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幹燥的時候他們光着腳,下了雨的時候他們穿着自己的衣服,敵人來的時候他們就抵擋,抵擋不住就撤退,總之就是不争不搶,不侵犯别人。
但就是因爲他們的不欺負别人,别人就來欺負他們。
如此看來,這并不是某一個國家,某一個部落存在的現象,而是全世界,隻要是有生存的地方,就會有人要死。
“族長,你們怎麽都不用現代兵器的啊?這些刀槍棍棒什麽的,都過時了!”董豪看着眼前站成一排排的馬克西尼亞族人,倒是有點可憐他們的落後。
阿薩站在咔喀紮木的身後表示沉默。
夏曉芸也跟在董豪的身後,他們是一起的,既然傷勢沒有大礙,那就沒必要被當做病人得了。
隻不過他們不敢看附近的環境多餘一眼,因爲阿薩這個焦躁的女人,雖然年紀看起來不大,但是一直把他們盯得死死的,就像兩人真是有什麽動作似的。
咔喀紮木對剛才董豪的問題,有點難以啓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好。
“我看你倒不像是什麽壞人,你也是真心想要幫助我們的,那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咔喀紮木很虔誠的樣子看着他,“問清楚了,我們才能更加放心的進行下去。”
說實話,董豪有點意外,看着這個老家夥還是一副很誠懇的樣子,說什麽欺騙也是于心不忍,畢竟不僅是中國人,還有世界人都是自小就被教育,尊老愛幼。
“好哇,尊重是互相的,信任也是彼此的事情。族長你有什麽事情就盡管問,我知道的,肯定回答你!”董豪也是一副好人的樣子,雖然也不是什麽壞人。
咔喀紮木表情微笑:“你肯定的知道的。”
“說說看?”
“你們是什麽人?從哪裏來?”咔喀紮木第一個問題就是懷疑他們的身份,但可以理解的,是個正常人都會這麽想。
董豪想想,這沒有必要隐瞞,就算是咔哒,也就是他們這裏所說的咔哒,知道他們的身份也無所謂,所以很幹脆的回答:“我們來自一個很古老的民族,華夏大國,跟你們一樣,我們也愛華夏民族,誓死守護我們的家園。”
他說這些豪言壯語的時候,夏曉芸就在旁邊聽着,聽得都有一點想吐,想笑出來但是憋住。
“嚴肅點兒!”董豪提醒夏曉芸。
夏曉芸就裝作認真的樣子,繼續聽他吹牛,看他還裝到什麽時候?
說也奇怪,當咔喀紮木以及阿薩聽到他們是華夏人的時候,臉上表情一陣,像有一種肅然起敬的樣子,但是沒有說出來。
咔喀紮木繼續問:“那你們那麽遙遠的跑到我們馬克西尼亞國,到底是爲了什麽?”
董豪臉上的表情一僵,這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就算說真話,說到今天下午也說不完,再說,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
夏曉芸這次沒有把自己表現出來,但早就想看他出醜了,看他還怎麽騙人?
“我,我們……”董豪支支吾吾的難爲情的樣子,“其實我們是來旅遊的,鬼知道導遊騙了我們,把我們的錢全都給騙走。”
“我們對這裏不熟悉,沒有認識的人,路上還遇到搶人的,他們兇悍無比,本來身上就沒有錢财了,還被他們欺負。我們繼續走,希望在這裏會遇到好心人送我們回國,但是誰知道又遇見了狼群攻擊我們,我們抵不過,朋友受傷,現在還昏迷之中,要不是遇見了你們……”
董豪說得就跟真的一樣,越是說下去,越是可憐,到也像那麽回事,咔喀紮木眉頭緊皺,說明他在思考,他在思考,說明他已經半信半疑。
半信半疑,在他内心掙紮之後,也就是相信了。
咔喀紮木再一次上下打量着兩人,本來快要發表什麽相信看法的,誰知道阿薩在後面就是找他的空子,搶在她老爸前面就站了出來。
“你說謊,在遇到你們之前,發現了一輛破壞的汽車,還有咔哒的人,你們根本不是來旅遊的!”
阿薩性格直爽,沒有給他留下什麽面子,直接就給捅破了。
董豪早就防着她,說話之前怎麽不會留一手,剛好把自己沒有說完的話說完,讓她找不到什麽漏洞。
“可能是我之前說得不夠清楚,其實我們是自己開車來的。那些咔哒在我們身上沒有搜到錢,就把我們的汽車給砸了,什麽都不給我們留下。要不是遇到你們,我們早就被狼群給吃了,好人,真是好人。”
說着就豎起自己的大拇指,對着咔喀紮木,然後是阿薩。
阿薩這回沒說的了,但還是不甘心,很是氣憤的回到咔喀紮木身邊,“阿爸!”
