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堂那邊出事了,一個煉丹爐忽然炸了,燒傷了數名弟子,差點鬧出人命,我代替師父過去探望了一下。”
年輕人連忙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
此話一出!
魏安便感覺這個年輕人的身份非同凡響,在盤天宗地位很高的樣子。
柳飄飄也應道:
“嗯,這事我知道,所以一直等着你,不然我早就走了。”
這時,年輕人注意到了魏安,詫異道:“咦,這位師弟好面生,他是?”
柳飄飄欣然一笑,介紹道:“他叫張三橋,在藏書樓做管事,他是我新結交的好朋友,你以後幫忙照顧着點。”
她又指了下年輕人,“張大哥,他就是我盤天宗大師兄,我爹的親傳弟子,真傳第一人,嶽川寒。”
“拜見大師兄。”
魏安低下頭施了一禮,表現一如既往的腼腆低調。
“師弟客氣了,你是飄飄的朋友,那就是我嶽川寒的朋友。”嶽川寒仔細看了看魏安,哈哈一笑道。
随後!
三人騎上獨角跑犀,從西側下山而去。
盤天山在涼州王城東面,乃是一道天然屏障,而盤天宗門人隻要一下山,随即便踏入了王城之中。
獨角跑犀速度很快,穿山越嶺如履平地,不過盤天山很高很大,樹林茂密,山路崎岖。
三頭獨角跑犀一條線,在狹窄的山路上足足跑了一個多小時才從山上下來,闖入繁華的王城。
一路上,三人都沒有機會閑聊,幾乎沒怎麽說話。
進入王城中後,三人不約而同勒了勒缰繩,獨角跑犀的速度随之放慢下來。
柳飄飄轉過頭,看着魏安,眸光閃動,贊道:“張大哥,伱挺厲害的嘛,這獨角跑犀是我盤天宗曆經多年培育馴化出來的坐騎,你應該是第一次乘坐吧,沒想到騎得這麽好。”
“是啊,獨角跑犀雖然跑得比駿馬穩一些,但在崎岖的山路上,也是非常颠婆的,我屁股都快被颠疼了。”嶽川寒附和道。
“哦,獨角跑犀是盤天宗獨有的?”
魏安心神一凜,不動聲色道:“我小時候養過馬,磨煉過騎術。”
柳飄飄哦了聲,恍悟過來的樣子,沒有糾結這件事,注意力很快被熱鬧的街市吸引過去了。
與此同時!
街上的行人的注意力也很快被柳飄飄吸引了過去,一個個駐足觀看,全部看癡了。
“這是誰家的女子,好美!”
“死鬼,你看什麽看,家花沒有野花香嗎?”
“她騎的野獸是什麽,臉看起來像犀牛。”
“裝什麽正經,你特麽看的是野獸?”
……
街上的行人議論紛紛。
柳飄飄對此似乎習以爲常,嶽川寒也不以爲意,全部無視了,邊走邊聊。
魏安基本不說話,惜字如金,隻有偶爾被柳飄飄拉入問話,才開口應幾句。
漸漸地,他發現柳飄飄和嶽川寒的關系有些奇特,不像是處于熱戀中的情侶,也不像是互相愛慕或者一方單相思暧昧的師兄妹。
倒像是,一對類似家人般的兄妹?!
三人穿街過巷,不覺間來到了延壽坊。
魏安頓時察覺到,延壽坊建築物更加高聳,街道開闊且幹淨,行人如織,秩序井然,遠比周圍地區繁華熱鬧。
“王城之中,最繁華的商業街有兩條,東市和西市。”
“這東市,正是在延壽坊中。”
柳飄飄很體貼的提到,她似乎看出魏安對于王城并不了解,一路上隻跟在她和嶽川寒後面,明顯是不認識路。
魏安了然,問道:“聚會地點,就在此間?”
“對的。”
柳飄飄含笑回應,“不過,聚會是下午才開始,我們先去見幾個老朋友,一起吃個午飯。”
嶽川寒哈哈笑道:“有人做東,我們其實是去蹭飯吃的。”
說話間,三頭獨角跑犀停在了一座三層高的酒樓前。
魏安擡頭一看,醉香樓!
空氣裏飄着濃郁的酒香,隻是站在門口聞一會,竟讓人産生幾分喝醉的錯覺。
“就是這裏,進去吧。”柳飄飄招呼一聲,邁步走了進去。
“喲,柳小姐來了,嶽大師兄來了,二位樓上請!”
店小二認識柳飄飄和嶽川寒,熱情招待,嚷道:“華公子已經包下醉香樓,我們不招待其他客人了。”
魏安正打算跟随二人登上三樓,忽然看到酒樓右邊,有人聚集。
人群中間,隐隐有白光沖霄而出!
“難道那是?”
魏安略一沉吟,走了過去,撥開人群,往前一看。
果不其然!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尊拔地而起的白色龍脈石。
“又是潛龍榜……”
魏安輕聲一歎,眼神幽怨地看了過去,希望這段時間,已有人超越自己,奪取了第一的位置。
但是!
