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荒島上女人無數,但在彪哥家活着的女人就隻有晴依一個,他們都認得,而且還是這島上唯一一個正經的女人,蘇小詠看起來也不是那種風流浪蕩的人,出現在彪哥的家裏,所以他們感到奇怪。
“我……”蘇小詠不知道用何種稱謂出現在他們面前,也是一臉的茫然,而後又把眼神轉向阿華,阿華也吞吞吐吐地說:“她……”
“這男的又是誰?”在小石頭的帶領下,所有人又把目光轉向董豪,董豪更是兩手一攤:“這……”
對于這群現在很團結的家夥而言,他兩都是外來人,而且現在是特殊時期,彪哥就是被一個陌生人擄走的,他們的出現讓别人怎麽看,讓小石頭以及這群怒火沖天的兄弟們怎麽看?
“這不重要,就彪哥要緊,叫兄弟們準備好武器彈藥,拼了!”阿華有的是理由不解釋他們是誰。
但蘇小詠不幹,她沒有忘記她從人群之中沖出來的目的,爲的就是要阻止他們救人,還不知道有什麽埋伏早就等着他們進去,進去一打盡,好來一個全軍覆沒。
“不,你們不能去,至少不能就這樣去。”蘇小詠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單純的女人的直覺,還有,當兵多年的偵察經驗。
這一點,董豪跟她是有相同看法的,英雄所見略同,要不然咋說默契是練出來的。
“對啊,你們這麽茫然沖過去,氣勢到拿穩了,說不定人家早就挖好坑等着你們往下跳,誤了自己卿卿性命不說,還把彪哥老人家給害了,你說你們爲的都是啥,還不是一家團聚,重歸于好。到時候老大都沒了你們還嘚瑟個屁。”董豪分析局勢的樣子給他們一陣痛罵。
看到董豪侃侃而談,對于喜歡吵架的她來說,那心裏也是直癢癢,本來也準備想發表點什麽的,但是被那小石頭一揮手就打斷:“你們都誰啊?憑什麽聽你們的?到底是你們的彪哥還是我們的彪哥?我們救人不救人還輪得到你們來管?你信不信?”
小石頭這小夥子也真是的,看起來瘦不拉幾的,卻是火氣十足,說話就說話吧,說着說着還來勁了,直接就把槍口指着蘇小詠,頓時董豪也急了,都沒什麽反應的一把槍直接就指在他眉心處。
蘇小詠心裏也是憋屈,說這麽多都是看在彪哥還是一個好父親的面子上,看他們是死是活都是黑幫的人,壞蛋,全死光最好,但他不忍心的是看一個好父親就這麽死去。
你對着我,我對着你,場面瞬間就亂了,這麽多人本來就擁擠的屋子,還你一句我一句的威脅過來威脅過去,馬上就形成一個圓圈把他們圍在裏面,就快要呼吸不過來。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好幾百槍同時指着他們的腦袋,硬拼是不行的,瞬間就會被打成篩子,再說,他們也沒想過要拼命,隻是針鋒相對,癫狂的決戰。
這他媽誰要是不小心走火,後果不堪設想,起碼得有一半的人無辜死在這裏,還是自己開槍打死自己人,目标就隻有兩個人,還是圍在中間,大家都開槍,不朝着自己人打臉才怪。
“停,都他媽把槍收起來,這還是自家家門,有種的在獵虎面前顯威風!”阿華意識到都把槍舉起來的危險,扯着嗓子喊了一下,在這裏,目前他是主心骨,他說的話可以算數。
盡管兄弟們在别人面前孬種,那是極度的不情願,但華哥說了還是要聽的,都放下了槍各自往後退半步,唯獨蘇小詠跟董豪,還是那樣的僵硬。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幾百人都把槍口指向他們,他們處于劣勢就不用說了,用一把槍保護自己也是應該的。看見暫時失去威脅之後他們才相視一望,很有默契地放下了槍。
“現在給你們時間說,咋不說了?說啊……”阿華盛氣淩人的樣子,但蘇小詠不懼怕他。
她隻是說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現在彪哥被劫走,還不知道是誰幹的……”
“這還用說,肯定是獵熊!他想滅了我們獨自稱老大。”蘇小詠剛一開口就被人打斷。蘇小詠頓時就對這群土匪無語了,人家講話他也講,一點素質都沒有,想死的心都有了。
阿華看出來她的難處,不怕流氓多可怕,就怕流氓沒文化,她是撐不住這場面的,還得時不時來點髒話,“***就不能好好聽人說話不?有點素質行不行?”董豪搶了阿華的台詞。
本來阿華想鎮場子的,卻被董豪給搶了,站在阿華這邊的兄弟肯定不幹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沒辦法,我們都從農村來的,讀書少,而且還全都是流氓。”
“農村來的又咋啦,我也是農村來的,看不起是不?”董豪說得亂七八糟的,蘇小詠站在旁邊要發話的,腳本來就疼,還這麽堅持真是受不了。
可誰知道又有人插話了,“可關鍵是我們還都沒進過城,人家都叫我們土包子!”
