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還真的是日軍的狙擊手。”找到了池田使用的狙擊步槍,傑森暗自在心裏慶幸了一下,若不是這個日軍狙擊手太過張狂小看了自己,也許剛才中彈的那個就會是自己。毛瑟狙擊步槍已經徹底沒了子彈,傑森隻好暫時換用了池田的日式97狙擊步槍,這種日式狙擊步槍的威力雖說不如德式狙擊步槍,可這種狙擊步槍使用的也是有阪步槍彈,最起碼在戰場上補充彈藥是不用發愁的。
傑森拿走了池田的97式狙擊步槍,還有望遠鏡和指南針,最後連黒木身上那塊沾了血迹的僞裝布都沒有放過。把從屍體身上翻找出來的戰利品胡亂塞進一隻背包裏,傑森背着自己的毛瑟狙擊步槍,手裏拎着那支97式快步的朝着蘭城他們那邊奔去。“别開槍,我不是你們的敵人,我也殺鬼子。”離着蘭城他們不算很近,傑森就早早的張開了雙手,向已經縮躲進掩體後面的蘭城他們示意自己并無惡意。
戰場上出現了一個幫着**打鬼子的外國人是件新鮮事情,如果這個外國人還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那可就更加的稀奇了。根本不用蘭城下令,他手下的那幾個**士兵早早就垂下了槍口,誰也沒把傑森這麽個外國人當成是日軍一夥的。“我剛才幫着你們殺鬼子了,不過我的子彈用光了,你們這裏能不能補充一些毛瑟步槍彈給我。”進入**陣地裏,傑森直言不諱說自己是來找子彈的。
蘭城不是普通士兵,看到傑森背在背後的那支毛瑟狙擊步槍,便明白了剛才出手相助的人一定就是眼前這個外國人,至于對方從什麽地方弄來的狙擊步槍,蘭城并沒有繼續打問。整個國家陣地裏就隻剩下了幾個人,到處都是散落着的彈藥和破碎的武器碎件,當然也少不了已經被蘭城他們收斂回來整齊擺放在一起的**屍體。
“你們這樣是守不住這裏的”拿到了蘭城遞來的100發子彈,傑森好心提醒了對方一句。“你們現在就隻剩下這幾個人,武器也都是步槍,日軍那邊有機槍有迫擊炮,說不定還會有坦克,他們隻好再發動一次進攻,恐怕你們就會全軍覆沒再這裏。”聽了傑森的話,還沒等看出表态,天空中就已經響起了炮彈破空的尖嘯聲,“該死的,還讓不讓人喘口氣啊!”
日軍的炮彈就又呼嘯而來……,傑森憤憤然地來了一句牢騷,便被接連不斷的爆炸完全掩蓋了他的怒吼。和傑森跳進同一個彈坑裏的蘭城隻覺得這家夥是在歇斯底裏的發洩,至于傑森在說什麽語言,說的什麽内容,蘭城這會根本就沒有心思關注。日軍的炮擊開始了,傑森大爲驚愕,他居然用肉眼就看到了跨越廢墟飛落到近處的炮彈。它們的度比夜戰中的子彈還要快許多,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飛了過來,猛烈而密集的爆炸開始撼動地面,彈坑裏的傑森此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地面的顫抖。
傑森剛摸出一支香煙叼在嘴上點着,一枚炮彈就落在了不遠處的一段掩體上,爆炸不僅震得他耳朵裏嗡嗡作響,爆炸形成的氣浪更是卷着磚石泥屑飛來。彈坑裏的傑森下意識地低頭彎腰,可在這強勁的沖擊下仍是無法穩住身形。等到爆炸的氣浪消去,傑森已經叼着嘴裏的香煙被氣浪推撞到了彈坑的底部,和他跳入同一個彈坑的蘭城正好被壓在傑森身下。
轟……轟……轟……經過最初的調整,日軍的炮火漸漸開始向後延伸,越來越多的炮彈落在**陣地上,短時間内就形成了熾烈的烈焰風暴,在爆炸沖擊波和彈片的雙重作用下,一些本就搖搖欲墜的建築物紛紛破碎坍塌。在這樣的情況下,傑森仍然把那支想要咬在嘴裏,炮彈的巨響震暈了他的頭腦,濃烈的硝煙迷亂了他的眼睛,狂虐的氣浪更是撞得他左搖右擺,可即便是這樣,傑森還試着想要伸頭出去查看日軍是否已經發起進攻。
