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長,三個月的期限已經到了,可是訓練營當初征召來的700多人曆經三個月的訓練,最後還剩下685人。我原本打算隻留下600人,現在多出來85人,隻好臨時又安排了一次選拔賽,也請委員長及夫人看看我們這三個月來的訓練成效如何。”傑森的話說的有些冠冕堂皇,倒是正好和了宋美齡的心意,得到蔣介石的同意之後,傑森親自打響了代表選拔開始的信号槍。
選拔賽的前半段依舊還是實彈急行軍和場地障礙,隻不過傑森這次陪在了蔣氏夫婦身邊,吉普車上兇神惡煞用機槍開火驅趕潰兵們的已經換成了沙克。遠處驟然響起的槍聲令得随同蔣介石來的那些人無不心驚膽戰,甚至蔣介石身邊的侍從們已經圍上來護住了蔣氏夫婦,最後還是已經和傑森通過氣的蔣介石揮退了這些侍從,傑森這才得以再次靠近蔣氏夫婦。
“傑森,你這樣弄會不會很危險?如果有人中彈了怎麽辦?你手下那個德國人隻要稍稍打偏一點,這些黨國的精銳可就要遭殃了。”并不知道實情的何應欽開口質問傑森,卻被傑森在心裏暗自罵了一句,明明都是些潰兵,怎麽這會就突然成了黨國的精銳了。
罵歸罵,必要的解釋還要的,傑森垂下手中的望遠鏡面向何應欽笑道,“何部長,您多慮了,我手下的人手上都有準頭,現在開槍的那個原本是德軍中的機槍中士,他打光的子彈殼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您盡管放心,他心裏有數,不會專門朝人身上打。”傑森的回答一貫的模棱兩可,話語裏說沙克手上有準頭不會随便朝人開火,但潛台詞卻是說,如果有不長眼的家夥受了傷,也絕對是他運氣差,并非是沙克有意擊傷他。
何應欽如何會聽不出傑森話中的意思,隻是傑森這會又湊在蔣介石身邊,正指着訓練場外緣的某個潰兵跟蔣介石低語着,何應欽這會也實在插不上嘴,隻好先把這口惡氣暫且強忍下來。在槍彈的驅趕下,背着沉重背包的潰兵們瘋狗一樣沖入訓練場,然後就在蔣介石等人的注視中,一個接一個的扔下背包跳進了臭水坑裏。
在潰兵們返回訓練營進行障礙訓練的時候,蔣介石等人再次見識到了實彈射擊的場面,親眼看着嗖嗖的子彈擦着潰兵們的頭頂飛過,宋美齡此刻早已經駭的閉上了眼睛。無論是軍政部還是軍統的報告裏,都着重提到過傑森動用實彈強逼潰兵們進行訓練的事情,可那些隻是寫在紙張上的書面報告,遠不如親眼見到來的震撼,就連蔣介石見到這一幕時都忍不住在椅子裏僵直了身體。
“委員長請看,障礙場地訓練之後,他們還有車輛駕駛和射擊練習。”傑森的話音剛落,就已經有潰兵沖過訓練場,奔到早就爲他們準備好的吉普車邊上。傑森安排的這一關是要潰兵們能快速排除車輛的故障,訓練場邊上的那些吉普車,有的是被拆掉了某個零件,有的是排氣管被堵住,但是問題都不大,潰兵們隻要懂得簡單的排障就行了。
轉眼之間,幾個已經領先同伴們的潰兵用生澀的駕駛技術開着車向靶場疾馳。在靶場的幾道壕溝裏,傑森借來的憲兵們正扛着帶着編号的靶子狂奔,已經完成前面幾項訓練的潰兵們必須站在運動的吉普車上完成射擊。按照傑森的訓練要求,近距離的靶子用手槍射擊,稍遠一點的用卡賓槍或是湯姆森沖鋒槍掃射,最遠的靶子已經達到了百米之外,潰兵們隻能使用日式三八步槍射擊最遠目标。
原本是少校軍銜的謝雙河此次表現的最爲搶眼,雖然出發的時候落在了最後,但是一個個的訓練項目都比其他人強上一些。蔣介石帶來鐵山坪的那些軍官也都是老兵出身,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謝雙河的優秀。謝雙河的表現也同樣帶動了其他潰兵的發揮,連珠般的槍聲響起,靶場上的潰兵們不但槍法精準,而且射速夠快,看得觀戰的軍官們兩眼發直,這些人哪怕是放到德械師裏,也都是神射手啊。
