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光練習了一整夜這個所謂的“有種等我30秒。”
這也是他練習最久的一夜。
這一招如孟章所說，極難，非常非常之難。
中間有一點差池，就得從頭來過。
比如你彙聚的能量不夠圓，旋轉時就會傷到自己的手。
你壓縮的太狠，他就會自爆，在炸掉敵人前，會先炸掉你的雙手。
伱在能量球上開孔傾瀉方式不對，比如面對自己，那你可能就要跟曆史上的肯尼迪一樣腦洞大開了。
各種對能的操控需求，簡直到了變态的級别，精細入微。
稍一失誤，對自己損傷極大。
還有個最大的問題則是，哪怕你僥幸成功了，對方也不會30秒站着不動等你發射啊，他可能換個位置，你那30秒就成小醜。
所以，限制極大，施法時間極長，收效甚微。
一晚上，李塵光就試驗了上百次，能量結晶都用完一顆了，總共就成功了1次。
李塵光完全不明白，孟章爲什麽要教自己這麽一個武技，但他能隐隐感覺出，這裏邊藏着孟章對于自己的一個殷切期望。
這晚也是李塵光練得最久的一天。
直到天空露出魚肚白，
燦爛的陽光點燃了空中的雲彩，爲大地帶來幾分複蘇的光輝。
孟章才說道，“今天就到這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謝謝老師。”李塵光恭敬行禮。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以後不用再來，我也不會來這，要有點事忙，你且好自爲之。”
“老師……”
李塵光心中一顫，滿是不舍，然後跪下身，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稽首禮，左手按右手，頭抵地，“謝師傅授業之恩。”
孟章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有些事并不是那麽重要，所以我也沒提，但我覺得，以你小子悟性，應該大緻知道我是誰了。”
孟章曾收過2個徒弟，都是天縱奇才，人間龍鳳，但相較而言，李塵光的資質悟性居然是最高的。
“師傅，是龍！”
“你知道就好。”
人龍不兩立。
如果以後李塵光被人知道，師傅是龍，對他影響是極大的。
馬上會失去人類的信任。
“我也不打算收徒，教你這些，自有我的打算。”
“但是，師傅這一個月來教我的種種事實是不會變的，若沒有師傅，就沒有我今天。”
如果沒有孟章一步步把李塵光帶過來，指引李塵光前進方向，考試，修能，拼搏，奮進，李塵光可能真就一直爛下去了。
所以，人也好，龍也罷，他的心中是很尊敬這位恩師的。
李塵光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緩緩站起身。
孟章随手一揮，示意李塵光可以走了。
然後轉過身，“早日去帝都吧，那裏會有解決你心中疑難的關鍵。”
“是。”
李塵光再次拱手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去。
微亮晨曦下，孟章一直看着李塵光走出學校的背影，那蒼老的眼神中露出了幾分恍惚的神色，輕聲喃喃道，“木木，這應該是我能爲你們人類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回首又是三千年，但是爲何總覺得一轉頭，還是能看到你巧笑嫣然的身影啊，仿佛昨天才聽你喊我“章章，吃飯了，你又躲哪裏去了，真是的。”
一眼望去，遠處高樓大廈，瓊樓玉宇，車水馬龍，繁華似錦，鬧市已有商販吆喝，好不熱鬧。
孟章輕聲道，“木木，真想讓你也看看啊，我們相識的這片土地，已經再也沒有幹旱，沒有洪水，沒有人會餓死，不需要賣弟弟妹妹，也不需要再把活人祭祀了，這樣的世界，是你想要的嗎！”
——
李塵光回去還有些心煩意亂，又在樓上練了會能。
去時孟章落寞的表情讓他挺在意。
玉海城将有一場浩劫。
毫無疑問是黑龍軍要攻城了。
這種事，他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幹瞪眼，如那一葉無力的扁舟，懸于海面，随波漂流。
到哪是哪。
如往常一般，一大早，再次被淩夜雪叫起來去上課。
“李塵光，起床，上課了。”
“來了，來了。”
相較于李塵光心中的陰霾，淩夜雪則是小臉笑靥如花，看到她就給人一種鳥語花香的爽快感，仿佛連心中的陰暗都被清除了。
“快要高考了，你可得好好考。”
“好好好，你都說100遍了，我的姑奶奶。”
看到李塵光積極上進，淩夜雪比李塵光自己都開心。
昂起下巴，打趣道，“那你就是我的姑孫子，回頭記得給奶奶敬茶。”
“敬完茶是要發零花錢的。”
“哼，沒關系，爲了我的乖孫子，我可以發。”
李塵光悄悄瞥了眼淩夜雪那幹淨整潔的校服下，充滿青春活力，窈窕起伏的少女嬌軀，那是令無數男生向往的美好，脫口而出道，“那我難過的時候，能抱着奶奶撒嬌嗎？”
淩夜雪頓時俏臉绯紅，狠狠踹了李塵光小腿一腳，“你去死啊，想占便宜是吧，小心我我一腳把你踹成兩半。”
一腳要怎麽踹成兩半？
李塵光不知道，但他不想被踹成兩半，馬上選擇了安分守己。
早上的時候，高文苑沒來，聽說父親生病了，在家照顧。
然後早自習下課後，大家都在瘋狂讨論最近的大新聞。
明州城雖然戰敗，最後抓了個黑龍王三太子路過玉海城，要送去帝都給陛下發落。
其實在場的很多人都沒見過龍人，不知道龍人長啥樣，最多也就在電視裏看看，但龍人也有很多種。
有人說着，“龍人就是，他有三個腦袋，六條手臂，身上纏着紅绫，打起架來非常厲害。”
李塵光心想，可憐的哪吒三太子終于是被龍人收編了嗎。
也有人說着，“龍太子有角，有長長的牙齒，身體有2層樓那麽高，張嘴就吐出火焰。”
還有些别的版本，衆說紛纭。
其中也有幾個人是見過的，描述的比較符合。
最後以顔紫月一錘定音，豪氣道，“你們到底見沒見過龍人啊，聽我的，那個女将軍是我一個遠方親戚呢，下午我帶你們一起去見見。”
群衆頓時一片歡呼，盛贊“顔大小姐萬歲”，“顔大小姐太棒了。”
李塵光當時就驚了，這幫高中生是完全不怕死啊，他當時被孟章帶着去見了一眼黑龍王，真就一眼，差點人都被融化了，隻想遠遠躲着再也不見。
這幫人不知道那種境界的龍族有多可怕嗎，還趕着去見死神？
黑龍王當時疾射而出的能量，還有那淩空浮現的鬼魅嬌的身影一直都在李塵光的腦海中，是他的噩夢，想忘都忘不掉。
那是他記憶中，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衆人一陣議論紛紛間，孟章也走進了教室。
他把書本往講台桌上一放，難得威嚴的目光掃視過衆人，“今天是高考前最後一節課了，咱們今天啊，不講課，不對試卷，不背課文，不抄作業，今天要做一件最有意義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