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樣,有着天生美貌的外表,的确是得天獨厚,所以人家看中的,也都以爲她是一個富家子弟落魄了什麽的。
一路上,那個司機開車都很不專心的,東看看西看看,看着人少的地方就準備動手,但遺憾的是,也是夏曉芸的幸運之處。
一路上人都很多,偏偏夏曉芸又認識路,走哪裏近,走哪裏節約時間,走哪條路,早就都給司機說清楚,那司機也隻好老老實實的。
“師傅,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夏曉芸跳下車,急匆匆地離開。
司機一直都在想沒得手,就是挺遺憾的,所以也就沒抓住夏曉芸,她一頭就竄進朗庭酒吧,倒是沒注意朗庭酒吧的冷清。
那司機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大喊:“嘿,你還沒給錢那!”夏曉芸聽到他說的話,就轉過身來朝他喊:“叫你等等的。”
那司機以爲他要逃了,當即就爆了粗口:“操,臭**!”
夏曉芸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沒進去看見自己的海報就在門口貼着,但是裏面似乎沒那麽熱鬧。
門口的保安認識夏曉芸,一看見他急促的樣子就打招呼道:“哎,芸姐,這些天你跑到哪兒去了?經理到處找你呢,還有……”
保安還年輕,長得也很俊俏,看得出來是個落魄的青年什麽的。
夏曉芸沒聽保安把剩下的話說完,然後就抱住他的雙臂說:“身上有沒有零錢?”
那保安先是猶豫,然後是摸摸口袋連連點頭,意思就是有的,夏曉芸也過過苦日子,比如說現在,有時候别說是幾十塊的零錢,就是一塊錢也拿不出來。
若不是爲生活所迫,誰他媽願意來這裏當保安,夏曉芸知道青年的難處,然後就說:“你先幫我把錢給了,多少我一會兒給你。”
“好的芸姐,那你先進去吧,外面冷。”保安不再猶疑,讓人很放心的樣子就過去付錢。
夏曉芸也記住這個青年,每個在她生命中幫過她的人,她都會記在心裏,然後終于有一天,她都會報答的,這是這段時間的生活告訴她的人生哲理。
保安一聲帥氣西裝,把頭發梳成大人摸樣,從包裏掏出兩個二十,一張五塊的,五張一塊的遞給司機,讓他數了數之後有底氣地說:“夠不!?”
這是他這個月所有的積蓄了,司機本來以爲穿的這麽整齊的,耳邊還有一耳光耳麥,該是多麽牛逼的人物,拿出來的錢,也應該是亮锃锃的百元大鈔。
但他想錯了,僅有的五十塊錢都是皺巴巴的。
那司機吐了點口水,數了48塊的時候把兩塊還給保安,保安也沒有要面子,兩塊錢還能坐末班車公交呢。<ui……”司機說這話的時候還好跑得快,因爲青年保安已經發怒了。
就算他走遠了,保安還是在後面叫罵着:“滾犢子尼瑪的,老子憑雙手掙錢吃飯,哪裏丢臉了。兩塊錢怎麽了?兩塊錢在我們窮人眼裏也是錢。你丫的不就是有輛破出租麽,神氣個屁呀。”
保安猙獰着面孔,跟剛才的完全就是兩個人,總之他的情緒都是他的憤怒。
當他轉過身去的時候,發現夏曉芸站在身後,手裏拿着一張紅紅的鈔票,眼睛盯着他看。
他一時之間淩亂了,撓撓後腦勺不知道該說什麽,僵硬了一下表情之後,終于擠出幾個字:“這裏的風好大啊,芸姐你就不要站在外面了。”
“剛才真是不好意思,諾,這是還你的。”夏曉芸說着就把一百塊錢遞了過去。
保安先是樂了一下,但之後就不樂意了,當保安的也是有底線的,隻給了四十八塊錢,怎麽可以要一百塊呢,所以連忙拒絕道:“不不不,芸姐,怎麽可以拿你的錢呢?”
