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傑森正規兵源,隻是要傑森去收容站自行征召訓練兵源,這樣的命令如果沒有蔣介石的默許,何應欽是絕對不敢下達的。蔣介石原本也隻是以爲傑森隻是個來中國淘金的投機者,訓練兵計劃隻不過是傑森和他背後的歐美勢力在中國大發軍火财的障眼法,隻是蔣介石沒有想到,傑森好像是在真的訓練那些入營的潰兵。
征召進訓練營的潰兵中有軍統的密探,這是傑森不知道的,即使傑森知道了,恐怕也會裝着不知道,因爲他的本意隻是想要教會這些潰兵們如何在敵後作戰,至于其他的事情,傑森完全沒有興趣知道和參與。按照傑森制定的訓練大綱,這些被征召進訓練營的潰兵們先要進行爲期一個月的體能訓練,訓練體能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負重越野。
亞洲人的體質和歐洲人是沒有可比性的,但傑森知道亞洲人的耐性卻是要優于歐洲人,隻要經過系統而嚴格的訓練,這些潰兵們将會爆發出不弱于舒爾曼他們的能力。晚飯後,傑森隻是簡單的把負重越野的注意事項交待了一下,比如如何配合呼吸、如何擺臂,傑森講的非常仔細,甚至還親自背起沉重的背包給潰兵們做了演示。
潰兵們的苦難自第二天開始,三十公斤的負重,越野三十公裏,這樣的訓練強度就連潰兵中資格最老的兵油子們也是叫苦不已,每天累得幾乎虛脫。訓練才開始不到三天,就有兩名身體較弱的潰兵撐不住,精神幾乎崩潰了,終于選擇了退出了訓練。但是其他的人仍然自覺的咬緊牙關支撐着,這種訓練機會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何況訓練營裏的夥食着實不錯。
“你們幾個,從哪來的回哪去吧,這裏不适合你們。”知道潰兵中有人偷懶,傑森卻不說破,借故消失幾日的傑森返回訓練基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每日的訓練單,除了提前退出的兩名,傑森将總是殿底的那幾個挑了出來,毫不客氣的說道,而且表情冰冷,臉闆得緊緊的。
“教官,我還能行,我能行的。”健壯的漢子咬着嘴唇吼叫着,唇都咬出血了,被傑森點名的幾個潰兵幾乎都要哭出來的。就這麽退出,無疑是對軍人的一種侮辱,他們承受不起。可是無論他們怎麽哀求,傑森就是無動于衷,一張臉闆得好像這裏人人都欠他一百大洋似的。
“你們剩下這些人之中成績靠後的三十人,每人扣十分,一百分全部扣完的時候一樣要滾蛋。”傑森揚着手上的積分本吼叫道,然後扭頭向那幾個要被清退的潰兵們說道,“你們,是很好的戰士,但是不适合我這裏,明白嗎?在這裏,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這幾天的初步訓練已經證明了你們在體力上無法跟上後繼訓練,你們退出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會因此在戰場上丢了小命。”
“教官,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真的能撐住,能撐住的。”潰兵中爲首的一個漢子挺着胸膛朝傑森喊道,眼神中的希毅令傑森差點不敢與對方對視,看的出來,這幾個家夥是真的想要留下來。
“我是言出必行,臨走之時我已經告訴你們了,最後十名被淘汰,你們沒有當一回事,我有什麽辦法,難道要我把拉出來的屎再坐回去?”傑森卻是冷酷的搖搖頭低吼道,眼睛銳利的盯視着這幾個明顯不差的潰兵。他們當中未必就沒有想存心挑戰傑森耐心的主,兵油子,在軍隊中也是刺頭的代名詞。隻是很顯然,他們沒有想到,傑森竟然說退就把他們退回去了,當初牛皮哄哄的來了,現在卻灰溜溜的退回去,這面子還往哪擱?即使是潰兵也是要面子的。
“你們想要留下?也可以,誰想跟你們換,你們就可以留下,誰想換跟他們換?”傑森眼珠一轉,扭頭向隊伍裏吼叫道,但是無人出聲。這裏無疑這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沒有誰想要放棄,特别是處于下遊,剛剛被扣了十分的那三十人,此刻都将胸挺得老高,他們也想要證明自己。
