,不禁一愣!自己怎麽躺在一個黑咕隆咚的地方?雖然旁邊有一盞老掉牙的煤油燈,但依舊顯得十分昏暗,用手一摸,身子底下居然鋪着一些稻草?
旁邊還坐着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
這女人梳着兩條長長的、黝黑發亮的大辮子,穿着一件藍底白花的衣服。
“我怎麽躺在這疙瘩?這是什麽地方?”
“弟弟,小聲點。這是咱家後院地窖?”
“啊?地窖,我……我怎麽了,爲什麽在這疙瘩?”
“弟弟……”那年輕女人又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說:“咱村子忽然來了一群小日本鬼子,還有一大幫土匪、僞軍,要搶糧食、抓壯丁,姐姐才把你弄到這裏躲起來的。”
“啊?什麽?來了小鬼子、土匪和漢奸?”
西門健一聽,一雙重眉緊皺,大眼睛瞪得溜圓的,快要瞪出血了,露出了令人恐怖的光芒。
“哎?弟弟!看你這兒吓人的眼神兒,吓姐姐一跳。”
“沒事,我一聽說來了小鬼子,就有些激動。你……你是誰?你怎麽成了我姐姐?”
“哎呦,我說弟弟呀,你怎麽居然不認識你姐姐了?我從小就是你姐姐梅花呀!”
說着,這個姐姐梅花忽閃着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又伸手摸了一下西門健的額頭,感覺熱得發燙:“怪不得,你說胡話呢,原來還在發燒。等着,姐姐給你端藥去。”
梅花說罷,一轉身就沒了蹤影。西門健更加奇怪了。
而且就在梅花一轉身的時候,她身後那兩條大辮子潇灑甩動的模樣,以及她那颀長、苗條的背影,還有剛才忽閃着大眼睛看自己的眼神,忽然感覺這個梅花姐姐好面熟,好像他曾經心儀的一個女人。
可是,自己是21世紀松江市公安局特警大隊重案組的組長啊,怎麽來到了一個有日本鬼子和土匪的地方?而且那兩個不同時代的女人,又爲何如此相像呢?
“啊?”西門健想到這兒,又是一驚!
有日本鬼子和土匪的地方?難道是民國?難道……難道時空倒流,自己穿越了?
可是,美女局長交給自己零容忍行動的任務還沒完成呢,怎麽說穿越就穿越了呢?
想到這兒,他急忙伸手摸着自己的衣兜,那個記錄案件當事人罪證的光盤,包括他的手機、警官證,還有配槍,居然全都不見了!
“啊?”他驚得不知所措。
片刻之後,他大腦中的那個記憶影像儲存器一點點地被身體的能量沖開了,想起了肩負的神聖使命。
原來那天年輕、美麗的公安局長洪雪梅把他叫到局長辦公室,給他下達絕密任務,讓他調查一位地産大亨偷稅漏稅的案件。
随後,他在秘密偵查中,在地産大亨的山野别墅,得到了一張記錄地産大亨賄賂市委書記的光盤,由此牽出了松江市最大的貪官——市委書記王蘭君!
不料,地産大亨當場被黑衣人槍殺,自己在辦案途中又遭遇車禍,後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醒來居然穿越了?這可能嗎?
竟然從太平盛世的21世紀穿越到動蕩不安、匪患四起、外夷入侵的民國……
嘿嘿……别人穿越到古代,不是當皇帝就是做王公大臣,或者做個假太監啥的,身居三宮六院,無數宮女陪伴,花前月下,花天酒地,男歡女愛……
可是自己……如果自己真的穿越了,那自己的可就命太悲哀、太不幸、太**絲了!
此時,西門健在地窖裏掙紮着慢慢站起來,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忽然發現他的大腿居然短了一大塊!
原本180的大個子居然變成了不到170,居然短了10公分!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稚嫩,由原來的27歲漢子變成了一個隻有17歲的少年!整整小了10歲!
西門健幾乎被自己身體的變化吓得半死,好半天也沒緩過神兒……
“小健,姐姐給你喂藥。”梅花不聲不響地回到地窖,忽然說了一句,猛然打斷了西門健的回憶。
他心裏一急,又要坐起來,可身子太虛弱,又無力地倒下了。
“兄弟,你千萬别動,你身子虛,就這樣躺着喂你吧。”梅花端着一碗藥湯,靠近西門健,輕輕扶起他的頭,極有耐性地、一勺一勺地喂着……
西門健吃了藥,不大一會兒,便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能量和力氣。他暗暗吃驚,不知道這個梅花姐姐給自己灌下的是什麽神藥,居然這麽傳奇?
也是這種神奇湯藥的作用,再次啓動了他頭腦中的記憶影像儲存器,忽然間一閃,就像是放映紀錄片一樣,一瞬間,就讓他恢複了穿越後17年所有的生活。
他想既然自己穿越重生到這個家庭,那自己就得假裝失憶說胡話,問問這個梅花姐姐,同時也驗證一下自己大腦記憶影像儲存器的恢複是否屬實。
于是,他連續問道:“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家裏還有什麽人?外面的小日本鬼子和土匪、漢奸又是咋個情況?”
“你呀,這幾天真是病得不清啊,什麽事情都不得了?咱爹進山打獵去了,咱娘到大地主家扛活去了。”
“哦……”西門健不住地點頭,果然這個新家的父母是這樣的身份。
“七天前,你到大草甸子打獵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麽野獸給撞了一下,奇怪的是身子沒有任何的外傷,可竟然昏迷了七個晝夜,八成是你的腦袋受了内傷,找先生看了,也是這麽說的……”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西門健又點點頭,原來姐姐把撞自己的那個21世紀的大貨車當成了野獸。
梅花又說:“咱這地方叫金鈎鎮金鈎村,鎮子和村子同在一個位置,是長白山腳下的一個千年古鎮,背靠大山,面朝小河,西鄰大草原,山清水秀的……
北山還出産金子,有一個金礦。可是,這世道不太平啊,兵荒馬亂的……這不,小日本鬼子又聯合虎狼山上的土匪進村子了……”
“那咱村子的老百姓會不會遭殃啊?”
“嗨,他們又是搶糧食又是抓壯丁的,能不遭殃嗎?”
“啪——啪——”忽然,外面傳來兩聲清脆的槍聲,打斷了姐弟倆的談話。
西門健身子一震,他的那雙濃重的劍眉下,明亮的大眼睛,放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
他心說不好,老百姓要遭殃,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神力,居然從地上一躍而起,就要沖出地窖!
梅花連忙一把抓住他,叫道:“小健,你幹什麽?你的病還沒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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