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很快過去,轉眼到了十月。
初五這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席卷了涼州王城,雨勢滂沱,稀裏嘩啦。
“好大的雨……”
怡紅院内,雨幕遮天,一絲不挂的宋伯濤推開窗戶,透透氣。
屋内的大床上,躺着三名年輕女子,一個個膚白貌美,身材火辣,全部不着片縷,隻是躺在那,便勾人魂魄,讓人直咽口水。
宋伯濤透了口氣,身心涼爽,哼着小曲,拿起酒壺,爲自己倒了一杯酒。
那是産自西域的葡萄酒,在杯中,閃耀出澄清透亮的琥珀色。
這種酒非常名貴,一般人喝不起,僅是這半杯酒,就能賣出一千下品原石的高價。
“汩汩!”
宋伯濤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沒有仔細品嘗味道,酒水便已經全部通過喉嚨。
這時候,吱呀一聲響。
門開了!
一道身影随即走了進來。
這個人披頭散發,衣衫不整,懷裏抱着一個酒壇子,滿身的酒氣。
宋伯濤看到對方,嘿然笑道:“全老弟,昨夜玩得可還盡興?”
“還行,還行。”
全若明哈哈一笑,走上前,臉上的笑容有幾分猥瑣,啧啧道:“怡紅院的小娘子,果然個個水靈,潤濕個人啊!”
宋伯濤和全若明,他們兩個恰好都是借助落日谷那十根柱子晉級三品的人。
兩個人因此結緣,惺惺相惜。
昨夜他們一起逛窯子,在怡紅院夜宿未歸。
宋伯濤會心而笑,喝了口酒,感歎道:“你我苦修那麽多年,一直禁欲,日子過得跟太監似的,現在我們終于晉級三品了,這不得好好享受享受?”
“說的是!”
全若明連連點頭,深以爲然,“你修煉《紫陽訣》,陽元不能洩,而我修煉《禦雷真訣》,同樣要保陽元不失。這數十年來,我們太苦了,有女人不敢碰,隻能幹看着,饞死我了!”
宋伯濤聞言,腦海中不禁想起了一個倩影。
年輕時,他曾對一個女人魂繞夢牽,有機會追求她,甚至娶了她。
隻可惜,他最終選擇了《紫陽訣》,做了一個活太監。
“你我的選擇是對的!”
宋伯濤有感而發,擲地有聲,“我們沒有盤古血脈,修煉《盤天經》注定沒有前途。”
全若明連道:“不錯!那些修煉《盤天經》的三品,絕不是伱我的敵手。”
宋伯濤眉梢一挑,問道:“哦,你已經找誰比試過了?”
全若明點點頭,笑道:“上個月,我偶然碰到了寇心平,那家夥修煉《盤天經》,仗着他爺爺的關系,在三十六年前進入了洞天福地,一舉晉級三品,之後修爲完全停滞。
寇心平這個混賬東西,我早看他不順眼了,故意出言挑釁他,他果然按奈不住,和我鬥了一場,哼哼,結果他被我的禦雷真訣打得外焦裏嫩。”
宋伯濤振奮道:“果然如此。”
聽了這話,全若明訝異道:“怎麽,你最近也和誰幹過一架?”
宋伯濤點頭道:“晉級三品之後,總想找個人切磋切磋,确定一下自己的實力地位。
我選擇了匡中複,那家夥非常惡劣,以前多次欺辱過我,我早有報仇之心。”
全若明瞪眼道:“赢了吧?”
宋伯濤頓時眉飛色舞,得意道:“豈止是赢了,我輕松獲勝,用紫陽神掌打得匡中複滿地找牙。”
二人相視一眼,忍不住捧腹大笑。
人生得意須盡歡!
随後,他們坐下來,欣賞床上的美人,窗外的大雨,暢快喝酒吃肉。
“宋老哥,我最近聽說一些風言風語,真假難辨。”
全若明忽然壓低聲音,小心翼翼說道:“我随便說說,你也随便聽聽就好,莫太當真。”
宋伯濤挑眉道:“好,你說。”
全若明放下酒壇子,緩緩道:“我有個朋友在王宮當差,他告訴我,黑刹門的人接連不斷來到王城,入駐下來,他們疑似在搞血脈研究。”
“哦,竟有此事?”
宋伯濤深吸口氣,大吃一驚道:“血脈研究是禁術,他們居然在涼王的眼皮底下……”
說到此處,宋伯濤忽然想到了什麽,頓時閉口不言了。
全若明嘿嘿笑道:“看來你也猜到了,是呀,沒有涼王的允許,黑刹門怎麽敢在王城之内搞血脈研究?這分明是涼王的授意!”
宋伯濤震驚道:“涼王這是要幹什麽?冒天下之大不韪?”
“涼王的心思,沒有人能夠猜透。”
全若明搖了下頭,歎氣道:“但我知道,紙包不住火,這件事很快便會傳開的。”
不覺間,雨停了。
宋伯濤和全若明收拾一下,離開怡紅院,返回盤天宗。
“主人,您有信件。”
侍女将宋伯濤迎入房間,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和脂粉味,立刻猜到了宋伯濤爲何夜不歸宿。
“信件?”
宋伯濤愣了下,“誰寄來的?”