“你……”董豪給他們糾纏不清了,知道他們這是故意找茬來的,大家都一樣,說是說不過他們了,那麽多張大嘴巴全都對着他,比槍口還厲害。
最後還是阿華發話:“都他媽給我閉嘴。你們到底是來救彪哥的還是吵架來的,對你們很失望,多聽聽專家的意見。”董豪卻冒了一句,“我沒說我是專家啊!”
他這話一出,蘇小詠就在後面笑了:“人家也沒說你啊!”
“行啊,你行你上,你去把彪哥救出來,我給你豎起大拇指。”兩人的立場也不明顯了,瞬間滿屋子的關系變得好複雜。
在多個人的關系下,很難達到一個統一的意見,隻有等息事甯人,有的人的不急了,阿華知道他們的話還沒說完,隻好自己拿意見。
緊接着,蘇小詠把自己還沒分析完的繼續說:“我們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獵虎幹的,也還不确定他們到底是不是去了金勺魚島,所以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們先派人去金勺魚島查看個究竟,然後第一時間把上面的消息反饋回來,這裏的人制定應對措施,所以,你們有人知道上面的地形嗎?”
她一說地形,所有人就都啞巴了,因爲這裏的人還沒有上去過,據說上面危機四伏,去過的人都死了。
“喂,問你們話呢,到底有沒有?”董豪最後加了一句,這正戳到他們的傷疤。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的,剛才還熱血沸騰的,現在各個都焉了。
不說話就是沒有了。
那是一個是非之地,上面的傳說雖然有無數珍寶金錢,但去了的人都被打死,因爲人人都想去,人人都想獨霸,又得不到一個好的解決方案,所以隻能厮殺,誰赢了誰就是老大,或者說誰活着誰就是老大。
感覺他們不說話就是同意蘇小詠的看法了,那麽,問題來了,派誰去觀察地形?那似乎已經無所謂,反正他們都認定彪哥就在上面,而且上面的人就是獵熊,隻有他有那個本事,也隻有他有那個膽量。
就這樣,他們出發了,帶着全部人的希望,朝着所有人向往的金勺魚島出發,不過,隻有兩個人,随行還留在他們的身邊,阿華留了一手,害怕他們有去無回,所以扣留了随行。
蘇小詠不是一個說話不算數的人,說好的探路就去探路,現在他們有這麽多志同道合的人,應該說是有這麽多想殺獵虎的人,那是好事。
這一趟無論結果怎樣都行,要是獵虎不在上面,他們好盡快做下一步的打算,要是在那就最好不過了,阿華可以帶着他的全部兄弟一擁而上,獵虎不死都不行。
彪哥的島嶼到金勺魚島,隻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似乎今天到金勺魚島的人并不少,他們還是第二撥,第一撥也是兩個人,隻不過是兩個男人。
的确,獵虎和獵熊沆瀣一氣,早就占領了金勺魚島,他們有最先進的武器,有最猛烈的彈藥,有許多誓死捍衛的雇傭兵,他們誰都不怕,他們想要成爲這一片海域的霸主,他們的計劃正在一步步實施。
在董豪跟蘇小詠來之前的那兩個人,其實就是彪哥跟邱志明。
彪哥很狼狽,被邱志明給捆着,臉上還有些淤青,看得出來是被揍了的,像是一個垃圾扔在船的一個角落,他坐的還是一條大船,看起來還挺豪華的。
邱志明的身體恢複地很好,這個時候很明顯的痊愈了,隻不過彪哥就倒了黴,還以爲又可以收複一個生死弟兄的,早知道這樣就聽阿華的,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
邱志明就站在船頭,看着遠處的金勺魚島,再過十多分鍾就要上去,他去見獵虎,帶着彪哥就是爲了要給獵熊一個禮物,他知道獵熊想要幹掉彪哥,所以親自送上去,這樣可以表明他的态度決心,還有立場。
表明他的心還是跟着獵虎的。
“我戎馬半生,第一次眼瞎看錯了人,毀了我一生,到底還是獵虎的人厲害,你們赢了!”彪哥本來想大聲罵幾句的,但是沒有,因爲不值得。
再說,邱志明手臂上的雛鷹圖紋讓彪哥很有感覺,但他沒有把自己手臂上也有一條老鷹圖紋的事情說出來,或許,他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應該說出來的時機。
但,這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我栽在獵虎的手裏,我也認了,但是小夥子,你能告訴我你手臂上的圖紋是怎麽來的?你一直不開口說話是不是在掩飾什麽?我已經落到你手裏無路可逃!”