夏曉芸聽見了他剛才的抱怨,但是沒有直接點出來,所以把一百塊錢硬塞到他手裏,然後轉身離開。
小保安真想扇自己兩個耳光,作爲一個青年保安,他是有職業操守的,怎麽可以爲了一百塊錢折腰,哦不,确切地說,是五十二塊錢,四十八塊錢是老本。
其實夏曉芸剛才進去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要是換做以前的朗庭酒吧,可不是這樣的冷清,從來都是熱火朝天的。
還有,近來的幾個晚上都是這樣,不是因爲他們沒了花旦夏曉芸,而是有其他的原因,這個原因,歐陽建寬是不敢告訴别人的。
“對不起。”夏曉芸進去的時候重新給歐陽道歉,剛才隻顧着向他借錢,然後什麽都沒說。
歐陽就撐着腦袋在收銀台上沉悶,整個人都不開心的樣子,大廳裏一個人都沒有,除了幾個少數眼熟的服務員。
“嗯!?”歐陽不理解的擡頭看她。
她以爲歐陽不知道爲什麽要道歉,然後就解釋說:“這些天都沒出現,害你生意這麽差,真是不好意思。”
“哦,不是你的錯,你還沒有這麽大面子,一個生意的慘淡,有很多因素的,跟你的關系很少。”
很少的意思就是還是有了。
不過夏曉芸有點失望,既然她是這裏的花旦,那麽她的消失不見,自然是要引起轟動的,他那麽一說,就是有她沒她都一個樣子。
讓一個人絕望的最簡單方法就是,讓她覺得她的存在都是多餘的。
夏曉芸低頭不語,歐陽看出她的心思,剛才還是那麽狼狽的回來借去一百塊錢,于是問她:“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在這裏工作這麽久,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夏曉芸覺得他是一個神一樣的男人,總是可以猜透她的心思,但她還是說:“沒有,沒壓什麽事情瞞着你,這次真的很對不起。”
她最害怕的就是,做錯了事,都不請假的就不來上班,經理還沒事的一樣不責罰她,還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的一樣,這是她最受不了的。
朗庭酒吧的生意很慘淡,快要面臨倒閉的危險。
想當初的場面,那是何等的火爆,再看現在,又是何等的冷清,那是一種天與地一樣的落差,歐陽這個時候沒有表現出來,其實心裏以機構快要奔潰。
“我跟她分手了。”歐陽拿過來兩瓶酒,一瓶遞給夏曉芸,一瓶自己拿在手中,自己先幹了一口,“是我先提出來的。”
就算歐陽不說那人是誰,夏曉芸也知道他說的就是蘭燕豔。
夏曉芸見過蘭燕豔幾次,還是一個大學生,歐陽他們是同齡的,隻不過當年歐陽沒有考上大學而已,要不然現在歐陽不會承受這麽多。
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很好,蘭燕豔也經常來這裏。
夏曉芸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是毫不客氣的拿起酒瓶子,然後盯着歐陽的臉龐,還有眼睛,意思是要敬他。
“還好時間不長,隻是在一起六年而已,從高中開始,到她現在已經是大二……”歐陽沒有其他的動作,慢吞吞地說着,有點不敢看夏曉芸。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好借用一句歌詞:“一段感情有問題,兩個人都要負責人,愛情都他媽是鬼。”
“不,她沒錯,錯的是我,在美好的年華遇見了她,但是給她不了任何幸福。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感覺,當有一天感覺不在了,于是就出現各種被判,各種出軌,各種不幸……”
歐陽要表達的意思,其實不是說蘭燕豔愛上别人,隻是表達一個很普遍的想象。
“她愛上了别人?”夏曉芸看着他。
他已經喝完了一瓶酒,夏曉芸隻動了三分之一,喝快酒總是醉得快的,沒回答夏曉芸的話,而是招呼服務員繼續拿酒上來,一瓶不夠兩瓶,兩瓶不夠三瓶,三瓶不夠一打……
“既然沒了感覺,那何不趁早放手。我知道她從一開始愛的就不是我,從中學時代開始,可我這麽多年,身邊女人無數,我愛的,就她那麽一個,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所以,我做了一個聰明的決定,那就是趁早别離,今後形同陌路。”
他說話很決絕,但是已經有些吐字不清了,但都是真心話。
夏曉芸算是明白他的意思,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感覺,從一開始蘭燕豔就對他沒感覺,後來和他在一起,隻是爲了回報他的一片癡心,還有就是找不到那個有感覺的人了,所以,一切都是應付。
既然沒有那種感覺,何不早分手,長痛不如短痛。
“這将是你一輩子最愚蠢的決定,永遠,無論用什麽都無法彌補。”夏曉芸自己喝了一口。
歐陽已經淚流滿面,但是沒有哭出來,心裏如刻刀針紮一般痛苦,但他還要說,就是要把内心的苦衷都說出來,一直以來,身邊的人,沒幾個朋友。
不是合作關系,就是利益關系,爲了錢而錢,遇見夏曉芸,隻是覺得她是一個性情的女人,值得自己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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