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
“野人!”
“野人!”
……
魏安站在那扇門前,口中一遍又一遍念着,加強自己的記憶。
他沒有去記憶野人壯漢說的那些話,隻是專注于記住野人的形象。
記住最容易記住的!
約莫四十秒後!
“咦,我爲什麽要說野人……”
魏安表情突然茫然了下,有點發懵。
“對了,我弄昏了穆人王,然後我打算帶着他……”
魏安回憶着、思索着,他眨眨眼,看了看四周,看了看呐地上的穆人王,又擡頭看向了那扇發光的透明門。
一股強烈的沖動襲上心頭!
“等等,難道我已經進入過門内了?”
“我不停地念叨野人,難道門内有一個野人不成?”
魏安大腦轟的一下變爲空白,呼吸不由得凝滞了。
“看來我也失憶了,什麽都記不住。”
魏安歎了口氣,自己的情況和穆人王差不多,腦補記憶被清洗掉了,了無痕迹。
“抹除記憶這種事,似乎隻有仙佛神魔能做到了。”
魏安深深看了眼面前的門,感覺自己距離仙佛神魔是如此的近,一門之隔而已!
“這趟沒白來,至少可以得出兩個結論。”
魏安迅速做了總結。
其一,仙佛神魔不是傳說,祂們真的存在;
其二,接觸仙佛神魔的人會失憶,原因不明,可能是仙佛神魔不想讓普通人記住祂們。
時間過得飛快。
不覺間,天蒙蒙亮了。
發光的透明門逐漸變爲冰冷的石碑,一切恢複了原狀。
“呃…咳咳……”
忽然,穆人王醒了過來。
恢複知覺的瞬間,尖銳的傷痛旋即襲來,身軀跟着抖顫起來。
他的表情劇烈扭曲,睜開眼卻感覺頭暈眼花,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無比難受,止不住咳嗽。
“你傷得不輕。”
蓦然,一個平和的聲音傳來。
穆人王強行振作,坐将起來,盤膝運功,随着罡力流轉全身,痛感迅速減輕。
接着,他摸向了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那是他的儲物寶具,從中取出一個藥瓶,然後打開瓶蓋,不看數量的往嘴裏傾倒藥丸。
一晃日上三竿了。
穆人王吐出一口濁氣,緩緩收功,站起身來,看向了魏安。
“虛竹大師,可有收獲?”
他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收獲。”
魏安搖頭道,“我隻能推論出,内門有一個極其強大的存在,實力遠遠淩駕于你我之上,但祂對我們沒有殺心。”
穆人王想想也是,如果祂有殺心,自己現在早就涼透了。
“接下來怎麽辦?”他問道,心裏好奇魏安究竟掌握了多少線索。
魏安略默,淡淡回道:“我的好奇心到此爲止了。”
他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确,那便是弄清楚仙佛神魔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答案已經有了。
那麽,接下來要做的!
那便是繼續變強下去,讓自己也升級到仙佛神魔那個層次。
“唉,又是白忙活一場。”
穆人王歎了口氣,内心無法形容的失望。
活到了他這個歲數,對于長生的渴望是非常強烈了。
原本他想借助魏安的力量,解開此間之謎。
沒想到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降龍第二十掌,一樣沒有資格觸碰這個世界的終極秘密。
念及此處,穆人王猶豫再三,忽然再次觸摸了下玉扳指。
唰!
霎時間,兩柄寶劍憑空閃現出來,懸浮在了魏安面前。
“這是?”
魏安先是一怔,旋即發現這兩柄寶劍看着無比眼熟。
穆人王點頭道:“這是越王八劍的另外兩柄,一直由我華山劍宗收藏。
越王八劍分開,平平無奇,我留着也無用。
君子成人之美嘛,我想将它們送給您,這樣您就收集六柄越王劍了。
另外,我還可以告訴您最後兩柄寶劍的下落。”
魏安一時間哭笑不得,他對于收集越王八劍根本沒有多大的興趣。
不過,能湊齊越王八劍也不是一件壞事。
于是,他沉吟道:“無功不受祿,你想要什麽作爲回報?”
