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
這會兒,邊曉月姗姗來遲,他躺在溫柔鄉裏,深入交流,一日一夜,沒日沒夜,差點忘了自己來這裏是爲了幹什麽了。
一看現場,四具屍體。
鮮血淋漓!
“已經,解決了?”
邊曉月臉色微變,打開扇子,扇動着,環顧四周,關切道:“姐妹們,沒人受傷吧?我這帶了很多療傷藥物。”
“沒事沒事,墨真傳救了我們。”
一衆鲛人女人齊聲應道。
邊曉月松了口氣,連道:“師弟,多虧你及時出手,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魏安笑道:“隻是幾個小賊而已,他們連我都打不過,根本沒有資格勞駕師兄出手。”
這話真好聽,邊曉月嘿嘿笑道:“師弟辛苦了,從明天起,你我輪流巡視,确保萬無一失。”
他是不敢再這麽肆意的放蕩下去了,萬一鲛人族死傷慘重,師父那邊真心不好交代。
魏安自無不可。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就是大半月過去了。
這天晌午,兩匹白馬從遠處奔來,停在了女兒湖畔。
騎在馬上的兩個人,容貌年輕,氣質不凡。
一個頭發盤起,一個長發飄飄。
他們身着一模一樣的特制勁裝,胸口繡着一面鐵血旗幟,給人一種迎風飄展血氣方剛之意。
“大伯,這裏就是那女兒湖嗎?”盤發年輕人翹望女兒湖,詢問身旁那位散發。
“嗯,大伯我在三十年前,曾到訪女兒湖,留下過一段傳說!”
散發年輕人笑了笑,一臉追憶之色,“哎呀,回想起來,女兒湖的鲛人個個如花似玉,非常可人,浪得飛起,我差點就被她們榨幹了呢。”
盤發年輕人眼神發亮,羨慕不已,啧啧道:“大伯,你在這裏,不會留下幾個後人吧?”
“嗐,伱還真别說!”
散發年輕人一拍大腿,從馬上落下,滿臉春風得意,大笑道:“以我當年的戰力,幾乎把她們一半的族人都睡了個遍,誕下的後代絕對不止一個。”
盤發年輕人聽了這話,口水忍不住流了出來,浮想聯翩。
下一刻,散發年輕人扯起嗓子,沖着湖面大喊道:“咳咳,女兒湖的鲛人,舊友來訪!”
不多時,水面汩汩冒泡,冒出兩個腦袋。
她們遠遠看了看岸上那兩個人,其中一位鲛人沉了下去,另一位鲛人沒有動,隻盯着。
“咦,她們變得好謹慎!”
散發年輕人臉色微變,唏噓道:“看來,女兒湖這裏也被狩獵者光顧過。”
不消片刻後,嘩啦!
兩個大大的氣泡破水而出,随即有兩道身影落在了岸邊,正是魏安和邊曉月。
緊接着,數名鲛人女子也跟着上岸,全部亮出了兵器,嚴陣以待。
“鐵旗門尉遲文斌,尉遲岑元,見過鲛人族朋友。”
散發年輕人施了一禮,盤發年輕人也下馬跟着施禮,自報家門。
“你們是鐵旗門的?”邊曉月訝異了下,沒記錯的話,鐵旗門是魯國三大門派之一。
當然,在炎黃道宗這種統治數十個國家的十大門派眼中,鐵旗門隻是三流門派,不足挂齒。
“在下邊曉月,這位是我師弟墨百卷,我們是炎黃道宗的,奉師門之命,在此駐守女兒湖。”
邊曉月還了一禮。
“什麽,炎黃道宗?!”
尉遲文斌猛地擡起頭,大驚失色,呼吸凝滞,萬萬沒想到,女兒湖居然獲得了十大門派的庇護。
這時候,邊曉月看向身旁的鲛人女子,問道:“認識不?”
鲛人女子們仔細端詳,卻紛紛搖頭。
見此一幕,尉遲文斌連道:“三十年前,我和兩位兄弟一起拜訪女兒湖……”
“我想起來了!”
話沒說完,其中一位鲛人女子仿佛被激活了記憶一樣,咋呼道:“你是那個特别愛舔腳的,是不是?”
“……舔腳?!”
衆人面面相觑,驚疑的看着尉遲文斌。
“對對對,就是我!”
尉遲文斌一臉光榮的承認了,“我一直緻力于将舔腳絕技傳遍四方,看來女兒湖的鲛人已經被我深深震撼到了!”
