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略顯僻靜的院子裏走出,再次來到開滿曼陀羅花的走廊時,範醉略微停下片刻腳步注視了一下這些開得正豔的花朵。
曼陀羅花是蒙汗藥的主要成分,種這麽多在走廊之間,莫非這位靖王有什麽怪誕癖好不成?
隻是心中略微疑惑片刻後多看了一眼,範醉并沒有深究的打算,離開後殿準備返回前殿。
對于那位早已等候在此處的二皇子殿下,範醉可沒什麽心思和他玩躲貓貓試探人心的遊戲。
就在範醉順手摘下一朵曼陀羅花穿過走廊準備離開時,一道劍氣橫空從他的側面刺來,直逼耳側死穴位置所在。
九品劍客謝必安的順風劍法奇特之處在于随風而行,看似無處不再,卻又虛無缥缈,速度奇快,詭異莫測。
可是,這位九品快劍這會兒還在床上躺着無法下地行走。
所以,出劍之人自然不可能是他。
而且這劍法風格也大不相同,謝必安劍法乃順風而行的快劍,但這人劍法卻慢得出奇。
速度之慢堪比蝸牛行走,但正是這顯得格格不入的慢劍,卻讓範醉忍不住驚咦一生,生出一絲好奇心來。
因爲這劍法雖慢到極緻,卻給人一種避無可避隻能硬接的感覺。
正是因爲它的慢,所以避無可避。
有意思!
範醉也不躲不閉,雙指并攏瞬間變得通紅如岩漿所鑄,破空點出,與那長劍劍尖相碰。
“他瘋了!”
見範醉竟準備徒手接下自己這八品高手全力一劍,來人心中忽地生出這人是個瘋子的念頭。
幾日前在牛欄街的慘烈一戰,一位九品快劍高手至今無法動彈,牛欄街更是變成一片廢墟,他自然也聽說了。
而且事後親自去看過現場,心中卻隻有一個念頭:不可能!
所以今日随殿下來此,抓住機會後他便全力一擊,想試試此人是否真如,傳言中那般神詭莫測。
但是,對方竟然徒手接劍,未免也太過托大了吧?
待會兒這手若是廢了可怨不得他!
念頭百轉千回的電光火石間,通紅雙指與長劍悍然碰撞。
頓時火星四濺,隻聽一連串的“叮叮當當”聲音響起,來人手中三尺長劍已然盡數碎裂。
雙指寸勁,強大的爆發力帶着如火山噴發一般的滾燙氣息,将那人擊飛出去。
肉眼可見,在走廊通道内,一道紅色熱浪氣息從貫穿整條空曠走廊。
一時之間,開滿曼陀羅花的走廊通道内花瓣漫天飛舞。
從空中飄飄蕩蕩落下的花瓣卻詭異地在燃燒着,随風而落,響起滋滋滋的聲音。
β·炎離·爆溪指!
β射線本就是一種高速運動的電子流,具有貫穿能力非常強的特點,配合《日光》功法中的武技使用,戰鬥力爆表之餘,特效也是非常奈斯。
所有紛紛揚揚的曼陀羅花花瓣在落地瞬間便已化爲灰燼。
走廊兩邊的建築也蔓延着熊熊大火。
不多時,靖王府的侍衛下人聞風而來,走廊裏瞬間亂作一團,忙着打水滅火。
而那位二皇子身邊的八家将之一的八品慢劍高手,此刻面容盡毀,全身形如黑炭一般漆黑。
如果不說他是個人的話還真看不出來。
以上等金絲楠木修建而成的走廊此刻正大火蔓延,而花費重金費勁千辛萬苦才從西域移栽過來的曼陀羅花,也盡數被這炎離爆溪指摧毀得幹幹淨淨。
這麽大的事兒自然瞬間引起轟動。
靖王世子聞風而來,看着眼前還在熊熊燃燒着大火的一幕,張了張嘴,最終卻隻能把所有話獨自咽下,吩咐下人急忙滅火。
後殿涼亭。
二皇子光着腳站在鋪着細軟布料的地上,手中拿着一串葡萄走進範醉,帶着幾分笑臉将其遞了過去,閑适且無所謂地說道:
“一場大火而已,算不得什麽不可平息的大事,自有人前去平息和料理,不如你我在此飲酒作詩可好?”
範醉目光平靜看了眼二皇子,露出一抹神詭笑容,道:
“殿下湊齊能力各異且都是八品以上境界的八家将,想必非常不易,下次可得加以約束守些規矩。
我這人向來下手沒輕沒重,可别最終導緻八人都折在我手上,那豈不是血本無歸。”
聞言,二皇子卻始終保持着一絲看起來分不清真假的溫和笑容,至少表情和語氣算得上不腦不怒。
鼻尖聞着從中殿随風飄蕩過來的火焰燃燒味道,以及手中葡萄方才在範醉的注視下此刻不斷融化滴水而下的甜味,他臉上的笑容從未變得陰鸷或者惱怒。
将手中葡萄睡意扔下後笑道:“範将軍說得及是,我日後定嚴加管教,絕不會再有今日這等擅自出手沖撞将軍的事情發生。”
對他這看起來較爲嚴密的官場寒暄客套話,範醉神色絲毫不變,心裏卻對這位二皇子的才能有了新的認識。
無論是電視劇還是原著,這一世的二皇子才是最強的。
簡單三言兩語間便将整件事的罪責都推卸得一幹二淨,倒顯得他自己并未因爲家健之事而對範醉生出絲毫不滿之心,顯得幾位寬容和大度。
也表達出對範醉的足夠重視。
“二殿下找我來不會就是單純在這裏喝酒吧,有話直說。”
範醉拿起一旁放在青花瓷蝶碗中的一個蘋果,咬了一口然後随意在地上坐下,開門見山說道。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二皇子在範醉的目光下将桌上的《無間道》合攏放好,然後也拿起一個蘋果在他身邊坐下,說道:
“長公主這些年在她的封地信陽搜羅的不少價值連城的貴重寶物,可是卻在押送入京的途中被人偷梁換柱,全都調包成了石頭,不知這件事範将軍是否感興趣?”
範醉将嘴裏帶着幾分甘甜可口的蘋果咽下,說道:“不感興趣。”
二皇子瞥了一眼從中殿飄過來的帶着幾分幹枯味道的煙霧,繼續說道:
“長公主已于昨日秘密出宮,日前就住在皇家别院一直沒有外出,也沒有回皇宮。
所以我猜測,她這次出宮應該是爲了這批價值連城的珍寶。
而且極有可能就在今晚有所行動。
如果不是爲了這批價值連城珍寶的事兒,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這次外出是爲了偷腥尋求慰籍的。
範将軍覺得我的猜測和推理如何,可有什麽疏漏需要補充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