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手中匕首消失不見,聲音沙啞道:
“看來,我還是沒你快。”
影子的聲音與五竹頗爲相似,不帶一絲情感。
不過,五竹是冷漠無情,影子是略帶沙啞。
若非知道影子是肉體凡胎,說不定得懷疑,他可能也是機器人。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機器人……
看向黑衣影子,範醉平靜道:
“不,其實你已經很快了,天下少有人速度能夠與你相媲美。
隻是,你不該出現在我周身三米之内。”
“爲何?”
影子疑惑問道。
但範醉隻是輕輕一笑,并未回答。
這時,忍不住捏了把汗的王啓年,總算是明白過來。
方才片刻,影子在挑戰,偷襲範醉。
以他最擅長的刺殺之道,偷襲範醉。
不過,似乎失敗了。
而且,僅一招,便敗了!
琅琊榜上,範醉可是天下第五的強者。
大宗師不出,無人能夠與之争鋒。
大宗師之下無敵!
這句話主要針對所有九品。
琅琊榜上,影子排名第十。
影子或許并無挑戰排名之意,但試探一下實力,倒是真有這一想法。
奈何卻一招便落敗。
影子最利害的刺殺之術,在範醉身上卻沒有半點效果。
難傷其分毫!
“承讓!”
範醉抱拳。
黑影之下,影子聲音沙啞道:
“此戰,我選擇偷襲,出其不意,卻依舊未能傷你分毫,輸得心服口服,琅琊榜第五,果然名不虛傳。”
之後,影子引路,帶範醉去見陳萍萍。
将人帶到,影子便退下了。
其實,他一直隐藏于附近,隻是未曾現身罷了。
影子,就是影子,一直藏身于黑暗,令人難以察覺。
陳萍萍坐在輪椅上,手中端着一碗肉幹,不時丢出兩塊。
在他前方不遠處,有一條大黑狗。
體型之巨大,雙腳站立,絕對比人高。
大黑狗,全身毛發豎立,不怒自威。
看上去兇神惡煞。
似乎略有兇性,故而以手腕粗重鐵鏈栓着的。
鐵鏈笨重,系在它脖子上,卻似乎頗爲輕飄飄的,并無半點重量。
它依舊行走自如。
陳萍萍扔出肉幹,大黑狗吃得頗爲開心,不時搖晃兩下尾巴。
這大黑狗倒是與衆不同,隻吃肉,不吃飯。
而且似乎頗爲傲氣。
狗中之王的霸氣。
許久不見陳萍萍,如今歸來,也并未上前親昵蹭一下。
隻是簡單搖了搖尾巴,僅此而已。
如此傲氣的大黑狗,也不怕被炖了喝湯。
“它和我,是這鑒查院裏與院長最親近的。”
王啓年看向範醉,忽然說道。
王啓年擅察言觀色。
此時氣氛有些沉悶,于是便開口打破僵局。
“你下去吧,我和他說。”
陳萍萍揮了揮手。
王啓年退下。
陳萍萍伸手指了個方向,揮了一下衣袖,說道:
“推我進去。”
範醉走上前去,推動輪椅,來到屋内。
裏面頗爲昏暗。
屋裏牆角,零星擺放着一些碎石,和少許泥土。
一些雜草,花花草草,略顯枯黃。
在邊上,放着一隻木桶,裏面卻沒有水。
水瓢的手柄處,甚至有了些許青苔。
來到此處,陳萍萍自己撥動輪椅,一一來到花草便,仔細打量着,目露愁容。
身後,範醉看着陳萍萍背影,神色莫名。
當年那個傳奇女人,在陳萍萍心中,到底有這怎樣的地位。
竟對他有如此巨大影響。
對他而言,那個女人,或許便是所有吧。
不過,這種特殊情感,其中複雜,範醉也難以體會和明白。
葉輕眉身邊,圍繞着不少男人。
慶帝、陳萍萍、範建、五竹。
當時看電視,估計沒看過原著黨人,不少人都希望,葉輕眉與五竹在一起,才算完美。
選擇慶帝,最終反而害了自己卿卿性命。
其實當年,大概範建、陳萍萍,都是喜歡葉輕眉的吧。
隻是最終,還是慶帝抱得美人歸。
對于範建、陳萍萍,這二人對葉輕眉的獨特情感,範醉一時間也難以體會和明白。
就陳萍萍而言,她他對葉輕眉的情感,那絕不是簡單的忠誠。
陳萍萍伸手指了一個方向,範醉頓時明白,上前搖動齒輪,打開窗簾。
陽光照射進來,剛好落在那些花花草草身上。
範醉一眼看出,這房間是精心設計而成。
每個角度,都是極佳位置。
之後,陳萍萍讓範醉打來一些水。
他拿着水瓢,一點點給那些花草澆水。
神情認真,似乎極爲專注。
範醉站在一旁,隻是看着,并未說話打擾。
澆完水,陳萍萍轉身看着他。
看了許久,然後說道:“像,像,太像了!”
随後,他伸手輕松摸了一下範醉的衣服,說道:
“京都冷,多穿些,小心涼着。”
範醉略微頓了一下,說道:“習武之人,區區寒意,不足爲懼,多謝院長關懷。”
陳萍萍點點頭,然後突然問道:“五竹在京都?”
“在。”
如此實誠的回到,有些出乎意料,就是他也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
“林珙之事,是你做的?”
“是。”
依舊有問必答。
陳萍萍有點懵。
好小子,你不按常理出牌啊。
好歹要委婉一些嘛。
你這樣子,讓我之前準備的很多話,都沒處說啊。
“林珙沒死。”
“對。”
陳萍萍沉默了。
這小子真的不按常理出牌。
原先計劃,來到京都後,先取得他的信任。
之後,開啓神廟計劃。
實則暗中相助,輔佐他完成天下一統之宏願。
可是這會兒,他還什麽都沒做,似乎便已經得到了信任。
這是怎麽回事兒?
陳萍萍有些懵逼。
這麽輕易,就能相信别人。
少年,你是不是沒遭受過社會毒打?
陳萍萍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有看不透的人。
“你是羅刹殿之人?”
這個問題,範建懷疑,但他沒問。
費介懷疑,也沒問。
慶帝心知肚明,卻也沒問。
可陳萍萍問了。
問得很随意。
對于這個,已經再明顯不過的問題,範醉并未作答,隻是平靜笑了笑,說道:
“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陳院長可否告知?”
“說。”
陳萍萍并不覺得,他能問出什麽驚天問題無非就是一些關于鑒查院,或者皇室秘密罷了。
這些,他都可以知無不言。
因此,神色頗爲輕松。
他伸手輕輕擦拭着花草上的灰塵,又澆了一些水。
“我娘親屍體何在?”
啪!
陳萍萍正在澆水,手中水瓢忽然掉落。
水在地面流淌,浸入土壤之中。
陳萍萍的褲腳,也濕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