别說是叫爸了,就是叫上帝也沒有用,因爲假的都被他說成是真的了,這還有什麽說的。
果然咔喀紮木拉着阿薩的肩膀說:“别再說什麽了。我相信他們是遇難的人,不是驅趕我們的。或許他們真的有辦法,況且華夏人之前還對我們有恩惠。”
“實不相瞞,其實我們馬克西尼亞國跟你們大國一直都是關系密切,早在幾十年前你們就不遠萬裏來援助我們,不管是經濟上的還是軍事上的,我們族人不會忘記。但是後來因爲我們因爲内部的争端,這些年戰亂不斷,有權有勢的人利欲熏心,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
“聽說你們要來幫助我們度過難關的,但後來因爲牽扯到政治問題,你們不好插手,所以我們現在才變成這個樣子。”
“不過,你們對我們的恩情,我們馬克西尼亞族人是不會忘記的,因爲我們都說上你們的語言,就是覺得親切。”
咔喀紮木這麽一說,董豪就覺得是在說他自己一樣,那麽的偉大,但他還是清楚認識眼前形勢的。
“那後來,你們就一直這麽被驅趕,沒有被安穩過嗎?”董豪關心的樣子,實際上是在套話。
可套話歸套話,内心裏,他還是有點可憐這些人的,果然就跟書上說的一樣,沒有一個安穩的家,一直過流浪的生活,成天擔心死活的問題,遇見誰,都不好受。
咔喀紮木沒有直接回答董豪的問題,而是換了話題說:“你剛才不是問我們爲什麽沒有現代武器的嗎?”
“我們也想有些高科技的東西來防護自己,但是都被沒收了。”
“這裏有一個巨頭,他是專門做軍火生意的。政府知道他的行爲,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要擴展自己的領地,所以把一個部落又一個部落的都趕走。”
“我們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然後就抵抗,但是抵不過,他就開始動用武器。他之所以從一開始就不使用暴力的原因,是給政府面子,畢竟政府也是幫着他的,一下子死那麽多人,要是傳出去,在國際上的影響不好。”
咔喀紮木說到這裏,他身後的一群族人,全都低垂下腦袋,感覺臉上無光的,眼神裏是沒有希望的。
“媽的,太可惡了!怎麽可以這樣?”董豪咬牙切齒的,不過這一次是真的從内心裏憤怒,不是假裝的。
每個民族都是偉大的,不管是存活下來的還是沒存活下來的,并不是每一個能活到這個時代的民族都是幸運的,在這之後肯定是經曆過萬千的磨難。
人這種重感情的動物,在平靜的時候隻看重自己,在真正的國難面前,那絕對會是齊力一心的。
“那人到底是什麽來頭?他有這麽大的本事,幹嘛不直接去做領導人,還要做軍火生意?”董豪這一次,是真的怒了,有一種戰火被勾起的沖動。
咔喀紮木接着說:“他來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很神秘,我們之中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我們想過要刺殺他,但他的行蹤都不知道,怎麽去殺!”
“早上的時候他們就來人,說是給我們的最後機會,兩天之内不離開這裏,他們就要大開殺戮,我們還能怎麽辦?”說着咔喀紮木又是一陣的難受。
作爲族長,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族人,他有一種失落羞愧的感覺,但是不能放棄,不能讓自己的族人絕種。
董豪也覺得羞愧,剛才的吹牛,現在都要變成現實的了,兩天之内,就他們這些武器?即使有熱情,即使有血性,但都不夠,一場戰争取得的勝利,決定性因素太多太多。
毫無疑問的,他現在要面對的敵人,是一個軍火大亨,心裏頭實在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預感,感覺這回要出大事。
他很小心,很謹慎,把眼前的形勢給分析了一遍,咔哒是軍火大亨,這邊是原始古老的刀槍木棍,就好比野獸跟野人一樣的對抗。
想想也實在是好笑,真要回到過去的節奏,好不容直立行走了。
但再想想,不能說人家古代的人類使用的古老武器不能說明沒了智商,反而他們能在那個複雜的時代活下來,的确是不容易。
既然他們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那用在今天又何嘗不可?
頓時,董豪有了靈感,覺得這個難關可以度過,好讓蘇小詠好好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