日軍兇猛的炮火仍在持續的肆虐這處早已經殘破的陣地,躺在形如墓坑的彈坑裏,傑森怔怔地仰望天空。蔚藍的天幕染着一層鮮豔的血紅,四處随着爆炸濺落的泥塊就像鳥兒一樣不斷從眼前飛過,飄然而過的陣陣硝煙形如雲團卻永遠沒有雲團的飄逸。嘴裏咬着香煙的傑森突然感覺頭部一陣暈眩,腹腔的反胃以及四肢的乏力等症狀一時間紛紛襲來,伴随而來的還有思維的清醒,他突然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舉動簡直就是在自殺,如此冒失的伸頭出去隻會令自己死的更快。
扣緊了鋼盔的扣帶,傑森用雙手緊緊抱着腦袋蜷縮在彈坑坑裏,這次嘴裏的煙倒是還叼着,隔幾秒抽上一口。也許是尼古丁的作用,耳朵裏一直備受煎熬的痛楚感居然減輕了一些,就連總是被震得疼痛難忍的背部也感覺好手了許多。抽完了一根煙,日軍的炮擊居然還沒結束,傑森幹脆又從口袋裏摸出一根,而此時用火柴點煙的難度不亞于坐在摩托車後面剪指甲。好在傑森還是用打火機順利點着了這支煙,此時陣地上硝煙彌漫,日軍也不會注意到這個小小彈坑裏升起的淡煙。
就在傑森還準備抽第三根煙的時候,日軍的炮擊終于明顯稀疏下來了,傑森不慌不忙地同時用左右手拍了拍兩隻耳朵,耳鳴的症狀随之減輕了一些。又從身邊撿起自己的鋼盔戴在頭上,從口袋裏摸出三排子彈擱在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這才拿過自己的毛瑟聚集步槍開始裝填子彈。兩支狙擊步槍都已經裝填好子彈,傑森用袖子拂去臉上的泥屑,然後低頭、彎腰然後支起左膝,左肩緊靠坑壁,雙手持槍斜立,隻等日軍的步兵殺過來,他便可以最快的速度起身瞄準射擊。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的爆炸終于減弱直至停止,雖然聽力受到聲波震蕩而出現了暫時性的下降,但傑森從地面的顫動感也能夠察覺出這種變化。毫無征兆地接連咳嗽了好幾聲,傑森的意識終于完全清醒了,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自我感覺了一下,好在身體沒有受傷。伸手左右摸了摸,确認過武器和彈藥都還在,傑森小心翼翼地将戴着鋼盔的腦袋探出地面以上。日軍的炮火已經完全平息,身穿土黃色軍裝的日軍步兵已然出現在傑森的視線中,和日軍一貫的作風一般無二,沒有任何的緩沖與節奏轉換,戰鬥即将上演。
同樣暈頭轉向的蘭城這會才緩過勁來,和傑森一樣慢慢把頭探出彈坑向外觀望着,倒是被視線裏那一大片的土黃色給驚了一大跳。“我剛才提醒過你們,如果日軍再次發動進攻,你們是守不住這裏的。”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傑森一臉淡然的扭頭看着蘭城。作爲中國人應該是佩服蘭城這種人的,可傑森現在是個外國人,他隻能就事論事的勸解眼前這個**軍官,不希望這些人就這麽白白的留在這裏送死。
進攻過來的日軍有60多人,這應該是日軍中一個小隊的兵力,蘭城已經回身招呼過手下還能回應自己的手下士兵,原本剩下的幾個士兵中又死了三個,現在連自己這個排長在内,整個陣地上就隻剩下了5個**。“幫幫我,再幫我一次,我把這個給你。”蘭城有些絕望,無論如何他們5個人擋不住60多個日本兵的進攻。扭臉看到了傑森,蘭城的眼中終于有了些許的神采,随即從脖子上拽出一塊玉飾遞給傑森。
蘭城遞給傑森的玉飾是一塊翡翠的玉牌,溫潤的翡翠玉牌在陽光下猶如一汪綠水般通透,傑森不禁有些心動,這東西一看就不是凡品。許是看出了傑森的意動,蘭城低聲道,“這是我們蘭家傳了幾代人的東西,當年有個富商出了20萬大洋的價錢,我都沒有給他。你再幫我們一次,這東西就是你的了,我們蘭家的人說話算數絕不抵賴。”
傑森拿着玉牌把玩了幾下又遞還給了蘭城,搖頭說道,“這東西不錯,我很想要,可我不想把命丢在這裏。我已經說過了,這裏是守不住的,他們有兩挺輕機槍,即使我能封住他們的機槍,就憑你們5個人也擋不住其他的日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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