彪哥在刺激他,同時也在提醒自己,這很明顯是在去金勺魚島的路上,他是獵虎的人,那麽獵虎跟獵熊就一定在上面,他們占據了金勺魚島沒錯,那麽,他的計劃第一步也就開始實施。
邱志明堅決不說話,他忍着,忍着對那圖紋的好奇心!
兩百海裏,還有兩百裏,金勺魚島已經明晃晃矗立在他們的眼前,确實,還沒有踏上去就有一種魔力的感覺,像是一個莫大的空洞,從空洞裏面散發出無盡的吸力,狠狠将他們往裏面拉。
嗚嗚嗚……
這不是海風,而是機器的聲音,像是馬達在猖獗的旋轉,當邱志明明白過來的時候,後面三輛快艇圍了過來,一共六個人,擺在最前面的是一把美國m420機槍,很拉風的樣子,後面那人配備的是法國f90突擊步槍,都是一樣的裝備,邱志明認得出來。
全身的海洋迷彩,都戴着墨鏡帥到掉渣,後面那人都把突擊步槍高舉在空中,很霸氣的樣子。
三輛快艇直接向他們圍了過來,不說話,也不開開槍,隻圍着他們一圈又一圈的旋轉,慢慢靠近,很明顯的示威炫耀,邱志明并沒有帶武器,根本就沒想過和他們有暴力的沖突。
所以最後他的下場是,連同彪哥一起被黑布套住頭,雙手綁在後面被帶走,不讓他們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也不讓他們記住這裏的地形,很顯然的,見老大都是這樣子。
那六人就是獵熊的海上巡視人員,這裏被他們占領那就必須得捍衛自己的領土,這是每個“大王”都要堅守的規則,在這裏玩,自己就必須得強大。
金勺魚島果不愧是金勺魚島,一股腐爛的惡臭撲面而來,就算五官都被黑布蒙着,但那擋不住的味道還是繼續竄進鼻膜,就快要失去知覺。
彪哥所能感覺到的,隻是淩亂的腳步聲,眼前黑漆漆一片,踩在腳下的也不知道是啥東西,雙手被綁住還穩不住重心的,
他奇怪的是,邱志明不是來找自己舊主的麽,爲何也要被蒙着眼睛?
腳下踩得東西剛才還有點軟,現在變得堅硬,越是走遠就越是感到恐怖跟詭異,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要是能看見獵虎,就一定能看見自己的女兒晴依。
晴依被他們帶走一直沒有消息,彪哥不知道他們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這也正是彪哥擔心的地方。
“嘿,老兄,那兩條小蟲哪裏來的?老虎老熊現在都沒空,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終于聽見有活人的聲音,那是他們的接應人員。
押着他們兩個進山而來的隻有兩個人,包圍他們的六個人四個繼續留在海上巡視,現在這是他們的地盤,他們想幹嘛就幹嘛,但是制度必須嚴格。
他們從一片沙灘出發,想要進入獵虎的老巢還需要穿越這片雨林,最後才是獵虎的洞府。
他們果真就住在山洞之中,山洞因這裏的地勢建造,修房子什麽的實在不靠譜,但就是一個破洞府什麽的也是花費巨大,裏面也是富麗堂皇。
幾個守衛的人顯得很無聊,懶散地一邊抽着煙一邊閑聊,看見終于有人上來也是見了活力,手中的突擊步槍也是統一的配備法國f90,統一的穿着海洋迷彩,搞得根本就像一支軍隊駐紮在這裏似的。
可惜他們看不到這裏陣容的強大,隻有兩個押運的人說話:“這他媽就是路上撿來的,少給老子廢話!”那人沒好氣地無視一眼,他們看起來都很強悍,裝備也很精良,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不錯,這些都是一些不怕死隻要錢的雇傭兵,在來這裏之前都是受過專業的訓練,經過重重選拔,是雇傭兵之中的精英。
随着“嘎吱”一聲,城堡的大門就打開,可以明晃晃看見那是一座巨大的城池,一站有一站的接應,押運他們的人換了人,是城樓上的另一人,在臂章上顯示地位,不是編号,是代号。
沒有個人都有自己的代号,代号都是動物的名字,按照食物鏈上高低排序,眼前帶路的這人叫做“毒蛇”,代号都寫在臂章上。
毒蛇要帶他們進入最後的通道,面見最後的老大,獵虎跟獵熊早在監控裏面看見他們進來,正在準備看一場好戲,隻不過主角,是他們兩個。
因爲他們是這裏的老大。
“呵呵……來了,我們的老朋友,沒想到這麽狼狽。”獵熊抱着最喜歡的ak47,他跟獵虎一樣,都喜歡那玩意兒。
獵虎也抱着ak47,但是沒聽懂他說的老朋友:“這幾個月以來,你在外面結識了不少朋友,但不知道是爲了錢還是爲了錢?”
