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中年婦人像是想起了什麽,後知後覺地擡頭看向魏安,忽然跪倒在地,磕頭連連,悲哭道:
“張老闆,求求你不要舉報我們,或者等我們跑遠了之後再舉報我們,我願意将這座染布坊裏面所有的布匹都送給你。”
魏安一擡手,攙扶起了中年婦人,略默道:“不管我舉不舉報,地虎幫不可能不知道你和陳家的關系,查到這裏是遲早的事情,甚至,我懷疑地虎幫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中年婦人深以爲然,連道:“婉儀,伱這就去收拾行李,我們今天就走。”
陳婉儀嗯了聲,轉身跑開了。
中年婦人又喚來另一個青年夥計,吩咐他趕緊去找在外地進貨的相公。
等她轉過頭來時,卻發現魏安已經離開了,走得悄無聲息。
“這個張三橋明顯有武藝傍身,不似尋常人。”
中年婦人是生意人,常年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頓時察覺到了魏安的特别之處。
“如果他想害我們,剛才完全可以拿下我們去邀功,但他不但沒有這樣做,反而出言提醒。”
仔細回想魏安的一言一行,她豁然發現,魏安根本不像是一個做買賣的,他之所以來到染布坊,更像是特地過來給她們通風報信的。
“或許,他是大哥的舊部也不定。”中年婦人一時間浮現連篇。
……
……
魏安走出染布坊,在臨街一家酒肆坐了下來。
他此行的目的其實非常簡單,先找到陳婉儀,再将後續功法交給她。
人雖然已經找到了,但贈送秘笈這件事,卻不能做得太直接。
無論換了誰,忽然遇到一個陌生人,忽然給了你一本你恰好正在修煉的武功秘笈,怎麽看都是值得起疑和警惕的。
總之,做事要合情合理,絲滑點,不然隻會起到反效果。
“陳婉儀是一個天賦卓絕的工具人,我要取得她的信任,放長線釣大魚。”
魏安心頭早有計較,他相信陳婉儀的潛力,絕不會止步于六品,這個小姑娘未來可期。
“嗯,地虎幫的人快到了吧。”魏安側耳傾聽,隐約聽到了一陣馬蹄聲遠遠傳來。
片刻後,果然!
二十二匹勁馬喘着粗氣,呼嘯間闖入錦衣鎮。
“染布坊在什麽地方?”
其中一人揮舞鞭子,啪啪作響,沖着街上的行人喊道。
行人見到他們這副做派,全部驚慌失措,跑的跑,躲的躲。
蓦然,那人甩出手裏的鐵鞭,纏住一個路人的脖子,将對方直接拉到了馬下,怒道:“麻的,你們耳朵聾了嗎,沒聽到大爺在問話?”
路人被勒得臉色青紫,驚恐萬狀,想開口也發不出聲音,隻好擡手指了一個方向。
“大爺饒命。”
一個老人家跑過來,跪倒磕頭道:“染布坊就在那邊,走幾步就到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兒子吧。”
“哼!”騎馬的人這才放過路人,縱馬而去,塵土卷揚。
不多時,二十二騎找到了染布坊。
這時候,染布坊已經關門了。
但是,區區一扇大門,根本擋不住來者,領頭之人拔劍出鞘,唰唰兩下。
一個斜十字浮現在大門上。
随即,咣當一聲響,大門應聲破裂開來,轟然朝後倒塌,砸起大量的塵土。
“進去,給我搜!”
領頭之人下令道。
一聲令下,二十人迅速下馬,飛快沖進了染布坊内,闖進一個個房間,肆無忌憚搜查,翻箱倒櫃,見人就抓。
“你們幹什麽?”
“嘭!”
正在染布坊内幹活的夥計們,全部被打倒在地,有兩個試圖反抗的青年,當場慘遭殺害。
“饒命,大爺饒命!”
此情此景,吓得衆人心驚肉跳,面無人色,紛紛哭喊求饒。
不消片刻間,染布坊就被從外到裏撸了遍,被抓到人全部驅趕到了大門口,一個個跪倒在地。
領頭之人和另外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低聲交流了下,他們似乎沒有抓到想要抓的目标人物。
“哪個是染布坊的當家?”
領頭之人陰沉着臉,問道。
男人們全部不敢講話。
一個面色慘白的中年婦人站了出來,喉結聳動着,極力保持平靜道:“賤婦是染布坊的老闆娘,敢問各位大爺強闖我家所謂何事?”
“哦,原來你就是老闆娘,我找的就是你!”
領頭之人目光一閃,問道:“老實交代,陳烈是你什麽人?”
中年婦人嬌軀狠狠一顫,聽到這個問題,她心中便确信張三橋沒有欺騙她。
她哥哥陳烈,已經遇害了!
中年婦人強忍淚水,緩緩的卻擲地有聲道:“陳烈,他是我哥哥。”
領頭之人哼道:“陳烈密謀造反,已經被抓了,幫主念在他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這才沒有殺他。”
他說話間,視線掃過那些被抓的人。
“陳烈說,他的女兒陳婉儀在你這,讓我來接她回去,她人呢?”
聞言,中年婦人心頭冷笑,搖頭道:“陳婉儀不在這,她早就已經回家了,前幾天的事。”
“放屁!”
領頭之人怒道:“白水城戒嚴半個月,她怎麽可能回得去?”
中年婦人斷然道:“人确實不在我這,大爺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唰!
領頭之人一劍掃出,随即便有有一顆人頭飛落,鮮血狂噴如雨。
“啊!”
衆人全部失聲尖叫。
人頭滾滾,恰好滾到了中年婦人的面前,她吓得閉上眼,整個人搖搖欲墜。
“再不老實,下一個死的就是你!”領頭之人恫吓道。
中年婦人緊咬牙關,回道:“我不知道陳婉儀在哪,殺了我也不知道。”
領頭之人二話不說,又是一劍遞出,頓時又有一人人頭滾落。
“啊,不要殺我,我說!”
一個年輕夥計快吓尿了,喊道:“老闆娘撒謊,我今天早上還看到陳婉儀在院子裏練劍的。”
領頭之人頓時勃然大怒,吼道:“賤人,膽子不小,竟敢騙我!”
他吩咐手下道:“大刑伺候,打到她招爲止。”
兩個手下走上前,一把扯住中年婦人的頭發,拔掉她身上的衣服,然後用帶刺的鞭子狠狠抽打。
啪!啪!啪!
中年婦人非常硬氣,愣是咬着牙,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