下個瞬間,魏安面皮抽了抽,拳頭猛地攥緊,恨不得一拳打碎了龍脈石。
“苟日的龍脈石,把我的老底全部洩露了。”魏安憤怒了。
此前,龍脈石隻顯示:魏安,十六,五品。
而魏安,不但是五品高手,而且多才多藝,他還是書法大師,鍛造大師。
但這些,龍脈石沒有顯示出來。
于是,魏安就以爲龍脈石隻會顯示一個人的武學境界,不會顯示其他才藝。
哪想到……
“十七歲的五品煉丹師,怎麽看都很邪異。”
魏安心頭直往下沉。
這個世界聰明人太多了,他們肯定察覺到了這個魏安是一個異類。
此時此刻,魏安非常慶幸自己一直使用化名。
“看來,以後不能這麽玩了,得換一種方式。”魏安陷入了沉思。
“張大哥,上樓了!”
蓦然,柳飄飄從酒樓大門内探出頭來,她發現魏安沒有跟上來,就跑回來看了眼。
“來了。”
魏安收斂心情,快步跟上。
到了上面才發現,整個三樓其實是一間開闊的舞池。
此刻,有十多位衣着火辣的舞女正在跳舞。
她們全部光着腳,穿着花衣,足尖一點,跳躍如蝴蝶般輕盈,翩若驚鴻,美輪美奂。
舞池旁邊,有一支樂隊在吹拉彈唱,配合着舞蹈。
魏安目光一掃,視線穿過那些舞女,随即看到三個青年坐在虎皮椅子上,喝着酒,聽着歌,欣賞着舞女的曼妙舞姿。
“咦,是他!”
魏安瞳孔一縮,沒想到在這裏居然遇到了那個人。
柳飄飄和嶽川寒走了過來,三個青年也連忙站起來,互相拱手施禮。
全是老熟人。
柳飄飄将魏安拉了過來,逐個介紹。
三個青年都是身份顯赫,往來不白丁,分别是太傅李元化之孫李暹,太宰陳光弼之子陳竹昇,武道世家華府嫡長子華空虛。
沒錯!
這個李暹就是魏安在戈壁荒漠裏遇見的那個。
“原來他是太傅之孫,難怪手上的金色手镯品階如此之高。”
“晨金級寶具,可不誰都能有的。”
魏安早已了解到,寶具全是威力巨大或者功能奇異的寶物,不是普通武者能夠染指的東西。
每一次,一件無主的寶具出世之後,江湖上都會掀起腥風血雨。
至于陳竹昇,魏安與他也能扯上點關系,因爲陳嬷嬷正是他的姑姑,你說巧不巧。
涼州雖然沒有書院,但陳竹昇他爹陳光弼,卻是名滿天下的大儒。
陳竹昇追随其父,棄武從文,也是一位滿腹經綸的讀書人,舉止灑脫,溫吞如玉。
武者的追求是長壽長生,晉級一品,活過五百年。
但讀書人的追求卻是千古留名,活多久倒是無所謂。
衆人坐了下來,邊喝酒邊聊天。
那邊的樂隊非常識趣的放低了音調,舞女的動作也随之緩慢起來。
嶽川寒看向了李暹,笑着問道:“很久沒有你的消息了,你又跑去哪兒浪了?”
陳竹昇呵呵笑道:“我們剛剛問過他這個問題,但這家夥居然三緘其口。”
“哦,那就是有貓膩咯!”柳飄飄來了興趣,“說,你到底幹了什麽壞事?”
“哪有。”
李暹攤手道,“我去了一趟龍門客棧,然後遇到了點狀況,不可名狀,實在難以解釋清楚,我甚至不知道該從何處講起。”
“龍門客棧……我聽說過,在戈壁荒漠裏。”
柳飄飄詫異不已,“傳聞那地方是古代皇宮的入口,埋葬着無數寶藏呢。”
嶽川寒問道:“難道李兄你找到了寶藏?”
“别瞎猜。”
李暹看了看衆人,撸起袖子,顯露出兩條胳膊。
霎時間,兩行傷疤組成的字迹随即映入大夥的眼簾。
她在龍門!
不能忘記!
柳飄飄幾個人看了疤痕字迹,一臉莫名。
李暹歎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我自幼過目不忘,記得自己所看到的聽到的一切,但我卻想不起來,這兩道疤痕是怎麽來的。”
“竟有這等事?!”
柳飄飄幾個人面面相觑。
“不說這個了。”
李暹放下袖子,岔開話題,笑道:“我一回來,就聽說潛龍榜第一易主了?”
提起這個,衆人的興緻明顯高昂了許多。
“要說這個魏安,真是一位怪人奇人,他忽然冒出來,将我涼州一衆天驕全部幹趴在地上,偏偏人家就是不露面,急死你。”
華空虛喝着酒,很是不服氣的樣子。
陳竹昇緩緩道:“不止如此呢,涼王對這個魏安也很感興趣,下令調查此人。我爹幫忙分析了一番,認爲魏安并非涼州人士,可能來自外地。
于是,涼王就派人查了查另外八個州的潛龍榜,你們猜猜結果怎麽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