“很好,都看到了吧,這裏并沒有人想跟你們換,所以,你們可以走了。”傑森擺了擺手說道,那幾個潰兵怎麽求都不管用,隻能打起背包,一步三回頭的離開,這十天艱苦的訓練,讓他們對這種訓練既痛恨卻又有一種割舍不下的情感。
“黃處長,你說這小金毛搞的什麽鬼,剛剛被他趕走的有衣個還是上尉啊,這樣的他都不留,他想留什麽?”黃大成手下的一個小軍官捏着下巴問道。
“立威,他應該是在立威,幹淨利落的将刺頭趕走,以後誰還敢向他呲毛?還不是要老實的随他擺弄,這個外國小子,不簡單呐。”老于世故的黃大成此刻捏着自己的雙下巴說道,然後看着自己手下此刻的表情,微微的搖了搖頭。
“我現在隻想告訴你們,你們當中沒有精銳,沒有兵王,隻有廢物,沒有最廢物的,隻有更廢物。現在那些比你們還要廢物的家夥已經退出去,我期待着下一個廢物的出現,我期待着你們灰溜溜的夾着尾巴回家吃奶,誰想回家吃奶的,現在就可以站出來。”傑森背着手在隊伍前高聲吼叫着,用幾乎是最惡毒的髒話罵着面前的這些潰兵們。
“廢物們離開了,但我很不高興,因爲他們是和你們一起接受訓練的袍澤。他們訓練不用心的時候,你們中是否有人幫助過他們?他們訓練偷懶的時候,你們中是否有人提醒過他們?所以,你們所有人,統統都扣十分。”傑森随即又大吼一聲,使得隊列中那些憨厚的大臉漲得通紅,潰兵們都很是不解的看着傑森,被清退的那幾個家夥是自己咎由自取,這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這是他們自己不賣力沒錯,但你們是一個整體,将來還會按照小隊建制去執行任務,如果你們做不到相信身邊的袍澤,那麽,我請你們現在就離開。我把你們帶來這裏,就認爲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有用的,你們是來這裏接受訓練的,而我是指揮你們的,訓練你們的。在這裏我就是天,我就是老大,我說了算,你們必須要聽從我的命令。如果你們想受到尊重,很簡單,這裏隻認實力,隻要你有實力,我就尊重你。沒實力,要個屁尊重,就是狗屎一堆。”傑森扯着嗓子趴在前排潰兵的耳邊吼叫着,震得潰兵們不停的縮着脖子。
“扣十分,在教官說話的時候縮脖子,我告訴你們,别讓我找到任何的把柄,否則就扣分。你……”傑森剛扣了一個潰兵的份,但似乎還有些不滿意,随即将矛頭對準了前排潰兵中軍裝衣領上别着少校軍銜标示的家夥,“扣十分。”
“報告教官。”
“講。”
“爲什麽要扣我十分?”被傑森無故扣了十分的謝雙河此刻挺胸擡頭揚着下巴,這是一副最标準的軍姿,事實上那天站軍姿訓練站到最後的潰兵也是他。
“因爲你的軍裝上别着軍官的标示,目标那麽醒目,等着挨子彈嗎?給你一分鍾,如果我還能看到你軍裝上那副讨厭的東西,再扣五十分。”傑森陰聲說道,言語中甚至有些惡趣味在裏面。
謝雙河漲紅着臉,沒有再說什麽,在傑森的注視中,伸手撤下了軍裝衣領上的軍官标示狠狠的扔出老遠。“報告教官,現在我身上讓你讨厭的東西已經沒有了,能不能把剛才被扣掉的十分還給我?”謝雙河向傑森問道。
“扯蛋,這裏我是天,我是老大,就算我是錯的,也是對的,扣掉的分沒有理由加回來,以後不要再問這種愚蠢的問題了。”傑森瞪着眼睛朝謝雙河大聲吼道,然後一腳将身邊一個眼底裏藏着笑意的潰兵踹了個跟頭,“立姿不穩,扣十分。”傑森背着手在隊列裏轉了一圈,極盡可能的挑毛揀刺,使得操場上的所有潰兵都被扣了十到二十分不等。
這一百分刷刷的向下扣,讓潰兵們心中有了危機感,若是這金毛教官一個不爽,自己豈不是也要立馬就要背包滾蛋?現在有很多潰兵都懷有這樣的念頭,我能行,我一定能做到最好,留到最後,等到了最後,老子不用你趕自己背包走人,你光杆一個自己練去吧,外國教官咋了,外國教官就可随意打罵别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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