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鑒查院門口,雙方劍拔虜張,戰鬥一觸即發。
稍後不慎,便會發生戰鬥。
兩方人馬,都在警惕對峙。
這種牽連,一個把握不好,那是要出大亂子的。
不少人額頭已隐隐有了些許汗珠。
遠處,範醉看着太子此舉,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
林珙出城,太子本就知曉,而且還是他一手促成。
既如此,如今此番所作所爲,又是何意?
做給誰看?
故意如此激進,甚至不惜頂撞慶帝曾經的口谕,隻爲收攏人心?
就這麽簡單?
對于這個太子,可千萬不能小觑。
若論陰險狡詐,他比起二皇子,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是在第一季,隐藏得極好罷了。
就心機城府而言,二皇子還是稍差一些。
注定玩不過太子。
可悲的是,二皇子的結局從一開始,就早已注定。
他隻是一塊,慶帝爲磨砺太子,而精心挑選出來的磨刀石,僅此而已。
太子既懂得隐忍,也懂得示弱。
他還會借勢,借慶帝的勢。
有那麽一瞬間,範醉懷疑,其實太子一直都是慶帝的人。
神廟計劃,這位太子殿下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範醉清楚記得,待鑒查院之事結束後,一向本就不那麽精明的太子,即将會作出一件愚蠢至極的事來。
沒有任何證據,無據可依,便直接去到禦書房,矛頭直指二皇子。
此舉看起來頗爲愚蠢。
可是,更爲離譜的是,強闖鑒查院,慶帝竟隻讓其閉門思過三天。
僅此而已。
總感覺,太子似乎在暗中配合慶帝行事,完成某些布局,以及計劃實施。
總之,太子絕不簡單。
至于羅刹殿已那副點睛之筆的畫作相要挾,這種事隻能做第一次。
若想故技重施,太子絕不會再受如此脅迫,做個提線木偶。
至少,他不會乖乖配合,而是會想方設法反抗一二。
太子如此,二皇子亦是如此。
其實,他一直就沒有真正相信過二皇子……
“太子殿下!”
範醉從石柱之後走出。
王啓年準備攔住他,隻可惜,卻隻碰到一角衣袖。
待他反應過來時,範醉已消失不見。
再度出現,殘影之下,人已到了鑒查院門口。
聽到聲音,衆人紛紛看了過來。
見範醉到來,朱格與言若海竟同時松了口氣。
心裏忽然安定許多。
恍然覺得,這個瘋子出現得太是時候了。
這個時候,大概也隻有他有膽魄,敢阻攔太子進入鑒查院了。
朱格與言若海,二人默不作聲,退到一旁,打算将此事交給範醉來處理。
瘋子對瘋子,才是最好的選擇。
“範醉,你敢攔我?你有何權利攔我?”
太子手持長刀,怒視範醉。
那神态、語氣,大有一言不合,直接一刀砍死他的意思。
範醉嘴角微微輕蔑一笑,說道:
“太子莫不是忘了,我乃鑒查院提司,與各大主辦同級。
自然有權攔你。”
頓了一下,他看向太子手中長刀,平靜道:
“陛下有令,皇家子弟,一概不得進入鑒查院,更不能插手鑒查院之事。
莫非太子殿下要明知故犯?”
太子怒目相對,吼道:“林珙乃我好友,如今慘死,于情于理,我都要查個清楚明白,将兇手緝拿歸案。”
說這話時,他死死盯着範醉。
範醉退後一步,站在鑒查院大門入口處,泰然說道:
“太子若要強闖,便先過了我這一關。”
不等太子說話,範醉再次提醒道:
“伱這點人馬,可不是我的對手。
太子殿下,要不要回去再召集一些人馬?”
聞言,太子臉色頗爲難看。
“範醉,聽說你無法無天,目無法紀,素來橫行霸道,誰都敢打。
那你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敢打儲君嗎!”
不是問句,而是威脅之語。
說罷,他手握長刀,橫沖直撞而來,眼看就要再次硬闖。
手中長刀,往前方直刺而來。
範醉若不閃避,則必中刀。
可是,他若出手打傷太子,那便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此等局面,可謂進退兩難。
一旁,朱格雖然拱手執禮,低頭,心中卻在暗喜。
今日局面,說不定可以借機一舉除掉範醉。
其實,他更希望範醉能夠繼續目無法紀,将太子暴揍一頓。
如此一來,諸多事情就好辦多了。
衆目睽睽之下,暴揍儲君,這與暴揍二皇子,性質惡劣程度,影響程度,不可同日而語。
這次,說不定真的有機會将範醉拉下馬。
朱格心中暗喜。
當!
長刀似乎砍在了一塊鋼鐵之上,傳來聲響。
衆人紛紛擡頭。
卻見太子手中長刀,雖然砍在了範醉身上,卻難傷其分毫。
此人武功,竟如此恐怖。
刀槍不入!
朱格,言若海,太子,鬥露出一抹震驚,以及不可思議神色。
“你!”
太子也是急眼了。
“拔刀,前進!”
他再次下令。
“天子劍在此,再上前一步者,殺無赦!”
範醉忽然舉起手中之劍。
這一刻,鑒查院門口,氣息似乎凝固。
太子露出一抹絕望。
就在這時,地面忽然震動起來。
細小灰塵、碎石,騰飛而起。
似乎地震到來一般。
遠方街道,黑壓壓的一片黑騎,轉眼即至。
整齊劃一的馬蹄聲中,帶着一股隐隐的血腥之氣。
以及無敵氣勢。
黑騎,天下戰力最高的軍隊,曾經橫掃天下,威名赫赫。
這是範醉第二次見到這支軍隊。
心中愈發渴望。
他定要收服這支強大部隊,爲自己所用。
黑騎到來,鑒查院門口的沖突戛然而止。
太子回頭望去,手中長刀微微顫抖了一下,臉色微微一變。
東宮之威,此刻蕩然無存。
太子懼臣子,整個慶國,唯此一人耳。
東宮,乃儲君,即便有慶帝口谕,朱格與言若海不敢真的攔他。
其實,太子若繼續堅持強闖,朱格與言若海是斷然攔不住的。
也不敢真的攔。
更别說動刀兵了。
可陳萍萍不同。
他是鑒查院的主人,這隻洪水猛獸的掌者。
他是天下公認,且畏懼如虎的黑暗之王。
縱觀京都,若問誰敢對太子動手,大概也隻有陳萍萍一人了。
哦,不,範醉那個瘋子也敢……
隻要慶帝有命,就是儲君,他都敢殺!
而且會毫不猶豫!
絕對地手起刀落!
見此情景,太子手中的刀,終于緩緩放下。
而且,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心中對這位鑒查院之主,也頗爲忌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