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勒一瘸一拐的,努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疾走,就在他距離來接應他的黑幫成員隻剩下四五米的時候,他突然看到斜上方樓頂上的一個羅蒙德家族的保镖正沖身前的女孩做了個趴下的手勢。幾乎就是在那個保镖打出手勢的同時,一個向兩翼的右側走去的黑幫成員,也恰好用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他側方的一個東西,他甚至沒有仔細去看那個東西是什麽,隻是下意識的大喊了一句“散開”。
在身後的某個黑幫成員高喊着散開前的一刹那,站在黑幫信使身邊的女孩按照家中保镖的示意突然朝前撲倒在地,而在女孩向前撲倒的同時,傑森一直舉着的右手突然猛的落下。那個黑幫成員那聲“散開”的尾音還未完全出口,他用眼角餘光看到的東西便突然發生了爆炸。出于習慣,在傑森問保羅索要物資的時候,清單裏就有一項是炸藥,隻是傑森完全沒有想到會有真正用到這些炸藥的時候。
兩枚左右布置在街道側翼的固定炸彈被同時引爆,随着爆炸散射的鋼鐵射流從側方朝排列成了弧形的黑幫槍手們飛了過去。在那些黑幫槍手們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傑森和沙克身上,而沒有朝着斜前方的兩則仔細觀察時,他們的悲劇下場就已經注定了。
添加了鐵釘的炸彈在一定意義上形同于定向反步兵雷,而定向步兵雷對無防護的軟目标所能産生的效果,就像用鐮刀割麥子一樣,凡是刀鋒所及之處,必然不會有麥稈還能停留在原處。在超高速的鋼鐵射流的打擊下,黑幫那些排成一個弧形的槍手們齊刷刷的倒了下去,真的就像鐮刀下的麥稈一樣。
幾乎就是在炸彈爆炸之後,小約翰和胡安從那些黑幫槍手身後的一間臨街店鋪閃出,臉上蒙着布巾的小約翰和胡安從店鋪裏搶步沖出。小約翰頂着還未散去的硝煙和揚塵,半拖半拽的就把趴伏在地上已經被徹底吓壞了的女孩拉起來護在身後。胡安卻直接蹲跪在街邊的一輛轎車旁,用手中的沖鋒槍朝着圍聚過來的其他黑幫成員猛烈開火。
兩枚添加了大量鐵釘的炸彈同時爆炸,被籠罩在鋼鐵射流轟擊範圍之下的黑幫槍手們,幾乎無人得以幸免。炸彈爆炸之後,出擊的不止小約翰和胡安,傑森和沙克都各自拎着沖鋒槍朝着爆炸騰起的揚塵沖了上去。随着爆炸彌散的揚塵嗆的人隻想咳嗽,傑森和沙克兩人卻在朝着還能掙紮動彈的黑幫槍手們開槍射擊,他們這是要徹底斷絕敵人最後一點對他們造成傷害的可能性。
“啪”“啪”突然兩聲槍響,煙霧中的傑森左腿一軟很是狼狽的摔翻在地上。“走走走,教授受傷了,撤退,離開這裏。”沙克卻已經顧不上去射殺朝着傑森開槍的家夥,隻是把槍帶上挂着的沖鋒槍甩到身後,然後拉起倒在地上的傑森快步的向後奔走。奔到了羅蒙德家族的一輛轎車前,湊過來幫忙的保羅拉住了傑森的手,沙克托住了傑森的屁股,兩個人合力才把傑森弄進轎車,因爲傑森此刻連爬進轎車的力氣也沒有了。
而在把傑森送上轎車之後,沙克轉身回去一把揪住僥幸幸免卻已徹底絕望的托勒,把他也拖回來丢進了轎車裏,這才也坐進了轎車。等着從樓頂撤下來的蘭城最後一個上了轎車,負責開車的保镖猛踩油門,羅蒙德家族的幾輛轎車便相繼疾馳離開了滿是煙火和屍體的街道。
“不要殺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你們是爲了錢,而我能給你們很多很多錢,我給你們想象不到的數目!放過我!”被塞進轎車裏的托勒絕望的喊叫起來,雖然被傑森他們逮住已經有一陣子了,而且腿上還挨了一槍,但托勒一直相信傑森不會殺自己,可現在完全沒有了任何希望後,他的聲音裏終于帶上了絕望的哭腔。
托勒的哀求似乎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沙克隻是冷漠的掃了一眼托勒就收回了目光,開口詢問這坐在前排副駕駛位置上的保羅,“保羅先生,你到底打算怎麽處置他?我們是要把他帶會去嗎?”