侍女搖頭道:“不知道,我沒有看到送信人,對方将信件扔在地上就走了。”
宋伯濤眉頭一皺,拿過信件打開來,隻是看了一眼,表情頓時僵住。
“火雲邪神!!”
出現了,辣個男人終于再次出現了!
距離宋伯濤晉級三品,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但他的心頭一直有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
“我的主人……”
宋伯濤咬了咬牙,臉色變幻不定,一股深深的屈辱感在心頭爆發,壓抑不住。
在落日谷的時候,宋伯濤卑微,弱小,無助,爲了活命,不得不屈服于火雲邪神,俯首爲奴。
然而,當他返回盤天宗之後,心态很快發生了變化。
我堂堂一個三品,豈能做人家的狗奴才?!
這太羞辱人了!
宋伯濤惱羞成怒,心中很是不服。
可是,任憑他如何調查,也沒有查到火雲邪神的蛛絲馬迹,仿佛這個人從未存在過一樣。
以緻于,宋伯濤一度以爲火雲邪神隻是他所做的噩夢,不是真人。
直到此時此刻,被火雲邪神支配的恐懼再次浮現心頭。
“咕噜!”
宋伯濤吞咽一下口水,眨眨眼,仔細看了看信件的内容。
“閉關一個月?!”
火雲邪神沒有任何解釋,隻命令宋伯濤立刻閉關,不問世事。
“讓我閉關幹什麽?”宋伯濤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懼怕火雲邪神,不敢不從。
“哼,閉關就閉關……”
宋伯濤權衡再三,感覺自己沒實力對抗火雲邪神,隻能委曲求全。
退一步講……
火雲邪神隻是讓他閉關,又沒有讓他去當炮灰,他的抵觸心理也沒有那麽強烈。
……
……
十月十八日!
晌午剛過不久,轟!
盤天山上,一聲宏大的爆響驚動四方,強橫的沖擊波浩蕩開來。
地動山搖!
煙塵滾滾!
一時間,盤天宗的門人全部轉頭望向朝陽峰。
“好大的動靜!”
“有高手在朝陽峰上打鬥!”
轟鳴聲不斷,不消片刻間,偌大的朝陽峰上煙塵彌漫,遮天蔽日。
亂石崩飛,建築物成片倒塌。
煙塵中,兩道身影激烈厮殺,二人仿佛有着深仇大恨,出手毫不留情,都想置對方于死地。
“曹錫端!”
“我槽你祖宗十八代!”
一個白發老者雙目血紅,狀若瘋癫,滿臉彌漫着濃烈的殺意。
他的身上缭繞着滔天火焰。
熾烈的火苗凝聚成一個巨大的火焰輪盤,飛速旋轉着,然後暴沖而去。
“火蓮玄功·火蓮輪!”
白發老者咆哮一聲,釋放出了火焰輪盤,周遭的溫度随之飙升。
巨大的火焰輪盤勢不可擋,所過之處,地面瞬間焦黑,五層高的樓閣像是豆腐做的一樣,瞬間被劈爲兩半,繼而燃燒起來。
一片熊熊火海!
“崔知訓,你特麽瘋了嗎?”
曹錫端目眦盡裂,手持長柄戰斧,悍然劈出一記“開山式”迎上了火焰輪盤。
兩股裹挾三品武者的兇悍罡力激烈交鋒,互相抵消,發出轟然爆響。
天光爲之一亮!
餘波浩蕩,曹錫端擡起頭,看到了不遠處的崔知訓,雙眼不禁微微一眯。
萬萬沒想到,崔知訓竟然也晉級三品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曹錫端隻感覺無比晦氣。
他和崔知訓早已撕破了臉,但他是三品高手,欺負四品的崔知訓跟玩似的。
實力爲尊,老子就是欺負你你又能拿我怎樣?
可是,崔知訓居然鹹魚翻身了,忽然變成一個三品高手,打得曹錫端一個措手不及。
好在,曹錫端很快站穩腳跟。
他發現崔知訓雖然晉級三品了,但崔知訓的境界還未徹底穩固下來。
也就是說,崔知訓剛剛突破三品,就火急火燎的來他報仇了。
“這個蠢貨,看我怎麽弄死你?”
曹錫端獰笑一聲,雙手撩動長柄戰斧,穩打穩紮,不斷消耗崔知訓。
與之相反的,崔知訓拼命進攻,恨不得将曹錫端大卸八塊。
此消彼長之下,崔知訓的罡力消耗劇烈,很快見底了,累得氣喘如牛。
“怎麽,這就打不動了?”
曹錫端知道自己穩了,哈哈大笑,“你個廢物,就這點能耐嗎?”
“槽你嘛!”
崔知訓面容扭曲,破口大罵,“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話音才落,一記斧影從斜刺裏攻來,落在了崔知訓的肩膀上。
噗!
崔知訓倒飛出去,肩頭鮮血噴濺。
他的護體外罡,被破開了!
“啊~~”
崔知訓的慘叫傳開,身體摔在了地上,滑出很遠,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他很快爬起來,捂着肩膀,傷口深可見骨。
“哈哈哈!”
曹錫端仰頭大笑,舔了下斧刃上的血,得意洋洋道:“終究是我曹錫端,略勝一籌啊!”
“你崔知訓,就是一個廢物!”
“廢物!”
“廢物!”
“你屁也不是,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