穆人王低下頭道:“劍王上官金鱗與我有奪妻之恨,若有一日您和他發生了沖突,煩請替我刺他一劍。”
“奪妻……”
魏安面皮微微抽搐,沒想到劍王也有愛好人妻的癖好。
他略一沉吟,應道:“伱這個要求,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生。”
穆人王淡定的笑道:“無妨,權當我圖個念想吧。”
“……”
魏安不喜歡欠别人的恩情,但他很快發現這件事相當不簡單。
“至于剩下那兩柄劍的下落,一柄在名劍山莊,一柄在劍王上官金鱗的手裏。”
穆人王語氣很随意的透露道:“哦對了,根據我的調查,越王八劍順應着天地八方之氣,理論上,八劍合璧之後,可以随心所欲的掌控天氣變化,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而劍王上官金鱗呢,他擁有天龍血脈,恰好也擁有操縱天氣的血脈異能。
可以說,越王八劍既能夠讓他變得更強,也是克制他的無上神兵,所以他一直對于越王八劍虎視眈眈。”
說完這些話,穆人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足尖點動,破空而去。
魏安目送,搖頭,失笑道:“好算計,真是一個老狐狸。”
他轉過身,剛要走。
嗡!
魏安忽然感覺到腳底傳來一絲微弱的震動,非常輕的震動,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到那種程度。
而且,震動轉瞬即逝。
“小地震嗎?”
魏安倒也沒有太過在意,一跺腳就要飛起,卻鬼使神差的多看了一眼石碑。
這一刻,陽光正好,傾灑下來,照在了石碑之上,光影變幻之間,石碑表面白蒙蒙的,隐約有一幅山水圖紋浮現出來。
魏安視線一凝,聚精會神!
頓時,山水圖紋從模糊變得清晰,映入眼底的畫面赫然是一幅地圖。
并且,地圖某個地方,畫了一個醒目的鮮紅色的叉号,像是用滴血的手指畫上去的一樣。
“這是……”
魏安看到了叉号标記的位置,赫然是華山劍宗·思過崖!
眨眼之後,山水圖紋變淡,消失。
……
……
劍州王城。
一隻白鴿飛進了王宮,落在了一扇窗戶前,咕咕咕叫着。
不多時,一個侍女伸手拿起白鴿,取下拴在鴿子腿上的卷紙,打開。
抄錄,解密。
侍女将卷紙上的訊息寫在一張紙上,呈遞到了上官金鱗面前。
“啓禀劍王,這是從華山劍宗發來的密報。”侍女恭敬說道。
上官金鱗坐在一個酷似龜殼形狀的座椅上,輕輕擦拭着一柄古樸的大劍,劍上紅鏽斑斑,劍刃粗糙。
這柄劍,分明還未開鋒。
此時此刻,上官金鱗神情專注,仿佛在撫摸心愛的女人一樣,仿佛心思全在這柄鏽劍之上。
他漫不經心的開口:
“念!”
侍女旋即一字一頓念道:“半個月前,一神秘高手忽然來到華山劍宗,疑似是虛竹大師,化名季滄海,此人身上攜帶四柄越王劍,逗留多日之後離去。”
上官金鱗猛地擡起頭,伸手拿到了那張紙,仔細看了三遍,表情不停變幻。
從驚喜漸漸變爲憤怒。
“半個月前……”
上官金鱗冷冷哼了聲,沉聲道:“如此重要的事,居然過了半個月才報知本王,這個陸金林是怎麽做事的?”
侍女立刻跪倒在地,顫聲道:“劍王息怒。”
“虛竹,降龍第二十掌……”
上官金鱗負手在後,來回踱步幾次,考慮了片刻,然後看向侍女,吩咐道:“立刻查出虛竹大師的下落,本王要見他。”
……
……
華山劍宗。
穆天和來到了後山,環顧湖邊一看,竟然沒有找到老爹的身影,不由得奇怪了。
他爹穆人王平時沒有别的愛好,就是喜歡釣魚,一釣就是一整天。
“爹!”