“大伯……”
尉遲岑元一臉慚愧,他是真沒想到大伯有這樣的癖好,太羞恥了,丢人丢大了。
萬萬沒想到,社死來得這麽快!
邊曉月卻是肅然起敬,面露莫大的欽佩之色,恨不得現在就和尉遲文斌交流一番,分享各自的經驗。
“咳咳!”
好在,邊曉月穩住了心态,一本正經的問道:“二位鐵旗門的朋友,不知你們來到女兒湖,有何貴幹?”
尉遲文斌連道:“哦是這樣的,聽聞太古門正在大肆采購鲛珠,我特來女兒湖收購一批鲛珠,再轉賣給太古門。”
做生意來的!
尉遲文斌好歹是出身鐵旗門,名門正派,自然不屑做狩獵者,他是打算做一個中間商。
邊曉月明白了,轉向身旁那位鲛人女人,低語道:“快去通禀女皇陛下,問問她的意見。”
鲛人女子點了下頭,旋即遁入水裏。
衆人在岸上等着。
沉默寡言的魏安,視線落在尉遲文斌和尉遲岑元二人身上。
【道功:鐵旗訣要】
【真身:鐵血旗主】
【劫數:2】
尉遲文斌是貨真價實的真身境,尉遲岑元還是一個元胎境。
“鐵旗門隻是一個三流,着實不咋滴,尉遲文斌的刀功和真身,應該也很弱。”
魏安遲疑了下,反正閑來無事,就模拟玩玩吧。
【你選中了尉遲文斌,将自身意志投影于他的身軀中,消化他的記憶。】
【第一年:你和大侄子來到女兒湖談生意,可惜什麽都沒談成,白跑一趟,悻悻離開。】
【半個月後,你偶遇道上幾位朋友,杯盞交錯,喝得酩酊大醉,期間你向他們透露了女兒湖鲛人一族手裏存有大量的鲛珠。】
【事後,你将醉酒時說了什麽,忘得一幹二淨。】
【又有一段時間,你聽說一位朋友暗戳戳前往女兒湖,偷襲了炎黃道宗的真傳,惹下大禍,遭到炎黃道宗通緝。】
【你驚駭不已,隐約想起向那位朋友透露消息的人,可能就是喝醉酒的你!】
【随後,你四處查探,終于找到了那位朋友的下落,見面之後,你将對方殺死滅口,毀屍滅迹,一了百了。】
【沒過多久,你那位朋友的父親找上了你,向你打聽朋友的下落,你謊稱不知。】
【第二年:你聽說女兒湖鲛人一族被屠滅。】
【同年,太古門興師動衆,大肆追捕一個人,你意外發現,你曾在女兒湖見過對方。】
【深思熟慮之後,你決定舉報那個人。】
【就在你展開行動之際,忽然有一名邪道高手偷襲了你,将你打成重傷,并對你進行了搜魂。】
【邪道高手赫然是你那位朋友的父親!】
【事情敗露,你被活活折磨而死。】
【模拟結束】
【你可以獲得的獎勵:尉遲文斌的真身‘鐵血旗主’,完成度77%】
“這樣麽……”
魏安若有所思,旋即翻開了前幾次的模拟記錄。
“邊曉月在來到女兒湖三個月後,曾遭到一名邪道高手偷襲!”魏安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時間上是吻合的!
那個邪道高手,就是尉遲文斌的朋友!
