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醉來京都也算有些時日了,可是這麽多天,他不是留宿于青樓夜擁花魁,就是在自己房中,與若若修煉之餘獨自用餐。
所以,雖然來京都好幾天了,卻都沒怎麽與範建及柳如玉在一起好好吃過飯。
故而,今晚範建在吃飯時,忽然發現範醉這混小子也在,神情微異。
心道,這個點兒,他不應該摟着花魁屁股,摸着楊柳腰,坐在流晶河畔耳鬓厮磨嘛。
難道,如今果真是改性了。
放棄那收藏三十萬美女,做個偉大美女收藏家的志向了?
若真是如此,善莫大焉。
那以後早朝結束後,自己也可免去陛下一頓臭罵。
對于早朝結束後,單獨被叫到禦書房這件事,範建已經快有心理陰影了。
劈頭蓋臉那就是一頓輸出,時間久了,試問誰受得了。
請病假不去早朝這種手段,全都被慶帝拿捏得死死的。
禦醫都擡着擔架到府外親自來迎接,還能怎麽推遲。
“既然人都到了,吃飯吧!”
都到了?
看到範建現在已經自動過濾掉沒有出現在飯桌上的範思澈,柳如玉嘴角抽搐了一下,道:
“思澈最近在忙書店的事情,整日夜不歸宿的,我們不必管他,來,混小……範醉,來,嘗嘗這個。”
柳如玉故意提及範思轍的名字,也算在範建眼前露臉了。
如今,範府有範醉這個少年大将軍,範若若這個京都第一才女,範閑這個未來内庫的候選人,相比之下,範思轍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很邊緣化。
作爲娘親,她自然要爲自己兒子多考慮考慮。
雖然說,其餘三人對如今範府這些家業看不上眼,但保不齊,因爲範建最終的緣故,不把家業留給範思轍,那也是有可能的。
說這話的目的,就是想側面暗示老頭子,範思轍沒在,是因爲忙其它事情去了,并非鬼混失蹤。
“謝謝二姨娘,想必這個菜,二姨娘不愛吃,那我可端走了。”
範醉說罷,勾指間,菜諜頓時從柳如玉身前飛起,落到他手中。
這花裏胡哨的隔空取物本領,頓時引來幾人側目,心下驚歎不已。
不過,柳如玉卻瞪了範醉一眼。
什麽叫她不愛吃的?
那分明是她自己最愛吃的菜,所以才推薦給他。
這混小子不可能不知道,整盤端走就罷了,卻還故意這麽說,存心氣她。
簡直氣人!
還以爲他如今終于改性了,終究還是自己多慮了。
小貓改不了偷吃魚,範醉這混小子改不了氣姨娘。
範醉對柳如玉那怒瞪的目光視而不見,給若若夾了些菜。
“謝謝哥!”
接下來,就是安靜吃飯時間。
如果沒有那噴火的目光,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次和和美美的用餐,範府大團圓。
範府家教極嚴,吃飯的時候是不允許說話的。
一如既往,範建第一個放碗。
可是,若是往日裏,放下碗後,他都會去書房處理些公務。
可今日,他卻留了下來,等着衆人吃完。
等了會兒,若若和柳如玉也相繼落碗。
範醉是最後一個。
此時,範建才恍然發現,飯桌上還少了一人,那就是範閑。
最近,範閑總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忙些什麽,已經兩天沒見到人了。
範醉本着不浪費的原則,把碗中的邊緣最後兩粒米扒入口中,放下碗筷,又飲了口茶,起身對範建行禮,道:
“我是習武之人,比起一般人,飯量大了些,有勞父親大人久等了。”
範建揮了一下衣袖,說道:“你今日來堂裏吃飯,應是有事要說。”
“父親大人英明神武。”
“少拍馬屁,有話就說。”
“兩件事,第一件事,想要麻煩父親大人出面,與陛下說說,将内庫财權交于範閑打理,我嘛,手上有着海上聯盟商會,不宜接手。”
範建看了他兩眼,面色冷靜,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沉默片刻後,說道: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隻要美人,不要内褲。
可是,這終究是陛下指婚,娶林婉兒,方可接手内庫。
你這算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您老人家出馬,什麽事兒那都不叫事兒。”
範醉不留痕迹地拍了一下馬屁。
這話若是别人說,自然沒什麽用。
但範醉可不同,少年将軍,手握大權,二品大員,官職比範建還高。
這馬屁還是很受用的。
看範建那撫須而笑的表情就知道了。
可是,等他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被範醉套路了。
不過,這時候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範建忽然微微皺眉,問道:“據說,林婉兒最近偶遇一少年神醫,得丹藥饋贈,病情大有好轉,難道那人就是你?”
說罷,他也不等範醉說話,繼續說道:
“也對,你師從費介,而且他一直贊歎,你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能治林婉兒的病,倒是不足爲奇。”
範醉點了點頭,坦言道:“是我。”
“罪兒,你覺得那郡主怎麽樣,比起若若如何?”
一旁的柳如玉忽然忍不住開口問道,頗有揶揄之意。
範醉看了她一眼,回道:“林婉兒雖有種林妹妹的病嬌美,但終究不及姨娘風韻。”
柳如玉臉色一抽,不說話了。
這混小子是什麽都敢說啊,誰知道他一會兒,會說出什麽驚人的話來。
還是别招惹他爲好。
“行,這件事我去找陛下說。”
範醉答應下來。
對他來說,内庫财權無論是在範醉手中,還是範閑手中,皆可。
隻要沒落入外人手中就行。
“你第二件事是什麽?”
範醉頓了一下,忽然開口問道:
“我娘去世,可有屍身,不知如今埋葬于何處?”
這個問題,是他忽然想起前世在貼吧看到的不少評論,有人說,其實葉輕眉很可能沒死。
所以,此時才忽然有此一問。
哪知,他這話果真讓範建沉默了好一會兒。
而且臉色似乎有些難看。
大概是不知如何回答,或者不好回答,範建甩袖起身,背對着範醉,淡淡說道:
“這是第二件事?”
範醉頓時借坡下驢,錯開這個敏感問題,說道:
“不是!”
聞言,範建微微松了口氣,繼而帶着幾分怒氣,說道:
“那少說廢話,直接說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