“好了,下一組,準備,出發……”傑森說完便不再理會他們,直接下達了命令,第二組接受選拔的200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背上各式武器彈藥玩了命似的跑着。闆着臉的沙克仍然是一路機槍護送,手雷開路,再奔回來,訓練場上再拼殺一番,開車操炮等等。八十毫米口徑的迫擊炮本是三人操作,但是在這裏,一個人必須要校準,運彈射擊,三發炮彈之内必須要命中目标,因爲他們的身上就帶了三發炮彈。
考較了一整天,這685号人才總算是考校完了,晚飯之前,考核的結果便出來了。蔣氏夫婦沒有記者返回官邸,跟着蔣介石來的那些軍官們也等在這裏了,他們都在打這些潰兵們的主意,隻等着有被淘汰下來的,立刻會被他們拉回去。685名潰兵此刻都換回了軍裝,在訓練場上排着整齊的隊伍,正面色緊張的盯着拿着單名的傑森,潰兵們全身上下一動不動,隻有眼珠子随着傑森的動作運動着。
傑森面無表情的握着手上這份名單,這是淘汰者的名單,經過舒爾曼他們的綜合評定,鐵山坪訓練營最終淘汰的85人都在這份名單裏。雖然他們同樣個個優秀,但是傑森計劃的極限便是600人,所以多出來的85人必須要淘汰出去。看看面前這些緊張的士兵,傑森知道他們誰都不想被自己淘汰,可這個規則是自己制定的,制定了就必須要遵守,傑森也不能違反。
“王明亮、趙寶天、李鐵柱……”一個個的名字被傑森念了出來,這些被念到名字的士兵自知成績不如人,一個個垂頭喪氣的站了出來,整個人都感覺矮了旁人一截。 八十五個人站了出來,重新列隊,一個個的縮着身子,沒精打彩,就差沒有哭出來了。傑森的臉色同樣陰沉着,扭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要上來搶人的那幾個**軍官們,讓那幾個家夥讪讪的停住了腳步。
傑森将手上的名單一扔,幾步就沖到了那些被淘汰的潰兵們面前,一句話不說隻是掄圓了右手揮了出去。啪啪啪……一連串讓觀者都覺得疼的耳光子抽了過去,一連抽了八十五個人,抽得傑森的手都微微腫了起來,更是在每個人的臉上都留下了一個極其明顯的手掌印。
“看看你們像個什麽樣子,都給我把頭擡起來,真把自己當成失敗者了?你們這幫沒出息的玩意,想想你們三個月之前都是什麽樣子,現在又是什麽樣子。擡頭看看,看到場地外面那些口水都流出來的長官們沒有?在他們的眼中,你們各個都是寶貝,隻要我下令解散,他們個個都會把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來争搶你們,這說明了什麽?告訴我,說明了什麽?”傑森随手将離自己最近的一名潰兵拽了過來吼叫着。
經過這麽長的時候訓練,每個訓練的兵都知道一件事,離魔鬼教官最近的一定是最倒黴的,哪怕他的成績再優秀。“啪……”又是一記耳光扇了過去,“告訴我,說明了什麽?啞巴了?”傑森貼着對方的耳朵大聲吼叫道。
“說明我們是最優秀的兵!”被傑森抓在手中的潰兵也扯着嗓子吼叫着,左右兩個臉蛋上各有一個大巴掌印随着說話聲不停的扭動着。
“好,我再說明一下,你們隻是暫時被淘汰出去了,還有可能回來,誰都不是英雄無敵不死的存在,好了,我就說這麽多了,解散!”傑森手一擺大喝一聲。傑森這邊剛喊了解散,早早等在場地外的那幾個軍官便立馬沖了過來,官階高的仗着自己的軍銜,大手劃拉過幾個被淘汰的潰兵先護在自己身後,嘴裏還喊着自己部隊的番号,巴望着其他的潰兵還能再過來幾個。
官階不如人的卻也不能坐視,幹脆就開始搶人,這個時候哪裏還管的了什麽官階不關節的,先把人搶了再說。“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堂堂的**軍官居然像個市井中人一般撒潑厮打。”,蔣介石終于看不過眼,叫傑森帶人去把那幾個軍官分開,當場下令被傑森淘汰的八十五人歸軍政部直屬,并将擔任鐵山坪第二期訓練營的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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