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誤會了,我此次真的是有急事,你聽我細細于你解釋……”
“解釋?解釋什麽,我打死你個色胚!”
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範醉即便沒有靠近房門,依舊能夠聽得清清楚楚,嘴角抽搐了幾下。
老王啊,你不行啊!
看看你家隔壁那個老王,翻窗、爬牆,麻溜。
劇中,王啓年怕老婆這一點,也是給不少觀衆留下深刻印象。
往日裏,他最喜賺錢,整日樂和和的,就算是身在外,心也是顧家的。
不難看出,他已經喜歡上,而且極爲享受這樣的溫馨小康生活。
或許對老王來說,若是突然有一日不被打,他或許還不習慣了。
說回來拿工具,話自然不假,但估計他心裏更多的,是想要回來向夫人告個别,報聲平安。
如此夫君,當屬良人。
又打打鬧鬧了一陣,院門咯吱一聲響,老王終于脫離苦海,推門出來了。
轉身輕輕關好院門,然後又作揖,這才站直了腰杆子。
這一刻的他,是那麽的有男人氣概,昂首挺胸。
可是,當他看到範醉正站在身後,意味深長,帶着笑意看着他的時候,臉色讪讪,彎腰,執禮。
“有勞将軍久等。”
範醉笑了笑,擺擺手,說道:“無妨,天就快亮了,屆時更便于追蹤,稍等些時候也無妨。”
聞言,王啓年神色微微一驚,問道:“大人也懂追蹤之術?”
他如果自己懂得追蹤之術,那還找自己做什麽?
細想之下,王啓年愈發覺得,眼前這個看似年紀尚小,卻深不可測的年輕将軍,令人畏懼。
他若是知曉,自己靠近他,是受了院長之命,監視于他,那以其心狠手辣的性格,怕是自己小命難保。
見對方隻是笑笑,并未解釋,王啓年額頭,隐隐有些冒冷汗,後背發涼。
咽了咽喉嚨裏的口水,眼神中多出了幾分畏懼,看着範醉,試探着問道:
“将軍何以知曉我會追蹤之術?”
他會追蹤術這件事,鑒查院内也僅有陳萍萍一人知曉。
其餘人,一概不知。
可是,範醉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細想之下,愈發覺得後背有股寒意,直竄天靈蓋。
聞言,範醉淺淺一笑,意味深長道:
“你猜!”
此刻,範醉那笑容,在王啓年看來,顯得頗爲陰氣森森。
似乎還帶着幾分血腥之意。
從範醉的拜托,他的答應,然後回府取工具,一切都看起來是那麽的正常。
直到現在,他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從未說過這個秘密,可範醉卻似乎極爲清楚他的底細。
未蔔先知這種事情,作爲鑒查院文書,王啓年可不信。
“我老師費老告訴我的。”
範醉語氣平淡,随口解釋了一句。
聞言,王啓年似乎愣了一下,然後遲頓着點點頭,說道:
“原來如此!”
其實,心裏卻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這個少年将軍,絕沒有外界傳言那般不堪。
其實,費老根本就不知道他會追蹤之術。
哪些人知曉他的過去,王啓年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
且不說,他與費介其實并無交情,即便有,這種事也不可能如實相告。
王啓年的片刻遲鈍,自然沒能逃過範醉的眼睛。
他知道,這眼裏隻有銀子的貨,必然已經識破了他的謊言。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他那撇腳的搪塞之言,正是要故意讓王啓年識破。
嘴角隐晦彎起一絲稍縱即逝的弧度。
兩人都在裝傻充愣。
也不知道最終到底是誰在騙誰。
黑夜之下,錦衣夜行。
兩道黑影在屋頂之間疾速奔行,一前一後,像是兩個相互追逐的幽靈。
範醉與王啓年,一路以輕功急行。
也頗有幾分比試的意思。
可是,無論王啓年如何加速,終究難以追上。
二者之間的距離,似乎永遠保持在一步之遙。
看似簡單一步距離,他卻如何也無法超越。
這讓一向對自己輕功極爲自信的王啓年,瞬間覺得不可思議。
第一次追不上一個人,難受。
于是,繼續加快速度,努力追趕。
那一步的距離,卻似乎永遠也難以跨越。
直到此時,王啓年心裏才明白,範醉那天下同境界無敵的虛名,絲毫不虛。
現在看來,隻怕天下人,還是小看了這個少年将軍。
若他真的夜夜笙歌,怎麽可能還有如此速度。
必然跑不動才對。
可是,觀其身輕如燕,頗爲持久,後力十足,便不像整日縱情聲色犬馬之人。
時有星光撒落,寒風習習。
冷風帶着一絲雨露,從耳畔刮過,撩起一縷青絲,徐徐飛揚。
兩人等趕到城門的,天邊已經泛起一絲微紅。
小雨過後,是天晴。
溫和一縷晨曦,灑落人間。
翻過鵲橋街,在黑夜與白日的交融中,城門的陰影顯得有些沉重。
還未抵達,二人便看到了朦胧之中,似乎有大批人馬埋伏于前方。
約莫有三十人之多,站成縱隊,每人手握刀柄,氣勢如虹,其間隐約有着絲絲殺氣。
鑒查院高手!
兩人都很清楚,這是奔王啓年來的。
知道王啓年輕功不俗,爲了抓住他,朱格可真下血本兒。
就這陣仗,對付程巨樹那樣的高手,都綽綽有餘。
二人來到橋頭,止步而立。
王啓年看了眼頗爲兇煞的朱格,微微一笑,往範醉身後躲去。
惹得範醉一臉嫌棄。
這位一處主辦,如今代替院長陳萍萍,執掌鑒查院諸般事宜的朱格,還真是不簡單。
不愧是鑒查院的元老級人物。
這嗅覺,還真是靈敏。
這鼻子跟狗鼻子似的。
非常準确地判斷出,他的出城方向,以及時間。
那日,他提出,要通過程巨樹的線索,查清牛欄街刺殺的幕後策劃之人。
可是,卻被朱格拒絕了。
用他的話說,程巨樹如今有大用。
不可傷之,殺之。
“朱大人,就帶了這麽點人,是不是看不起我?”
範醉目視前方,平靜說道。
“你既是鑒查院提司,該當知道,這是何等罪過。”
即便知道範醉武功深不可測,朱格卻絲毫不慌。
難怪他如此自傲,甚至想要推翻陳萍萍,倒也有些自傲的資本。
範醉心裏暗暗,想着,此人絕不可留,否則,日後必壞自己大事。
此刻,朱格也覺得,範醉此人,決不可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