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無所謂,他有沒有要當太子的意思。秦家雖然沒落了,但是底蘊還在,大家族出來的女子,自當是規矩禮教足的。撐起門面就是了。
所以三月初六這一日,他高高興興迎親。大婚後,上朝就更名正言順了。也好辦差了。都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他不去平天下,隻求能辦差就是了。
燕子歸作爲燕子期親近的哥哥,這一日自然是要好生的照顧着的。前院裏鬧的很是有樣子。
蘇棉跟着慕容婉婷,萬氏風寒今兒沒出來。後院裏,各家皇子正妃側妃,王爺家的王妃側妃郡主們都到了。、
蘇棉見着了大婚不久的那齊娅。那齊娅換下了屬于羅刹國的衣裳,穿上了對襟襦裙。淡紫色的襦裙,百合髻。洗掉了濃重的眼妝,隻輕輕勾畫了眉毛。
她也看到了蘇棉,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隻想馬上逃走。不過大婚不到一個月,她就嘗盡了世間的無奈和苦楚。
安郡王是個和善不管事的,自然不會來後院指手畫腳。
可是安郡王妃是個刻薄的,何況這安郡王的次子雖然算是養在她名下,卻不是她的親生子。原本就沒有多少親情,何況後來這位公子的親娘從侍妾成了庶妃,又從庶妃成了側妃,雖然沒有接回自己的兒子去,但是也認了的。
那位又是得寵的,兩人能和睦才怪。如今得了這樣一個兒媳婦,這回好了,兩個婆母都不滿意。
又有一個世家出來的長子媳婦頂着,無懈可擊的禮儀規矩立着,處處襯得那齊娅這個異國公主越發頑劣。
越是如此,她越是低落害怕,夫君也越是不喜。甯願去侍妾那裏過夜也不來看她。對于安郡王府來說,有個異國公主并非好事,郡王的榮耀就夠了,不需要這樣增色。
而她的夫君,更是不需要一個彈丸小國的公主來。
可惜,不管是安郡王,側妃還是那位長子媳婦的禮儀,都是大小就有的,刻在骨子裏,一動一靜都是規矩。哪裏是那齊娅學幾日就會的?盡管她放棄了所有羅刹國的習慣,打扮,說話,做事。
甚至放棄了公主的尊貴,學着迎合夫君,伺候婆婆。可惜,一切都不盡如人意。
她後悔,深深的後悔,想想以往在父皇母妃的庇佑之下,那樣的日子,真的是如在天堂。她不禁想,要是她沒有對九皇子起了念頭,乖乖進了皇宮呢?至少可以不必立規矩,隻要皇帝喜歡,她至少可以自在一點。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她逃避着蘇棉的眼神,不想再與她有交集,她本能的覺得那樣不好。
蘇棉也不再看她,因爲她見着了另一個叫她有興趣的女子,雲容郡主。
“側妃别來無恙,這幾日又有新畫,側妃改日有興趣看看去?”雲容郡主走過來道。
“那好啊,不如就明日吧?這幾日都是好天氣,明日咱們約個地方?”安郡王府和九皇子府都是不合适的,誰也不好上誰的門,好在這世道,女子也不是不能出去。
“那就明日,明日咱們清雅軒見?”雲容郡主顯然很滿意這樣的‘約會’。笑的很是甜美。
“巳時初,清雅軒。不見不散。”蘇棉笑道。
婚禮進行的很順利,接回新娘子之後,掀了蓋頭,新郎官還是要去前院陪客的。
蘇棉等女眷便在後面陪着新娘子,也是叫新娘子認親的意思。她們這些皇子的正妃側妃就是主要的認親對象。
再有就是安郡王妃,瑜郡王妃等幾個長輩。雲容郡主,婉容郡主之流隻需要互相見個禮就是了。
等到新郎官回來,她們也就功成身退了。
回了府,已經是亥時,蘇棉留在了前院,洗漱後就睡了。一覺起來,燕子歸已經上朝去了。
蘇棉吃了早膳去正院請安之後,回去換了一身衣裳,便帶着合歡和青黛出了門。清雅軒是一處茶樓。有茶點和茶,有各種樂器,有各類書籍,軒中分大堂和雅室,大堂招待的有寒門士子,有官家小姐,也有江湖中一些風雅之輩。雅室中,就多是達官顯貴了。總是一句話,這裏,是個雅靜的地方,也是素來文人雅士們喜歡的地方。
蘇棉到了就見那門口迎客的門童都是一副讀書人打扮,出口都是文雅的句子。蘇棉說了與人相約後,那門童客氣的問:“不知這位娘子與哪位貴人相約?可有定下雅室?”
這位看穿着打扮,就是宗室裏的人,相約的,自然也是宗室了,肯定不會坐在大堂裏的。
“是安郡王家的郡主,不知道她可來了?”蘇棉笑道。
“來了。是雲容郡主麽?您請随着小的來!”那人笑着彎腰做出個請的姿勢來。
蘇棉打賞了銀子,便随着他去了。
丹霞閣中,雲容一見蘇棉便起身迎上來,拉着一個穿着湖水綠襦裙的少女也站起身。
“側妃可算是來了呢。”雲容郡主笑道。
“給側妃請安。”那少女忙福身。
“起來吧,不知這位是?”蘇棉看着那少女,覺得有一絲面熟呢,是哪裏見過?
“這是魏大人的千金,魏明珠,是我自作主張,但是側妃定然喜歡她的,小小年紀,畫的一手好畫,我擅長山水,她擅長梅花,松柏。”雲容郡主帶着幾分自豪道。
“你我相約本就是爲了興趣相投,既然明珠也一樣,有什麽自作主張呢?”蘇棉笑道:“我單名一個棉,以後咱們私下裏就不要計較身份了,叫我名字也使得。”
雲容郡主一笑:“論年紀,似乎我最大吧?我都十七了,倒也叫的你一聲棉棉呢。明珠最小,才十五,你叫姐姐。”
雲容郡主是個灑脫的,何況她與燕子歸平輩,堂兄妹兩個,叫嫂子還得帶個小,何苦來的?
而叫魏明珠叫名字,那就是難爲了她,必須叫姐姐了。
“這可是大理寺卿魏國政大人的千金?”蘇棉越看越是熟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