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大學畢業就去打工,第一個女朋友就嫌棄他家裏有個拖油瓶。
姐姐大學都沒有讀完,就因爲心情不好,辍學了,她沒有一個好的學習環境。經濟壓力與精神壓力的打幾下,她很快就消沉了。
蘇棉到了最後,家裏已經隻剩下一套房子了。
而原本,他們家該是很小康的人家。
哥哥是唯一的男孩,所以爸媽極是忽略,也不會太過。而有自己一個病秧子,姐姐真就是家裏最委屈的孩子。
她不過比自己大了兩歲而已。
卻從未受過父母的疼愛,小時候,父母将所有的疼愛都給了時時刻刻生病的蘇棉。
“妹妹怪我的,她怪我的……”姐姐喃喃道。
“她不怪你。爸媽委屈了你,你是個好孩子。不要哭了。”媽媽緊緊抱着姐姐。
蘇棉想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轉眼間,就見血肉橫飛的場景。
黑衣人舉着大刀就在她身邊砍殺衆人,淩亂的屍體,慘叫的人群。無處不在的暗紅色血液。
周圍沒有侍衛保護她,沒有婢女,沒有葉依舞沒有宋昕玉。隻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個人。
黑衣人舉着刀,慢慢的走來,一步步像是踏在她心上,踏的心都疼了起來。
不知怎的,蒙着面的黑衣人忽然就不蒙面了,她看不清他的臉,隻見那黑衣人張着嘴,黑黝黝的嘴巴裏,沒有舌頭,沒有牙齒,像是個無底洞一般。
蘇棉喊不出,叫不出,動不了。眼睜睜看着那人舉起大刀。
“棉棉……”
夢裏,燕子歸一身玄衣,将她一把抱起,躲開了黑衣人的大刀。
現實中,燕子歸将她扶起,搖晃着肩膀叫她。
蘇棉睜開眼,就見燈光下,燕子歸的臉色有些不好。
“殿下……”
蘇棉叫了一聲,才發覺自己嗓子好幹,臉上有濕濕的淚痕。
“不怕,本殿在呢。”燕子歸心疼她,方才有說有笑的,到底是吓着了。
蘇棉喝了水,又躺下,這一回,不到半個時辰就開始發燒。
蘇棉心裏很怕,又是被今兒的事情刺激,又是因爲發燒。
在現代的時候,她一發燒反反複複沒有半個月好不了。
燕子歸連夜叫了禦醫進府,把了脈,開了藥。天光大亮的時候,蘇棉終于醒了。
“主子?”玲珑和方嬷嬷激動的叫了一聲。
“主子好些了麽?奴婢給您倒水喝。”玲珑見她睜眼,忙不疊道。
蘇棉也顧不得說話,先喝了水才道:“這是哪裏?”
“這是前院啊,殿下上朝去了。殿下叫奴婢與您說,今兒是必須上朝的,叫您醒了先用膳,别回去,等着殿下回來。”玲珑放下杯子笑着道。
蘇棉點點頭,又摸摸頭發現不燙了道:“這回退燒倒是快呢。”
“是太醫院的孫禦醫給主子開的藥,說是主子退燒了就沒事。這幾日好好養着就好了。昨兒主子吓着了。這回沒事了。”方嬷嬷扶着蘇棉下地穿衣道。
“怎麽是嬷嬷來了?青黛呢?”蘇棉穿上衣裳問道。
“青黛昨兒崴了腳,其他人都沒事。與主子不是一個方向沒遇見那夥賊人。奴婢不放心主子,就來了。”方嬷嬷道。
“哦,我沒事了,就是有點累。想來是高燒後遺症吧?”蘇棉想着,到底不是現代了,她也不是以前的她。
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都會有完整的人生,她拖累了他們那麽多年,總算是解脫了。
方嬷嬷看着她發呆,隻當是她人不舒服。并未怎麽在意。
玲珑伺候她洗漱了,也不梳什麽發型了,隻梳好了就那麽挽起來,用一根钗挽住就算了。
早膳很清淡,幾樣粥,幾樣涼拌菜。蘇棉吃了些就叫人收拾了。
玲珑端來一大碗黑乎乎的藥汁。
蘇棉皺眉。昨夜迷迷糊糊就被灌了不少,這一大碗喝不進去啊。
“我都好了,多睡會就沒事看,這個不喝行麽?”蘇棉祈求的看着玲珑。
玲珑一臉哭相:“殿下說,主子要是不喝藥,就打奴婢二十闆子,接着喂,要是還不喝藥就打死奴婢。”
蘇棉愣了一下笑道:“端來吧,難爲你把謊話說的這麽認真。”
玲珑不好意思的笑笑端了過去。
溫度正好,蘇棉心理建設了一會,屏住呼吸,一口氣灌了進去。
趕緊接過方嬷嬷端來的清水漱了口,在吃一個麥芽糖。
“好難喝。我真不懂,這麽難喝的藥,一口氣灌下去都是受罪,還有人一口口喝……”想想電視劇裏那些喂藥的場景……一勺一勺的……
萬象殿中,燕淩城龍顔大怒。
天子腳下,何曾出過這樣血腥的事?
昨日無辜百姓死了兩百零七,燕子歸的侍衛重傷九個,京兆尹帶着的巡城兵重傷十七,最後傷重不治死了一個。
而賊人,卻都自盡了,一個活口也不曾有。
“京兆尹,你說,這是怎麽回事?你的管轄之内,這樣的狂徒如何來的?”燕淩城坐在龍椅上,一張臉漲得通紅。這不是打大胤朝的臉麽?
要是搶劫殺人也就罷了,隻是一頓屠殺啊。
“回陛下,今兒早上才發現,魏國公一家,一百六十三口全被殺了。那賊人真是喪心病狂啊。”
京兆伊哪裏顧得上回話,這一早發現的滅門慘案,還沒來得及報上去呢。反正橫豎他這個官兒是丢定了。哎……
“什麽?反了!反了!這是要反了!”燕淩城氣的臉刷白,坐在龍椅上直喘氣。
衆人忙勸他息怒雲雲。
“魏國公年邁,他年輕時候,乃是我大胤功臣,幾次随着先帝征戰沙場,戰功赫赫啊!臨了臨了的……不得善終!陛下啊!您可一定要爲魏國公報仇啊!”
安相老淚縱橫。
“哎,是啊,魏國公都八十多歲高齡了,是什麽人這麽狠毒!”柳相也是唏噓不已。
“京兆伊!你這個父母官是怎麽做的?京城步兵統領何在?”燕淩城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