保羅沉默不語,而托勒卻是猛然點頭,并大聲的道:“帶我去見老喬治,我願意向他投降,我會把我所有的财産都給他,你們答應過我不殺我的!”托勒從被傑森拖出大樓見到保羅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認出了保羅,他口中所說的老喬治是保羅的父親,也是羅蒙德家族現在的掌權者,就是傑森和威爾斯在羅蒙德家族的别墅裏見到的那個老頭子。
沙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是在說我嗎?抱歉,你自己說過的,雇傭兵從不信守承諾的,再說,我也根本沒承諾不殺你吧?”
托勒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上此時隻剩下了灰敗之色,他喃喃自語的道:“什麽交換人質,什麽雇傭兵,根本就是騙人的,你們不是雇傭兵,你們全是羅蒙德家族的手下,該死的,我竟然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托勒忽然一臉憤怒的叫喊道:“狗屎,你們都是狗屎,你們都是該下地獄的說謊者!對你們這些人來說,把你們的錢拿走比要了你的命更加讓你難受,現在我告訴你,隻要被黑幫盯上,你們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們的榮譽和尊嚴,他們全都會拿走。你們很快就會發現自己什麽都沒有了,而且你們的親人也會一個接着一個死在你們面前,你們一定會爲我陪葬的。”
“停車”沙克忽然喊了一聲,不明就裏的司機踩下了轎車的刹車,沙克直接打開車門飛起一腳,把托勒從轎車裏踹了出去。“啪啪啪”沙克接連扣動手槍的扳機,如此近的距離自然是三槍全中,被踢下車的托勒轉眼之間就成了路邊的一具屍體。
轎車重新上路飛馳起來,而沙克和保羅都沒有了閑聊的興趣,因爲他們發現傑森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正歪着腦袋靠在座椅上一動不動。保羅呆了一呆之後,向着坐在傑森旁邊的沙克道:“他什麽時候暈過去的?”看着已經暈過去的傑森,保羅沉默了片刻之後,對着傑森再次大聲道:“謝謝你,傑森,我想我會感激你一輩子,不管你現在能不能聽到。”
開車的保镖這時怯生生的道:“抱歉,保羅先生,你知道的,我以前當過兵,我覺得他現在不是暈過去的問題。雖然很難說出口,但我覺得他是不是死了?你們最好先看看他腿上的傷口,我覺得他有可能是失血過多才昏過去的。”
和傑森同坐在轎車後排座椅裏的沙克驚駭欲絕,他立刻伸手按在了傑森脖子一側,卻沒有感受到傑森還有脈搏,随後沙克低下頭,查看了一眼傑森腿上的傷勢後,随即臉色煞白的說不出話來。 前排座裏的保羅轉身呆呆的看了一眼傑森腿上的傷口後,突然指着沙克怒吼道:“你們這些該死的白癡!你們這些豬!難道你們不知道用止血帶的嗎?你們帶着止血帶是爲了給自己紮個蝴蝶結帶在頭上嗎?”
“還有你這個混蛋,你在廢話的時候難道不知道先把車給停下來,豬都比你聰明,你們這些該死的豬。還有我。我是他媽比豬都白癡的混蛋。我連狗屎都不如。我在廢什麽話,我爲什麽在罵你們!我爲什麽沒早些發現傑森的傷勢,我們都是該死的豬,我們害死了傑森,是我們這些白癡害死了他!”保羅一頓怒吼,但是沒有人生氣。
疾馳中的從轎車再次停了下來,保羅跳下車一下子竄到了傑森身邊顫聲道:“不可能,傑森怎麽會死呢?他沒被打到大血管啊,我看他的出血量不是太嚴重啊。我可以确定傑森沒有被打到動脈,他的傷勢不可能會死。該死的,我們都疏忽了,他一直在劇烈運動,他的劇烈運動讓他的失血量和傷口不符,我們當時真的該抽空給他止血的,上帝啊,我真是該死!”
保羅和沙克擠到傑森身邊,用止血帶肩帶包紮過傷口之後,保羅指揮開車的保镖一路疾行開去羅蒙德家族控制的醫院。“還好,他還有救,脈搏很弱,間隔很長,但是還有脈搏。另外傑森傷的絕不是大動脈,否則他早就死了,紮止血帶,十分鍾内輸血還有的救,相信我。”
保羅這輛轎車已經連續兩次停下,根本不用多說,傑森手上昏迷的事情就很快被小約翰他們知曉,還好有沙克的壓制和保羅的勸說與保證,否則小約翰和胡安就非要過來和傑森擠在同一輛轎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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