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肯豪森随即也停止了說話,就在這時,那個靠近的中年人走到了幾人的面前後,微笑道:“法肯豪森将軍,真高興能在這裏見到您,希望我沒有打擾你們的談話。”那個中年人看起來很謙恭,而法肯豪森卻是保持着禮貌性的微笑,看的出來,法肯豪森跟這個主動湊上來的家夥并不是很熟絡。
正當傑森暗自猜測這個中年人身份的時候,法肯豪森卻是對着那個中年人微笑道:“給兩位介紹一下,傑森,這位是高少将。高,這位是從美國來的傑森,他是蔣委員長邀請來的客人,如果你對美國感興趣,找他準沒錯。”在介紹兩人的時候,法肯豪森很明顯的表示出了他和傑森的親近關系,傑森和那個叫做高顯齊的中年軍人握了握手,并禮貌性的交談了幾句。
和對方交談之後,傑森才弄明白,原來對方的這個少将并不是領兵打仗積累戰功得來的。這貨敢情是四川地方上的袍哥大佬,國民政府遷都重慶之後,爲了安撫地方,便一股腦委任了不少官員和軍職,高顯齊的這個少将軍銜便是這麽來的,實際這貨一天前線都沒有去過。似乎和傑森很對胃口,尤其高顯齊對傑森那口流利的中國話很是好奇,兩人自然而然的也就多聊了幾句。
“都是那些龜兒子的胡說的,想當年,老子帶着手下的一票弟兄在這重慶城裏好不快活,要不是他們叽叽喳喳的說投靠政府日子會好過些,老子才不稀罕他蔣某人的這個狗屁空桶子少将。”幾杯酒下肚,高顯齊的話明顯多了起來,不過傑森倒是聽的津津有味。“就給了老子一個暫編師的番号,不給人也不給槍,等當上了這個少将,老子才知道,原來老子根本就是個光杆師長。”
高顯齊出身草莽,即使已經被任命爲少将軍銜,可還是脫不去他身上的那股子草莽氣息,話裏話外的每句話都帶着髒字,這更加使得他在大廳裏像個異類。傑森倒是沒感覺高顯齊很另類,和大廳裏其他那些衣冠楚楚實際卻心思叵測的家夥相比,傑森倒是覺得高顯齊這樣的人反倒顯得更可愛些。高顯齊顯然已經把傑森當成是了最好的傾訴者,最後還是法肯豪森看不下去指使自己的翻譯叫走了高顯齊,否則高顯齊還不知道要拉着傑森說多久。
一頭霧水的高顯齊就這麽被法肯豪森的翻譯叫走,隻是在離開之前,高顯齊給傑森留下一個地址,還說要傑森有空的時候去這裏找他喝茶聊天。等高顯齊離開之後,法肯豪森對傑森低聲笑道:“實際你都不需要理睬他們,你是個生面孔,高顯齊隻不過是他們推出來打探你底細的人,中國人很喜歡打聽别人的底細,因爲他們從不和不熟悉的人來往。傑森,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和他們不一樣,你來這裏不是爲了推銷自己。哦,有人來了,我們待會兒再說。”
果然又是一個人走了過來,和法肯豪森交談兩句,然後再和傑森認識一下,随後就主動離開,不再打擾兩人的交談。傑森看出來了,酒會上的的等級挺明顯的,法肯豪森在這裏絕對是地位最高的幾人之一,所以他隻是站着不動,認識的,有交情的人就會主動過來和法肯豪森交談兩句。先和法肯豪森交談幾句,然後再和傑森認識一下,有的還會給傑森留下一張名片,有的卻不會,隻是簡單說兩句話就自行離開。
随着時間的推移,進入酒會大廳的人越來越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的人群也越發的多了,而法肯豪森就和傑森一直站在比較明顯的位置,時不時的和新到的人寒暄幾句。法肯豪森和大廳裏大部分的人都認識,讓傑森驚歎的是法肯豪森的記憶力太好了,那麽多人,他竟然能用生硬的中國話一一說出對方的名字。
法肯豪森和傑森一直在站着,而且傑森發現幾乎沒有人坐着,想想也是,就算是沒什麽地位的陌生人過來搭話,出于禮貌也得站起來,所以除非是不打算和任何人說話,沒人會坐下的。“在中國,人脈是很重要的,來這個酒會的人大多是爲了結交對自己有好處的人,像你我這樣被委員長邀請來的人,自然不會脫離這些人的視線。” 法肯豪森低聲對傑森說道,并示意傑森留心大廳裏那些帶着女伴或是家眷的人。
然後傑森也很快明白 法肯豪森說的不帶女伴會有麻煩是什麽意思了,這個酒會是上層人士的聚會,也是個很好的交際場合,來酒會的女人雖然在所有賓客中占據的比例不高,但是人數卻也不少。
