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人影很快消失不見。
對于影子挑戰三碗不過崗的之舉,陳萍萍并未阻止。
隻是看着那雨點,打落在外面水塘水面上,濺起的無數水泡。
陳萍萍食指,在輪椅握柄上輕輕擊打着。
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多時,大雨之中,影子平安歸來。
手中拖着兩隻老虎。
“今晚請你吃虎鞭。”影子聲音沙啞道。
隻是,話音落下刹那,以影子這種頂級刺客的敏銳觀察力,都未曾察覺到,陳萍萍這位黑暗之王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神色。
雖隻是稍縱即逝,但确實真正的出現過。
而且頗爲明顯。
隻是,以他這位黑暗之王的人強大心性,心靜太過波瀾不驚,鎮定于泰山崩而不變。
可是,就在方才刹那,着實神色微微一變。
不過,就是影子也未曾發現分毫。
對于吃虎鞭這件事,這位黑暗之王,似乎并不怎麽熱衷。
畢竟,如果他真想吃,隻需一聲令下,隻怕全國上下,再無老虎。
雨中,聽着這大自然獨特音符構成的樂章,陳萍萍的思緒,竟比平日裏要清明許多。
儋州此行,他解開了自己心中疑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
此番回到京都,原先的計劃,看來需要稍作調整了。
“小二,殺虎煮肉。”
影子見兩頭老虎丢在地上,又揮手召來幾個黑甲騎士,一同處理這兩隻老虎。
這些黑甲騎士,今晚有老虎肉吃了。
對于老虎肉,陳萍萍似乎也并不怎麽感興趣。
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京都的消息。
近幾日,京都所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都一一傳到他手中。
看着範醉今日所爲,看似混亂,四處惹禍,其實卻暗含目的,條理清晰,這位黑暗之王忍不住暗暗點頭。
這小子,現在是越開越成熟穩重了。
做事知道留後手了。
隻是,這好色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前期或許是爲了隐藏世人耳目,可是,時間久了,假的也就會變成真的了。
不過,好色這種事,對于男人而言,也不是什麽群大事兒。
隻是,需要把握時間,選對地點,搞對人。
那就沒什麽問題。
他細觀之下,範醉雖然好色,卻極有分寸,這一點就極好。
至少免了,死在女人肚皮上的風險。
不過,如今時局,想必要不了幾日,陛下便會召他入宮面聖。
這混小子,可千萬别對宮裏的妃子美人下手才好。
否則,那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要問天下美女何處最多,那自然是皇宮。
每年都要進行選美,可不是随便說說的。
那混小子,若是再入宮之際,巧合遇到哪個妃子才人,起了色心。
那可就大事不妙。
此刻,範醉若是聽到這位聞名天下的,黑暗之王的心聲,免不了要喊冤。
他是那種人嗎?
是嗎!
怎麽每個人都覺得,他一旦進了皇宮,肯定會對那些妃子美人起色心,想據爲己有。
他真不是那樣的人啊。
敢對天發誓,死全家的那種。
範醉不知道的是,懷疑和有所擔心的,可不止這位黑暗之王。
就是宮裏的慶帝,對此也頗爲擔憂。
心裏早有預備,在範醉進宮之日,必須得下令,所有妃嫔吃齋素面一日,不得擅自外出。
青州,黃岡,影子及一衆黑甲騎士忙于殺虎。
與此同時。
青州下着雨,京都卻未見絲毫雨意。
鑒查院某處暗閣之中,言若海看着手中的信件,眉頭緊皺,久久無法舒緩開來。
許久,他将手中密信燒毀,站起身來,來回踱步,最後低聲自言自語道:
“以我設局,又跳入局中,引蛇出洞,一網打盡,這招夠狠,夠毒!黑暗之王……”
言若海閉着眼睛,仰頭,沉默了許久,然後離開了密閣。
範府。
範醉通過拱形走廊,踩着石子路,一路來到禦書房外。
風吹過,有竹葉飄落而下,四周非常安靜。
似乎能聽到屋内翻書的聲音。
頓了一下,他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
這聲音雖然平和,卻顯然壓着很重的怒氣。
範醉推門而入瞬間,隻見一個茶盞飛來。
茶水在半空中,劃出一條弧線。
隻見他騰躍而起,一把抓住茶盞,在穩穩落地時,茶水盡數收入杯中,一滴不少。
“您老請喝茶。”
範醉将手中茶盞遞了過去。
範建正要發怒,罵他兩句,卻見那遞過來的茶盞,杯中茶水竟在沸騰着,茶香四溢。
似乎剛燒開。
好厲害好詭異的武功!
範建心中暗暗驚歎。
到了嘴邊的話便收了回去,接過茶水,飲了一口。
“你外出從來不帶随從,這點需要注意。”
範醉微微一笑,說道:“您怎麽知道,我身邊就沒有高手守護?”
範建愣了一下,問道:“五竹到京都了?”
範醉笑了笑,說道:“尚有幾日路程。”
“那你……”範建話音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了什麽,沒再繼續發問。
“再說了,有誰能殺得了我?”範醉自信道。
說着,随意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簡單翻了兩下,又将其放回原位。
“你這般自大,當心栽跟鬥,陰溝裏翻船。”
見他如此自信滿滿,範建忍不住提醒道。
對此,範醉卻隻是收下好意,撇嘴道:
“女人陰溝,我或許會翻船,這些個什麽暗殺之舉,實在是枉費心機。”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入局,讓這場刺殺變成白忙活一場。
之所以入局,其一,是想看看神廟的手段。
其二,是爲了攻破二皇子最後的心理防線。
“你!”
見他話語如此粗糙不堪,污言穢語,老頭兒那個臉色鐵青。
似乎又要将手中茶盞丢過來。
想了想,還是止住了。
“估計這幾日,陛下便會召你入宮面聖,屆時,你自己切記,千萬收斂些。”
頓了一下,這老頭兒不忘補充道:
“千萬别對宮裏的美人動什麽歪心思,記住了!”
這話帶着幾分笑意,卻又是真的在認真告誡。
聞言,範醉嘴角微微一抽,道:
“老頭兒,你就這麽信不過我?我是那種胡插的人嗎?”
範建懷疑看了他一眼,說道:
“看着就像,實際就是。”
範醉一臉黑線,無奈道:“你這一看就不是親的,不然,不可能懷疑我。”
這話,倒是讓範建也嘴角微微一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