“這不一樣,他是我們生命中的宿敵,看你這幅表情就知道沒看出來,也難怪,他曾經是夢幻島的霸主,可那隻是過去,現在又是另一番天地。”獵熊眼神突然變得可怕。
獵虎還是沒聽懂他在說些鬼,但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他想稱霸,因爲獵虎心裏想的也一樣。
再次打開一道大門,大門裏面就是一道溝壑,看起來很深,下面黑黢黢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不過沒關心,因爲他們看不見,所有的恐懼都消失殆盡。
拉在面前的是一道不足一百米的鐵橋,很硬很結實,這是他們的基地,背後一塊大大的屏幕,幾台電腦擺在面前指揮,除了他們兩人後四個操作人員。
唰……
蒙在他們臉上的黑布被拉開,室内的燈光很明亮,瞳孔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能閉着眼睛等待适應,邱志明的樣子出現在獵虎跟前。
就在面對邱志明的那一瞬間,明顯看見獵虎的臉色都變了,眼神立刻變得兇狠起來,上前去一把揪住邱志明的衣領口,“媽蛋,你到底是人是鬼?”
獵虎竟然生出一絲懼怕之心,或許是說,他害怕的是鬼,是他親自把邱志明送上擂台,他以爲會把邱志明玩死,就算不死也會殘廢,但他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還是一幅幅活脫脫的樣子。
他好恨邱志明爲什麽不去死?他不想親手殺了他,就想看到被玩弄緻死。
獵虎也就開口說了一句話的時間,彪哥的視力反應過來,看到獵虎的第一眼就是:“你針對的是我,跟她無關。她在哪裏?你快放了她?”
獵虎把視線轉移到了彪哥的身上,他打斷了他的說話,他正在對邱志明說話,他打岔他心裏不爽,立馬就來氣,本來想要動手弄死彪哥。
嘭……
還沒等獵虎動手,獵熊從後面沖出來,一拳就打在彪哥臉上,不偏不倚剛好打在彪哥的那條疤痕上面,但是疤痕已經全好了就不會覺得痛。
彪哥不是痛,而是覺得委屈和失敗,竟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我們鬥了一輩子,沒想到還是栽在你們手裏,你們的目的達到了,我不怕你們會對我怎樣,隻求你們放了她,她是無辜的。”
彪哥說的她,其實就是薩瓦姆晴依。爲了這個丫頭竟然開口求人,這是獵熊沒有想到的。
他們都知道,彪哥的死穴就是這個小丫頭,那麽巧抓住了他的緻命點。這聲音很熟悉,就算獵虎忘了彪哥的樣子,也忘不掉他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我忘不了這聲音,别他媽一副可憐的樣子,他不會這樣慫!”獵虎聽這聲音像是遇見了一個認識的人,但是之前他們并沒有說過話,就連一句簡單的都沒有,有的隻是可以殺死對方的眼神。
彪哥看着他要吃人的眼神,又是一陣的冷笑:“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反倒看你現在值得同情。”
“呵呵……看到了沒,我剛才說什麽來着,我們一生的宿敵,還是那麽狂傲,逃不掉的,哈哈哈……”獵熊在給獵虎提示,看獵虎的表情也知道他猜測出了什麽。
“不,不可能,他們可能攪在一起,”獵虎驚了臉色往後退了好幾步吼道,“我一定要殺了他們!”說着就把别在腰間的手槍拔出來對着彪哥的腦袋。
他徹底吓傻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命,眼前的這對父子,二十幾年了,他一心想把他們玩死,最後卻聚在了一起,他被這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攪混了頭腦。
其實在拔槍的那瞬間,他猶豫了,由于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把槍口對準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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