并且,正是尉遲文斌沒有管住嘴巴,醉酒之後洩露天機,招緻了禍患,最終害人害己。
“嗯,再模拟一次吧。”
【第一年:你和大侄子來到女兒湖,願意高價收購鲛珠,從太古門手裏賺一筆橫财。女皇陛下考慮再三,婉拒了你的提議,但她贈送你十枚鲛珠。】
【你離開女兒湖,返回鐵旗門。】
【半個月後,你和幾位道上的朋友聚會,把酒言歡。大侄子也在場,喝醉之後,嘲諷你有舔腳的癖好,惹來一陣哄笑。】
【你心情不爽,提前離開酒席。】
【又過一段時間,炎黃道宗突然通緝你的一位朋友,你不想惹是生非,割袍斷義,從此不再往來。】
【第二年:太古門突然大開殺戒,屠滅女兒湖,你聽說他們正在搜捕一個人,你恰好在一年前見過對方。】
【你感覺這裏頭牽涉甚廣,水太深,你擔心自己把握不住,選擇置之不理。】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事情愈演愈烈,太古門勒令天下所有門派參與大搜捕,你也被裹挾其中。】
【第三年:鐵旗門奉命在魯國以及周邊區域進行大掃蕩,你手持異種珠排查天外物種,意外的發現一名男子讓異種珠有了反應。】
【你和同伴立刻出手,抓住了那個人,審問之後得知,對方來自鎖龍井,一個你從未聽說過的世界。】
【不久,各大門派陸陸續續抓住了很多天外物種,他們全部來自鎖龍井,此事鬧得沸沸揚揚,一發不可收拾。】
【折騰了大半年之後,太古門取消了抓捕行動。】
【第四年:一名天外物種拜入鐵旗門,此人天賦之高,令人咋舌,你負責親自指點那人修行,從其口中了解鎖龍井的情況,讓你大受震撼。】
【第九年:你和同門一起前往真界狩獵一頭真獸,不幸受了重傷。】
【第十二年:閉關養傷三年,你終于恢複過來,但鐵旗門突然爆發内讧,門人互相殘殺。】
【你逃出鐵旗門,爲謀生計,加入了‘綠袍祖教’。】
【你的真身遭到污染、扭曲,你逐漸走向癫狂,自我意識消磨殆盡。】
【模拟結束】
【你可以獲得的獎勵:尉遲文斌的真身‘被污染的鐵血旗主’,完成度85%】
魏安一口求看完,愣在了原地。
什麽情況這是?
怎麽遍地都是來自鎖龍井的天外物種?
“我究竟做了什麽?”
“我克隆了這麽多人嗎?”
魏安眨了眨眼,感覺自己玩了一票大的,把事情徹底鬧大了,大到就連太古門都收拾不了的地步。
不過想想也是,太古門一再逼迫魏安,弄得魏安非常不爽,他極有可能采取激烈的報複行動。
“真身鐵血旗主的形态,倒是有點意思。”
魏安随即發現,鐵血旗主的模樣,像極了京劇裏的旦角兒,身後背着的旗子,學名叫靠旗。
棋子的數量可多可少,每一面棋子相當于一個能量槽,可以存儲不同屬性的真力。
也就是說,鐵血旗主在理論上可以掌握所有屬性的真力。
當然,一個真身的【體能】總量是有限的,鐵血旗主掌握的屬性真力種類越多,真力就越是分散。
不難看出,鐵血旗主有點想法,但不多,上限撐死了二流。
“還不如我的虺龍真身呢,高低是一條殘龍。”
魏安搖了搖頭,雖然有點嫌棄,卻還是領取了獎勵。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女皇陛下浮出水面,親臨此間。
“拜見女皇陛下。”
尉遲文斌笑哈哈走上前,施了一禮。
女皇陛下輕笑道:“好久不見,尉遲道友。”
“難得女皇陛下還記得在下,不勝榮幸。”
尉遲文斌拍了個馬屁,随即談起了正事,“我此行是爲了談生意來的,希望女皇陛下将你們手裏的鲛珠全部賣給我。”
女皇陛下略默,搖頭道:“鲛珠是我鲛人一族的至寶,最大的用途是喂養新生嬰兒。眼下,我們庫存有限,沒有多餘的鲛珠出售。”
聽了這話,尉遲文斌連道:“我在太古門有熟人,可以談到一個非常高的收購價,到時候,不管賺了多少利潤,我願意和你們四六分,你們六我四,怎麽樣?至于喂養新生嬰兒,沒必要非要使用鲛珠,替代品也是有很多的吧。”
女皇陛下搖頭道:“鲛珠對于新生嬰兒,如同母親的母乳,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
尉遲文斌心頭一沉,想了想,咬牙道:“利潤三七開,你們可以拿走七成,怎麽樣?”
女皇陛下斂衽一禮,回絕道:“這不是錢的問題,請回吧。”
見此情形,尉遲文斌心頭不滿,但有炎黃道宗的人在場,他根本不敢發作,擠出笑容道:“沒關系,生意不成仁義在。”
他拱了拱手,轉身上馬離開。
魏安目送尉遲文斌灰溜溜離開,恰好符合一周目模拟的情形。
女皇陛下沒有贈送尉遲文斌十顆鲛珠,加上生意沒談成,惹得尉遲文斌非常不爽。
之後……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就來到了三個月後!