穆天和一邊喊着一邊找人,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思過崖。
放眼看去,穆人王此刻正站在懸崖邊上吹風,衣袍翻飛,獵獵作響。
“爹,您在這幹什麽?”穆天和走到了老爹身旁,狂風吹得他整齊的胡須亂飄起來。
穆人王目不斜視道:“起風了。”
聞言,穆天和不由得神情嚴肅,問道:“爹,出什麽事了?”
穆人王緩緩道:“昨天夜裏,我和虛竹大師一起去了那座峽谷探查。”
“什麽,你和虛竹?”
穆天和大吃一驚,“虛竹大師不是走了嗎?你怎麽和他……”
說到此處,穆天和猛地打了一個寒噤,臉色陰沉下來,咬牙道:“好一個虛竹,我待他如上賓,他居然這般戲耍我,實在可惡!”
穆人王擺手道:“你犯不着生氣,他已經走了,不會再來打擾我們。”
穆天和很快冷靜下來,問道:“爹,你查到什麽沒有,不會又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吧?”
“這次,我……”
穆人王沉吟一會,緩緩道:“我沒有失憶,我清楚地記得發生了什麽,并且我還想起了一些被我遺忘掉的記憶。”
“竟有此事!”穆天和精神大振,“看來您是因禍得福了。”
穆人王擡起手,點了點他自己的額頭,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兒啊,我從遺忘掉的記憶中,找到了永生不朽的方法!”
……
……
數日一晃而過!
劍州各大勢力陸續收到了“劍王令”。
這道劍王令自然是由上官金鱗親自發出,要求所有勢力一起尋找虛竹大師。
誰找到了人,重重有賞。
發現不報者,必遭嚴懲。
劍王如此大張旗鼓的尋找一位名噪天下的和尚,此舉引來不少非議,說什麽都有。
很多人懷疑,劍王上官金鱗是想挑戰降龍第二十掌,一決高下。
這個謠言一傳十十傳百,飛入千家萬戶。
于是,整個劍州随之熱鬧起來。
畢竟大家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所有人都想知道,劍王與虛竹究竟孰高孰低,期待一場驚世大戰到來。
……
……
夜已深。
陰天下雨,稀裏嘩啦的。
巍峨的華山沐浴在雨水之中,空氣變得格外清新,流水形成一道道飛瀑。
蓦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思過崖邊上。
黑影幾乎與黑暗和雨幕融爲一體,隻見他直接低頭看了看懸崖之下,然後縱身躍下。
唰!
下落了差不多五十米距離,岩壁之上突兀的出現一條棧道。
黑影一個懸空,仔細看了看那條棧道,遍布青苔,年久失修,早已不堪重負。
他順着棧道一路飛下去,環繞着龐大的山峰轉圈。
就這樣過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
蓦然,棧道出現了盡頭,居然是一個開闊的平台,面積有半畝那麽大。
平台後面的岩壁上,開辟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黑影徑直飛上前,落在了洞口外。
直到這時,黑影方才緩緩地掀開兜帽,露出一張年輕帥氣的面孔,不是魏安是誰。
魏安在看到石碑上的山水圖紋後,沉寂了數日,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過來一探究竟。
他原本是不想來的。
畢竟那個石碑太過邪異,讓他失去了一段記憶,随後又莫名其妙的浮現一張地圖出來。
種種迹象表明,隐藏在門後的那個存在,想要驅使他來到這個指定地點。
“以那個存在的力量,想殺我早就動手了。”
魏安分析出自己此行的危險程度不高,隻要不危及他的生命,倒是可以探查一番。
于是,魏安來到了地圖上标記的精确地點!
呼!
魏安擡起手,掌心凝聚一個小火球,扔進了洞口内部。
小火球在魏安的操縱下淩空緩慢飛行,瞬間照亮了面積不大的洞府。
最深處有一張石床。
火球停在了石床上面,就看到床上擺放着兩件東西。
一柄長劍,一個黑色的竹筒。
石床緊挨着岩壁,火球一飛到那個位置,滿是劃痕的岩壁立刻引起了魏安的注意。
“牆上有字……”
魏安确認洞内沒有危險後,邁步走了進去,擡頭看向岩壁上的字迹。
“今日我得知武道的盡頭隻有三種結局,心中絕望無以複加。”
“唉,遙想當年,我弱冠之年與河朔群雄争鋒……縱橫江湖三百餘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
“可是,當我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之後,這才發現哪怕自己已經舉世無敵,卻也毫無意義,全是徒勞……”
“我将一柄劍和一部劍經留給有緣人。”
“劍名:求敗!”
