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彈升空的瞬間,傑森正好完成裝填子彈的準備,粗略而迅速地觀察了戰場形勢,傑森将注意力鎖定在了兩名剛停住腳步準備趴下使用輕機槍的日軍士兵身上。借助照明彈發出的光亮,傑森瞄準鏡輕松套住右邊那個日軍機槍手,從這裏到正對面的日本兵也就三百多米。傑森扣下扳機,槍響人倒,正往下蹲的日軍機槍手雙膝跪地應聲向後倒去。
拉槍栓、退彈、複位、瞄準,連貫的過程隻耗費了三秒,而另一名日軍士兵已經卧倒,火舌正在那挺輕機槍的槍口閃動。若是要保證命中率,傑森這時候應該重新選擇目标,但空前的自信讓他決心追獵。以更加慎密的計算縮小偏移位差,摒棄雜念以及戰場環境的幹擾,緊接着,傑森扣動了扳機。
由于目标趴在地上,這一次林恩無法從對方的動作來判斷子彈是否命中,他依然單膝跪地,槍托下壓、槍口上揚,左手握着護木,右手順勢拉動槍栓,帶着青煙的彈殼悄無聲息地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靜靜掉落在了傑森腳邊。再次舉槍瞄準,不見那挺輕機槍繼續噴射火舌,而從後面跑上來的一名日軍士兵突然俯下身子準備撿拾這挺輕機槍。對于這送到槍口的機會,傑森豈會放過,直接一槍過去,那家夥當即仰面朝後倒下。
趙寶成一直在死死盯着對面日軍的動靜,日軍的反擊動用了至少四挺機槍,可其中的兩挺卻時不時的就會啞火,剩下的兩挺也出現過射擊停頓的事情,趙寶成腦袋裏突然冒出個念頭,莫非是身後的神槍手在整治日軍的機槍射手?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便如瘋長了野草一樣充斥着趙寶成的思維,不過他也因此有些釋然。趙寶成把腦袋連同整個身子縮到散兵坑裏,背靠坑壁坐着,這樣的姿勢雖然有些别扭,但擡起頭正好可以看到遠處破樓的頂部。
步槍在開火時仍是有迹可循的,尤其在夜間,槍口産生的槍焰時最好的指引。因此,找尋槍手最好也是最無奈的辦法就是等他射擊,戰壕裏的趙寶成翹首以盼。須臾,他果然看到那破樓面對日軍的屋面有槍焰閃動,而且被趙寶成發現的槍焰并不止一處,而是兩處。趙寶成的新再次沸騰起來,兩處槍焰,這就是說那破樓裏有兩個隸屬**的神槍手在朝對面的日軍開火。
趙寶成能發現隐藏在破樓裏的傑森他們,對面的日軍自然也能,放眼望去,那棟突兀顯眼的建築已然成了雙方激烈交火的焦點。對面日軍士兵手中的步槍、機槍和重機槍紛紛調轉槍**向小樓,這兩層半的樓房就像是一塊大磁鐵,吸引了日軍各式各樣的火力。也虧得這小樓建得足夠堅固,在飽受日軍炮火侵襲甚至有一些迫擊炮彈鑽入建築物内部爆炸的情況下,它仍舊傲然堅挺。
從門窗和各種孔洞射出的子彈盡管有時微弱,卻沒有哪怕五秒鍾的停息。随着時間的推移,它在整條防線中所起到的支撐作用愈漸顯現,日軍機槍手和軍官的傷亡在不知不覺慢慢增加着, 等暴怒的日軍反映過來的時候,他們的機槍手已經差不多更換了一茬。而**一方卻因爲日軍火力的減弱,居然牢牢守住了自己的陣地,和日軍再次對峙起來。
傑森和蘭城的日子其實也不很好過,兩人躲在這裏都已經各自打出了幾十發子彈,雖然日軍的槍火還不能擊破小樓的保護,可留給傑森和蘭城閃轉騰挪的空間卻已經越來越少。“轟”“轟”兩聲爆響,本就殘破的小樓随着爆炸一陣晃動,日軍打來的迫擊炮彈越發的精準,居然連續兩炮都轟在了樓頂。
“老貓,你還行不行?”用手背摸去臉上的塵土,不住咳嗽的傑森高聲問着2樓另一側窗戶下的蘭城。整個2樓上就隻有傑森和蘭城兩人,其他的人都已經被傑森安排去了小樓的側翼布置後路,如果不是爲了壓制對面日軍的那挺重機槍,可能傑森也早就帶着蘭城離開這裏。