功成名就的人,歲數一般都不會小,所以有來的賓客之中是帶着自己的孩子來的。傑森已經看見至少有三個帶着女兒,以家庭爲單位的來賓了,當然也有帶着兒子來的,隻不過傑森不會去注意男人罷了。長的漂亮的女人通常也在上流社會中能吃得開,當然了,這種美女遇到合适的人選,也不會放過一個搭讪的機會。
傑森這會就正被一個旗袍女子糾纏着搭讪,看起來這位姓劉的女子很有一直交談下去的興趣,傑森随口恭維着她實則完全不像繼續的交談同時,腦子裏卻在飛快的轉動,想着怎麽樣才是禮貌的拒絕。本想求助于沙克幫忙脫身,可傑森卻發現沙克正跟 法肯豪森手下的一個德**官聊的火熱,傑森隻好把救助的目光投注于其他人身上。
就在這時,傑森發現 法肯豪森使了個眼色,大廳裏此時又來了兩個客人,看來這兩個是比較重要的人物了。于是傑森一臉歉意的對劉姓女人子說道:“很抱歉,我看見了一位朋友,我得過去說句話了。”劉姓女子雖說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禮貌的告辭離開。
傑森走到 法肯豪森身邊,這時 法肯豪森卻對傑森低聲笑道:“小夥子,你表現得挺老道嘛。”傑森無奈隻好聳聳肩。 法肯豪森笑了笑,然後不着痕迹的指了指新進來的兩個人,低聲道:“那個穿着長衫的叫陳布雷,是委員長最爲信任的人,穿軍裝的是軍政部的何應欽,這兩個都是委員長身邊最有權勢的人,不過我和他們不太熟,等一下,我找個和他熟悉的人爲我們介紹一下,然後你該和他說什麽,直接說就行了。”
“将軍閣下,不用了,我對這種大人物沒有什麽興趣。我想要的會用自己的努力和雙手去争取,而且我的計劃差不多已經獲得了委員長的首肯,即使沒有這些有權勢之人的幫忙,計劃也不會被擱淺,委員長知道這個計劃勢在必行。”傑森卻一口回絕了 法肯豪森的好意,他有蔣介石和羅姆家族的支持就已經足夠,傑森不想再把中國的本土勢力也拉進這個計劃裏來。
“年輕人,我非常贊同你的這種想法,可是你要知道,不管是誰活在這世上,都少不了會求助到别人。求助于别人并不是什麽難堪的事情,等你獲得成功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會注意你的成功,而不會去留意成功之前你都做過什麽。” 法肯豪森的話語中透着老于世故的睿智,令傑森坦言很是受教。
不過法肯豪森劃分突然一轉又誇贊起傑森來,“年輕人,你很不錯,有自己的堅持,這很好。現在很多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活的很浮躁,我個人認爲那很不好,他們往往會迷失自己的本性,最後會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麽樣的生活。” 法肯豪森和傑森的交談沒持續多久,就被相攜而來的宋美齡和薇薇安打斷,最讓傑森沒有想到的是,法肯豪森居然是認識薇薇安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我們羅姆家族再怎麽說也算是德國的本土家族,法肯豪森将軍,我自然是認識的。”薇薇安的語氣中透着一股子傲嬌,傑森倒是也不生氣,隻是側耳聽着宋美齡和法肯豪森之間的交談,倒是讓薇薇安憋氣不已。
這是傑森第一次參加酒會,和他預先想象的一樣,酒會實際非常的乏味,參加酒會的人的大多都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着隻有他們感興趣的事情。傑森對這樣的場合還不是很适應,若不是身邊還站着法肯豪森和宋美齡,他倒是甯願像沙克那樣躲在角落裏。
“年輕人,不要這樣,我如果能夠有你現在的這個年齡,早就去和那邊的女人們聊天喝酒了。再看看你,簡直就是個無趣的老頭子,難道你不覺得嗎?”傑森的不耐煩落入法肯豪森的眼中,接着遞給傑森酒杯的機會,好心情的法肯豪森再次打趣了傑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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