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什麽藥?毒藥麽?”玲珑吓得一張臉慘白,這要是……她都不敢想後果了。
“不是毒藥,是一種能叫人一時失控的東西,會叫人發怒。當年那崔嫔娘娘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人疑心,事後淑妃娘娘的奴婢就偷偷查了,也找到了一個荷包。這藥是從東邊來的一種植物,花和根一起煮,根就會化掉,将那化了的東西晾幹,或者是用來煮東西。不管是金銀器,還是銅器沾上了都沒什麽變化,隻是日頭下看着有一層光,格外的亮。這個氣味,卻是很難分辨,奴婢當年見了被搜出來的那個荷包,就是這樣的味道,那裏頭不過塞了指甲大那麽點。”方嬷嬷道。
“唉……”蘇棉像是累了一般,歎口氣道:“你們偷偷去前院,找梁有才去,看看這是什麽東西。怎麽解除。”蘇棉道。
“主子!您……不告訴殿下麽?正妃如此惡毒……還要忍了?”合歡不解道。
“去吧,方嬷嬷留下。”蘇棉不耐煩說話,揮揮手道。
合歡隻好出去,青黛拿着東西偷偷去了前院。
“嬷嬷,如今真是樹欲靜風不止,看來咱們的悠閑日子不多了。”蘇棉笑道。
“是啊,正妃坐不住了,也是萬氏無能,進府以來可有可無。”方嬷嬷也是歎道。
“鬥就算了,我不想與她鬥了。最近就要有勞嬷嬷,咱們是要防着。明日一擊失敗,她也得蟄伏。隻要我不主動撞上去就沒事。”蘇棉道。
“主子當真不與殿下說?”方嬷嬷不解道。
“自然要說!受了這個委屈,妾如何忍的?不過我也不希望殿下做什麽。一切都等朝中平息了,離開京城再說吧,那時候,她肯好好的,我也不計較。要是她還要想要我的命。那我也就不客氣了。”蘇棉道。
“主子心裏有數就是,咱們……當真要離京了麽?”方嬷嬷不安道。
“也是辛苦了嬷嬷。”蘇棉又歎息。
“我那侄子也沒了,左右奴婢也沒個親眷了,跟着主子也不做什麽,好吃好喝的,奴婢願意呢。”方嬷嬷笑道。
“離開京城,嬷嬷的用處更大,宮裏的關系一樣還要經營,離得遠了全靠嬷嬷控制。以後咱們立足之處,奴婢不可能都是内務府出身,規矩上,嬷嬷要上心。還盼着嬷嬷守護我呢。”蘇棉認真道。
方嬷嬷忙起身:“奴婢願意爲主子分憂!隻要這一把老骨頭還能動,就願意爲主子赴湯蹈火。”
“嬷嬷才四十多,别老骨頭了,你身子好着呢。”蘇棉笑道。
這邊,主仆兩個笑着,前院裏青黛的臉黑的鍋底似得。
韓雲在一邊,也是臉色不好看。
梁有才倒是沒察覺,他隻顧着滔滔不絕:“方嬷嬷見識不少啊,這個确實是能叫人發怒,甚至發狂。卻必須有個引子,那就是酒,這東西見了酒就催發。不喝也不行,隻要酒味混雜了,就會催發。钗貼着頭皮,蘇側妃不被影響才怪呢!”
“真是狠毒!中秋宴上,主子要是忽然發了狂……如今太後本就想方設法尋九皇子府的不是,這要是抓住了,陛下也不好求情!一頓打是如何也跑不了的!要是主子因爲發狂口不擇言……那……”青黛氣的不輕。
“這個東西煮一煮就沒事了。那菠蘿草難尋,不會很多的,這回避開了,以後很難在遇見的!”梁有才有些遺憾,他還想要那個呢。
“煮?”青黛瞪眼,這個能煮?
“醋放鍋裏,燒開了放進去,一下就好。什麽藥也解了。”梁有才認真道。
“非得戴着這個?”韓雲做了多少年的‘張先生’怎麽會不懂後院的陰私?隻是明明發現了,還非得戴着,這也是有些……
“主子的意思是要戴着。主子有自己的打算吧?你快說啊,煮了行不行啊?”青黛急道。
“行!不行我腦袋給你!”梁有才不耐煩道。就她事多,他是神醫呢!這點子事還能沒把握?
“好像殿下回來了。”韓雲忽然起身道。
青黛和梁有才對視一眼,青黛有些沒把握,主子沒說要告訴殿下,如今怎麽辦?
還沒想好,他們三個就連同那個钗一并被拎到了燕子歸跟前。
韓雲幾句話便說明了情況。燕子歸本就因爲疲憊臉色不好看,如今徹底黑了。
“梁有才,你去吧,處理一下這個東西,請側妃來、”燕子歸道。
疾風應了一聲是,便直奔初音院去了。
如今九皇子殿下說一句側妃,他們就自動帶入蘇棉蘇側妃!至于另一位,對不起,想不起來。
蘇棉換了一身月白的襦裙,外頭罩着同色的鬥篷,鬥篷的邊上是一圈狐狸毛,看着絨絨的很是可愛。她頭發卻不梳好,隻那麽垂着,戴起風帽就往前院去了。
見着燕子歸,還沒等燕子歸說話呢,就如乳燕歸巢一把跑了幾步投進燕子歸的懷裏:“你可算回來了,嗚嗚嗚……”
燕子歸愣了一下,回抱住她:“别哭,本殿在呢。”
蘇棉擡頭仍舊嗚嗚,可是哪有一滴淚?哪見得到一絲傷心啊?“人家怕怕,正妃好壞!”
她嗲嗲的摟着燕子歸的腰身道。
燕子歸松口氣的同時,卻更心疼了。摸摸她的頭道:“好了,不怕,本殿在呢。不會叫棉棉出事。”可是心裏卻是有些後怕。
今日之事,是她的奴婢機靈,忠心,不然不知道要有什麽禍患。
“以後,吃的用的,都要叫梁有才檢查一遍。你那個奴婢是個好的,賞她。”燕子歸道。
蘇棉撅着嘴嗯了一聲,就咬着指頭斜眼看着燕子歸不說話了。
“棉棉不要這般,本殿幫你出氣就是。”燕子歸有些尴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