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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思轍準備逃離而去,奈何,卻忽然被賬房先生撞了一個滿懷。
刹那間,兩人都警惕看着對方,生怕對方問自己要錢。
前些年,範思轍沒少追着賬房先生要錢。
一大把年紀了,硬是被他追着滿院子跑,鍛煉了筋骨。
沒沒見到範思轍,賬房先生都會下意識準備開跑。
但凡慢一步,就會被抓到。
至于範思轍,如今見到賬房先生,也會下意識逃跑。
因爲,他昔日找賬房先生要銀子,可是有言在先,日後賺了錢,一定會補上。
如今他有錢了,但是補上窟窿那是不可能的。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于是,就發生了這一幕,兩人皆警惕看着對方,生怕問自己要銀子。
“這筆錢,範醉也有份兒?”
範思轍一隻腳終于退到了門坎邊上,答道:
“開書局的時候說得很清楚,他占九成,我占一成。”
“你既然早就拿到琅琊榜,你爲何不看排名,怎麽現在才來看?”柳如玉問道。
按理說,他既然先人一步拿到了模闆,自然早已知曉排名才對。
可是方才,他的激動卻不像裝的。
看模樣,應該沒看過排名。
“有銀子賺,誰還顧得上看誰第一第二。”範思轍嘀咕道。
“早知道,我就應該二八分成,在一下少了這麽多銀子。
不行,等哥回來,得讓他加錢。
畢竟他什麽都沒幹,我可是一宿沒睡。”
加錢居士,又多一個。
聽完範思轍的說辭,三人突然不說話了。
這些銀兩既然有九成是範醉的,那看來是沒他們什麽事兒了。
分一杯羹的事情,就别想了。
和那混小子分銀子,那是不可能的。
看來是沒機會了。
柳如玉則是開始在心中替範思轍算一下,三十萬兩,傻兒子分一成,那得是多少。
範建和若若的心思則不在此處,而是繼續看着手中琅琊榜。
“哥哥竟是九品第一,大宗師之下無敵,真厲害!”
看着排名,若若滿心歡喜,似乎比範醉自己還要高興。
就像那排名,是她自己的一般,心中喜悅,乳如何也遮掩不住。
看着排名,範建卻沒多想,反而還在揣測範醉的身份。
不過,他的猜測與慶帝、陳萍萍一樣,也隻是認爲範醉是羅刹殿的高層,而沒有往創始人這方面去想。
畢竟,羅刹殿崛起,在整個大陸開始顯露聲名的時候,範醉還隻是一個孩子。
沒那本事,也沒那心智。
以及他如今的武功境界,自然不會是一般的小喽啰。
範建想起範醉的真實身份,然後再想起他如今羅刹殿的身份,額頭就有些冒冷汗。
如果他估計得沒錯的話,慶帝和陳萍萍應該早就意識到了範醉羅刹殿的身份。
可是,這兩人至今一點動靜都沒有……
範建真的替範醉捏了把冷汗。
看來,需要找機會和那混小子好好談談了。
否則,以當今陛下的心性,必然不會留他的。
如此一想,範建悲催地發現,在幾隻老狐狸中,自己竟是最後知道範醉羅刹殿身份的。
其實,他早就有所懷疑,今天總算是得到證實了。
不過,與那兩人相比,他終究還是晚了些。
這就是差距。
範建需要證實,而陳萍萍和慶帝卻不需要。
對兩人而言,隻需一個懷疑的念頭,便足矣!
範建卷起榜單,然後去了書房。
有些事,是需要提前考慮和布置了。
不在其位,不明其理。
範建是範醉明面上的父親,所以,他想到了一個就連陳萍萍和慶帝都沒有想到的問題。
一個很緻命的問題。
羅刹殿的情報網遍布天下,那麽,範醉身爲高層,如今是否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如果真如自己所料,那麽,此次來京都的目的又是什麽……
一個大膽地念頭,從範建腦海中閃過。
一陣幽寒的冷風吹過,範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在混小子……希望自己想多了吧。
不然,隻怕整個慶國,乃至整個天下,都即将天翻地覆了。
若若和柳如玉面面相觑,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爲何忽然間,這個老頭子就忽然變得一臉凝重,似乎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一般。
注視着他離去,回過身來的時候,哪裏還有範思轍的影子。
範思轍方才就已經挪到了門檻邊上,如今抓着機會,哪還有不跑的道理。
他的偷偷溜走,隻有賬房先生一個人察覺到了。
以前的時候,柳如玉想着,這小子就是再混賬,終究是要回來的,反正跑得老和尚,跑不了廟。
可是,如今他在外面有了生意,自然也就有了單獨的落腳之地,也不缺銀子。
這貨幹脆直接不回來了。
柳如玉有時候就是氣得牙癢癢,也無可奈何。
不過,仔細想想,這段時間範思轍自從跟着範醉學習之後,進步非常大。
這些,其實柳如玉和範建都看在眼裏。
他的經商才能确實不錯。
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也成熟穩重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麽毛毛躁躁的。
爲人父母,兩人其實還算感到很欣慰。
從這一點來說,柳如玉心中暗暗記下了範醉的這份人情。
這混小子确實有些本事,竟能将範思轍治得服服帖帖,大有長進。
府裏的賬房先生最近也感覺清靜了許多,隻是,似乎腿腳遠沒有以前那麽利索了。
看着範思轍偷偷溜走,賬房先生心中感慨萬千,有時候,他還是不免會想起那整日追在自己身後逼要銀兩的少爺。
如今沒人陪他鍛煉身體,還真有點不習慣了。
對于範思轍,其實柳如玉并無太大要求。
官場狡詐兇險,若是他将來沒夠富甲一方,富足一生,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是某個夜晚,範建與柳如玉在做鍛煉運動時兩人談話的原話。
所以,對于開書店一事,範建和柳如玉都沒怎麽管他,任他去折騰。
反正,就算是虧本了,虧的也是範醉的錢。
和他們沒有半毛錢關系。
不知道爲什麽,看見那混小子這次大賺一筆,就很不爽。
打壞了院子,也不知道補貼點銀子。
不行,等他回來,這件事必須地好好說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