“劍經:《獨孤神劍》!”
“劍魔,留字!”
……
“劍魔!!”
魏安不禁呼吸粗重起來。
劍聖強大無匹,難得一遇,但劍魔更加強大,也更加罕見。
而且,劍魔不是誰想做,就能做得了的!
你得先成爲劍聖,之後再化魔,若能化魔不死且保持神智沒有崩潰,這才有希望蛻變爲劍魔。
“曆史上似乎隻出現過一位劍魔,橫掃天下,後來毫無征兆的失蹤了。”
魏安心跳加速,目光投向石床,仔細看了看那柄長劍,劍鞘是純黑色,劍柄之上刻着兩個字“求敗”。
僅是這兩個字,便給人一種橫掃天下英雄的無敵威勢。
【物品:求敗劍】
【标簽:屬于别人的劍】
【等級:待定】
“看來,這柄求敗劍依然屬于劍魔,需要經過洗劍池的沖刷洗滌,才能變更主人。”
魏安心頭迅速明了,直接将求敗劍收入了儲物寶具。
然後他拿起了黑色竹筒打開來,傾倒出一個厚重的卷軸,緩緩鋪展開來。
《獨孤神劍》!
精妙之極的劍法瞬間映入眼底。
魏安早已掌握了《七星絕劍式》、《白蓮劍經》等劍法,在劍法一道的造詣上,可不是什麽小白,一眼便看出《獨孤神劍》出神入化,甚至超出世上所有劍法,有鬼神莫測的威能。
“好東西!”
魏安不禁深吸一口氣,突然想到:“門後那個存在,指引我來到這裏,莫非他便是劍魔不成!”
劍魔沒有死,他在門後?
魏安一時間不敢斷定。
但讓他大受震撼的是,堂堂劍魔在得知這個世界的真相之後,居然會感到絕望。
還有,劍魔提到的武道的盡頭隻有三種結局,又是什麽?
魏安默默的收起絕世劍經,重新環顧洞内,仔細檢查了每個角落,甚至将石床翻了過來,再無任何有價值的發現。
下一刻,他掠身而起,飛向了華山劍宗的藏書樓。
“藏書樓内平時有一位長老鎮守。”
魏安來過這個地方,熟得很,駕輕就熟的潛入進去,張口吐出一團寶葫蘆睡氣。
嗚嗚!
鎮守藏書樓的長老,在不知不覺間就中招了,昏沉沉睡去。
魏安大搖大擺走了出來,驅使一個個傀儡,開始謄抄《獨孤神劍》。
天亮時分,魏安悄無聲息離開了藏書樓。
“下一站,前往名劍山莊。”
雨過天晴,魏安騰空而起,迎着唯美的朝霞飛向了天邊。
……
……
名劍山莊,被世人譽爲是天下第一大莊。
莊主夏機鋒不但劍法超強,還特别會做生意,簡直是家财無盡,富可敵國。
名劍山莊底蘊深厚,在劍州的地位毋庸置疑,就連劍王上官金鱗,都将自己的女兒嫁了過來。
夏機鋒今年隻有二百五十餘歲,正處在人生鼎盛時期,威望一時無兩。
呼!
這天,莊内衆人正在各自忙活,蓦然破空之音大作,轟隆震耳,如同隕石落地一般。
衆人全部大驚失色,捂着耳朵張望天空。
不過,破空之音很快戛然而止。
卻在同時,一個年輕僧人從天而降,輕飄飄落在了名劍山莊的大門前。
年輕僧人身穿僧袍,不是光頭,已經留了一個多月的頭發。
“阿彌陀佛!”
魏安朗聲一笑,聲音立刻傳遍占地千餘畝之大的名劍山莊。
“小僧虛竹,特來拜見夏莊主!”
……
……
今天狀态太拉胯了,我早點休息調整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