近幾日,在魏安的提議下,他和邊曉月做了些許調整。
原來他們是輪流巡邏,一天一換,現在改成了一個月一換。
也就是其中一人負責守衛女兒湖一個月,另一個人則可以安心的玩耍一個月。
魏安主動請纓,這個月由他負責,邊曉月自然樂得如此。
一晃他已經二十二歲了,正值暮春時節,莺飛草長,滿眼綠意,春風裏透着草木芳香,馨人肺腑。
魏安斜躺在草地上,一副懶洋洋的架勢,似睡似醒,哪裏有半點守衛者該有的氣勢。
“算時間,該來了。”
蓦然,魏安察覺到了什麽,嘴角微微上揚。
通透世界下,一個黑影悄然欺近,無聲無息的躲在了一棵大樹投下的陰影裏。
那個人身穿黑衣,蒙着面,渾身缭繞着黑色霧氣,像是一團墨水一樣,詭異的移動着,從一棵樹的陰影陡然瞬移到了另一棵樹的陰影裏。
仿佛,這個人可以在陰影裏來去自如!
“咦,這是什麽邪門功夫?”
魏安暗暗稱奇,也是,來者原本就是一位邪道高手,有兩把刷子。
不然,這家夥根本不可能成功偷襲堂堂炎黃道宗真傳弟子邊曉月,就沒那本事。
念及此處,魏安愈發小心。
很快,黑衣蒙面的邪道高手慢慢的來到了魏安的身後,距離不到三米。
饒是如此,這人依然沒有立刻出手偷襲,反而謹慎地觀察四周,小心到了極點。
過了片刻,似乎終于确認了一切穩妥之後,這個邪道高手徒然暴起,整個人如同一缸墨汁撲了上來。
嘭!
這一刻,魏安如同猛虎一般躍起,淩空一個翻身,擡腳踹在了黑衣人的臉上。
可以想象,邪道高手此時此刻有多麽懵逼。
整個人被踹飛出去,背後撞在一顆參天大樹上,震得大樹歪倒了下去。
“你!”
邪道高手擡起頭,嘴角有鮮血滲出,鼻梁凹陷了下去,臉上有一個清晰的腳底印。
包裹在他身體周圍的黑色霧氣也被打得潰散不定。
“等你很久了呢!”
“句芒·木牢!”
魏安冷然一笑,擡手間,一道道藤蔓忽然破土而出,纏繞住了邪道高手的身體。
與此同時,一根根圓木拔地而起,聳立四面,覆蓋天頂,隔絕大地,組成一個正方體的囚籠。
邪道高手大驚失色,他本想先下手爲強,孰料偷雞不成蝕把米。
“黑水十字斬!”
他怒吼一聲,立刻施展真力技能,釋放出一個十字交叉形狀的黑色水刃。
這黑色水刃不同尋常,異常鋒利,如同高壓水刀一樣,浩浩蕩蕩往前斬擊。
嗤唰!
木牢劇烈震蕩,繼而綻裂,轟然破碎,硬生生被打開一面。
邪道高手大喜,掠身往外沖出,身體周圍的黑色霧氣飛速凝聚而來。
但下個瞬間,啪!
一記藤蔓淩空襲來,如同鐵鞭一樣攔腰掃過!
“特麽的!”
邪道高手欲哭無淚,被藤蔓抽飛出去,身體在半空連連打轉,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但這還沒完!
“句芒·木刺!”
就在邪道高手摔向地面之際,地上冷不丁的冒出一根根尖銳的木刺。
噗噗噗!
木刺太鋒利了,一下貫穿了他的肩膀、腹部、大腿!
可怕的是,木刺之上還能長出細小的木刺,像是樹枝分叉一樣。
于是!
貫穿身體的木刺,又分裂出更多的木刺,對他造成了第二次傷害。
“哇!”
邪道高手噴出一道血箭,尖銳的疼痛感讓他昏死過去一瞬,又疼醒過來。
“要完了……”
邪道高手一咬牙,被釘在地上的身體變淡消失,竟也選擇逃去真界。
魏安眼疾手快,在邪道高手徹底消失之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然後跟着他一起來到真界。
嘩啦啦!
二人在下個刹那,掉進了泥沼之中。
放眼望去,周圍一大片區域全是沼澤地,空氣呈現詭異的粉紅色,似霧非霧,看不真切。
“哈哈,走運了!”
緊接着,邪道高手狂笑一聲。
隻見他的身體忽然變成了液體,顔色漆黑如墨,竟從木刺之中穿過、脫離,繼而掉進了沼澤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