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延和秦壽兩人面面相觑,不知蕭羽凡爲何如此。
羅延剛要問,卻見蕭羽凡曲着手指敲打着酒杯,仰天念道:“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
秦壽聞言笑道:“原來你小子想美人了啊,哈哈哈!”
蕭羽凡白了一眼秦壽,佯怒道:“你懂什麽?”
羅延對秦壽說道:“蕭老弟是感歎懷才不遇,壯志難舒。在這裏美人指君王。”
秦壽聞言,喝了一口酒搖頭道:“那直說懷才不遇不就行了麽?還那麽咬文嚼字幹什麽?”
羅延讪讪一笑,轉頭對蕭羽凡問道:“蕭老弟理想爲何?”
蕭羽凡自飲自酌道:“黃巾之亂以來天下生靈塗炭!天下蒼生何辜?但我也明白,在這亂世,隻有由一個雄主像秦王一樣,橫掃六合,一統天下!此其萬世之功業也!但在下報國無門,自保尚有不足,又去哪一統天下呢?我知道一将功成萬骨枯,劍下亡魂必定無數。但爲了天下蒼生,如遇明主,在下即使冒後世萬世之罵名,即使背負‘屠夫’之稱,也要将自己的信念貫徹下去!”
羅延對蕭羽凡越來越感興趣了,當下說道:“像蕭老弟這般英雄豪傑,他日必定得遇明主,一展抱負!”
蕭羽凡苦笑搖了搖頭:“談何容易!秦漢以來講究門第出身,世家之風何其嚴重!在下不過一白身,又怎會有機會一展抱負?”
羅延聞言一愣,脫口道:“我若爲王,必定廢除這種世家推舉之風,改由考試選舉人才!”
蕭羽凡和秦壽聞驚道:“考試?”
羅延笑道:“這也是我一日突發奇想,我想這朝廷要是将人才都聚集到一個地方,然後對他們進行考核試驗。文人嘛,就比誰文采好。武人麽,就比誰武功高!擇優錄取,這樣豈不給許多平民學子機會?”
蕭羽凡和秦壽眼睛一亮,但很快蕭羽凡眼神黯淡道:“羅大哥這份想法确實奇思妙想,雖是一個絕好辦法,但可惜羅大哥不是秦皇。”
蕭羽凡心中一驚,羅延竟然能想到隋朝才有的考試,此人真是不簡單。蕭羽凡突然全身一震,在腦裏裏和相菱紗交流道:“我好像知道羅延是誰了!”
羅延聞言一愣,眼裏閃過一道精光,讪讪笑道:“我這不是說‘我若爲王’嘛!”
“我若爲王,我若爲王..”蕭羽凡喃喃念道,突然一陣眩暈,倒在地上。
羅延和秦壽相視一笑,兩人又對飲起來。
卻說,羅延和秦壽喝完最後一壇美酒,羅延大叫一聲:“好酒!”說罷也倒在地上。秦壽搖了搖頭,長歎道:“唉,果然自古英雄皆寂寞啊!”
秦壽看了看空壇子,有些無奈,苦笑搖了搖頭。秦壽突然一驚,發現蕭羽凡已然不在地上!
“去河邊走走?喝多了吹吹風很舒服,當然酒量不好的話,很容易吐的!”一隻手橫手攔住了秦壽,卻是背對着秦壽的蕭羽凡。
秦壽笑道:“陪你演一天戲可真累,你小子愛裝,弄得我也得裝,害的我被你們取笑了那麽多?”
蕭羽凡微微一笑,将一個小酒壇仍到秦壽手裏道:“這個算是補償了!”
秦壽一看,失聲道:“一路以來我都沒看到你帶酒啊,你将就藏哪裏了?”
蕭羽凡神秘笑道:“當然是你永遠想不到的地方!”
秦壽突然陰笑道:“你不會藏在茅房吧?”
蕭羽凡白了一眼秦壽,沒好氣地說道:“你家酒都藏茅房啊?”
秦壽讪讪一笑道:“人家不是配合你演戲麽?”
“還‘人家’呢,真惡心!”蕭羽凡做了個嘔吐的姿勢。
秦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道:“習慣了習慣了。”
蕭羽凡心中一陣惡寒,也不知道這“習慣了”是今天習慣了,還是平時就習慣這樣。當即不再多想,拉着秦壽向河邊走去。
而這時,本應醉倒在地的羅延,卻是立在窗口望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果然還藏了一手!蕭羽凡,有意思!算了,也困了,還是不跟去了,我還是睡一覺再說吧!”
此時,蕭羽凡和秦壽正在河邊漫步,這時,天已大黑。
蕭羽凡擡頭看了看夜空,緩緩道:“還真月明星稀呢!”
秦壽似乎沒聽見,隻是問道:“姓蕭的,今天爲什麽向我使眼色,讓我演戲?”
蕭羽凡似乎也沒聽見,繼續問道:“秦壽,你可相信命運?”
秦壽一愣,想了想緩緩道:“有點信,畢竟我秦家有血脈詛咒!”
蕭羽凡轉頭看了看秦壽,似乎下定什麽決心似的,長歎道:“她還好嗎?”
秦壽不覺身體一顫,緩緩道:“她很好!”
“那就好..。”蕭羽凡用幾乎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說道。
秦壽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也下定決心道:“你放心,她很好,我待她一直很好!”
見蕭羽凡沉默不語,秦壽突然正色道:“對了,你看羅延此人如何?”
蕭羽凡正容道:“我看此人大不簡單!他說他是遊俠,我看不然。首先,我當時第一劍過去的時候,乃是最實用的一刀,并非武林中那些華麗的刀法。而他也是用的軍隊中最常用的一刀格擋!我再看他雙頰隐隐有道很淡的頭盔痕迹,顯然是長期戴頭盔所緻。但這痕迹不深,說明此人平時很少戴頭盔,也就是此人身份不凡!再加上我多次試探,尤其是那句‘我若爲王’,雖然他極端掩飾,我也感覺到了那一閃而過的霸氣!他的考試選拔人才的想法,可是開千古之先河,此人雄才大略,但城府頗深,卻不知是哪位大人物。因爲顧慮很多,所以我不便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