伸手揉着被磚石砸中的後背,蘭城也幹咳了幾聲,這才回答道,“沒事,我還死不了,應該害還能再多撐一會。”相較毛瑟步槍的後坐力,日式狙擊步槍需要消耗的體力比起傑森要輕松一些,如果不是被剛才的爆炸掉落的磚石砸中了背部,也許蘭城的精神會更足些。
“注意,右翼有敵人出來了,全體戒備!”幾十個身影從一堆建築間偷偷摸摸的摸了過來,在不時亮起的炮火中,以散兵線向着**的右翼陣地摸了過去。日軍的動作不太合理,但或許他們是想趁着炮擊趁機偷襲**也不一定。雖然是深夜出擊,但是日軍的戰術動作做得很頻繁,一路尋找着掩護,此起彼伏的朝**右側的陣地上過去了。
在嚴陣以待中,趁夜抵近的日軍漸漸接近到了**右翼陣線的前方不到二百米處,陣地裏的**士兵此時也已做好了戰鬥準備。傑森決定隻要敵人再向前就要開火,到時候照明彈一打起來,陣地裏的輕重火力集體開火,一定能把這三十來個日本兵全都消滅。炮擊已經停止,喧嚣的戰場上再度恢複了寂靜,但下一輪激烈的戰鬥卻在醞釀之中,就在這關鍵時刻,原本試圖突進的日本兵卻突然原地停了下來。
一看敵人原地停住,傑森除了極度的驚異之外,卻也隻能下令開火,雖然敵人沒到最佳射擊範圍内,但總不能就這麽把他們放回去。“開火!”邱傑手下的人将照明彈及時的打了出來,将**右翼戰場上照的一片通明。一聲令下之後,傑森第一個開槍了,敵人在他們的側面,相距約四百米左右,此時開火。除了他和蘭城之外,這裏其他人的火力沒有什麽效果。照明彈升空,**陣地裏的輕重機槍也一起開火,和敵人的距離稍微顯得有些遠,照明彈雖然很亮,但肯定無法與白天時的自然光線相比。而敵人距離陣地有差不多二百米左右,這個距離上隻要卧倒,**的機槍手是無法準确的将之一一擊斃的。
搶先開火的傑森打死了至少四個日本兵,但是敵人卧倒之後,他的射界就不足了。三百米的距離,價值對方有意隐藏了身形,傑森現在也無法準确的射擊到趴着的小目标。傑森的原則是全殲這夥偷襲的人,最好還能活捉幾個詢問對面日軍的情況,所以一看到敵人全都卧倒在地,邱傑手下的一夥老兵已經端着步槍沖出了陣地。
**難得有活捉日軍士兵的機會,眼見着這夥日軍已經被陣地裏的機槍火力壓制的擡不起頭來,陣地裏邱傑手下的老兵們全都瘋狂的沖了過去。老兵們不懂傑森告訴他們的配合戰術,老兵們有自己的一套,三五成群的老兵相互掩護着向那些日軍迅速沖了過去。“轟”的一聲爆炸,不顧一切前沖的**老兵們立馬散開撲倒,卻見那些日本兵停下的位置突然發生了一次爆炸。
爆炸的威力不大,不可能是日軍的炮擊,也不像是迫擊炮彈的爆炸,傑森卻連聲叫喊着要沖出去的**老兵都撤回來。 “報告,除了照明彈,我們沒有發射其他的炮彈。”傑森聽的心頭一驚,既然剛才那聲爆炸聽着不像是迫擊炮,又不是**這邊弄出的動靜,那麽就隻有一個結論,這幾十個不要命的日軍跑來**陣地前是來埋地雷的。在戰場上埋雷太容易了,看那幾十個日本兵起起落落的,但是每次卧倒的時間都很短,所以傑森認定了這些日本兵是在趁夜埋雷,借此來阻止**的進攻。
如果這些日本兵是來埋雷的,那麽剛才那聲爆炸也就不難解釋,一定是敵人埋了地雷之後不小心誤觸了地雷。地雷一埋下去,除非是提前設置了醒目的标志,否則在滿是廢墟的戰場上,誰能看出來腳下有地雷,更别說現在是大晚上了,就是白天也看不出來啊。也幸虧是敵人誤觸了地雷,要不然,沖出陣地的那些**老兵一腳踏進雷區,這樂子可就太大了
地雷這種東西,對人的心理沖擊不是一般的大, 雖然誤觸了一枚地雷,但敵人的撤離速度還是很快,就連**陣地這邊的槍火都沒法追上敵人。當然**這邊也不是寸功未立,一輪伏擊,應該給敵人造成了十幾人的殺傷,不過敵人撤退的時候還是把死者和傷員都帶了回去,停在雷區外不敢前進的**士兵最終還是眼睜睜的看着敵人又撤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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