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欄街。
随着時間一點點在不知不覺間過去,雙方僵持有好一會兒了,就是那些路過的閑散路人也頗爲無語地對這一幕表示無奈。
一個大将軍和一個禮部尚書,你們兩個能成熟穩重一些,做點成年人該做的事兒嗎。
這麽胡來難到就不怕陛下知道後問罪于你們?
馬車中,範醉打開系統闆面看了眼時間點,嗯,非常好,現在應該已經早朝結束了。
“來人。”
“在!”二百死士之中的統領騎馬上前,微微颔首以渾厚而尊敬的聲音問道:
“将軍有何吩咐?”
“開路。”
“是!”
統領揮了揮手下達将軍命令,說道:“開路!”
随着他那似乎不帶一絲情感,隻有鐵血死人味道的命令落下,守護在馬車兩側的親兵中走出四個人,翻身下馬後直接朝對面的禮部尚書馬車走去。
“你們要幹什麽,這可是禮部尚書的馬車,朝廷二品大員豈容伱們動粗!”
禮部尚書郭攸之的侍衛看到這些久經沙場的兇狠之人不斷靠近,心中不由生出一股難以泯滅的恐懼。
面對這些常年征戰的殺伐之士身上的那種霸道殺氣,這些軟趴趴的所謂護院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
四個大漢無視那些警惕在一旁的刀劍,徑直朝馬車走去,在四周衆人的驚訝聲和目瞪口呆之下,三下兩下便将馬車馬匹一同擡起,輕輕一躍飛向旁邊的狹窄巷道裏去了。
将其卡在狹窄巷道之中,難進難出。
如此以來,道路自然就通暢無阻了,範将軍的馬車在四周圍觀群衆的愕然目光下一路通過,直到消失在那邊的街道轉角再也看不到。
衆人這才慌忙跑到方才那出狹窄巷道處圍觀,卻見那位禮部尚書郭攸之大人的馬車馬匹全都卡在其中難以脫困。
剛才四人同時出手控制馬匹擡起馬車飛躍而起的畫面,雖然事情已經結束,卻依舊在衆人腦海中留下了許久都揮之不去的畫面感和久久震撼。
馬車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後在路口位置停下。
今日穿着一身範醉之前從澹州給她特意帶來的藍色連衣裙的若若,早已等候在這裏。
一頭如絲緞般的黑發随風飄拂,細長的清秀眉,一雙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瓊鼻,粉腮微暈,滴水櫻桃般的朱唇,完美無瑕的瓜子臉,嫩滑的雪肌膚色奇美,身材輕盈,脫俗清雅。
看得出來,若若今日似乎精心打扮過一番。
女孩子的打扮是極花時間的,範醉曾經有幸見識過。
估摸着大概猜一下,若若今日化妝打扮應該花了不下一個時辰。
範醉習慣性伸出手指微微彎曲成勾刮了一下她的玲珑瓊鼻,取笑道:
“我家若若也長成大姑娘了,知道出門前精心打扮,隻是今日這一身清新脫俗的小仙女打扮是打算見誰呢?”
“哥!”
本就心裏有鬼的若若,此刻被他出言取笑,以及那以前并不怎麽覺得異樣的刮俏鼻的動作,此刻落在她眼中卻顯然多了很多别的意思。
瞬間小臉上蔓延出一道淡淡粉紅色。
看到這異樣的一幕後,範醉伸手以手背摸了摸她的額頭道:“沒發燒啊……”
若若一把輕輕拍掉自己哥哥那充滿溫度擾亂她心緒的手,心虛說道:
“哥,别鬧。”
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來我今天花了很多時間化妝和打扮,原來,他一直都這麽在意自己和關心自己的嗎。
哥會不會也和我有一樣的心思……
繼續往下想,若若忽然覺得不怎麽地,這馬車裏面的溫度忽然升高了很多有點熱。
不會吧,哥怎麽可能是妹控呢,範若若啊範若若,你到底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什麽鬼東西。
要是讓哥哥的讀心術看到了,到時候看你怎麽收場,在哪裏找個地縫鑽進去躲在裏面一輩子不敢出來。
萬一呢,萬一哥哥也是個妹控的話,那豈不是……
可是這怎麽可能,你别癡心妄想了,還是好好掩飾好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吧,哥哥可是很聰明的,萬一被他發現那可就什麽都沒了。
此刻,若若似乎能夠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得非常快,特送是同在一輛馬車上能夠清晰感受來來自眼前人的呼吸和溫度。
更熱了!
在若若内心深處似乎有兩個小人在不斷打架,一直争論這着那個話題,都想勸服對方服從自己。
可是卻誰也說服不了誰,一直争論不休。
坐在馬車之中,若若一直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壞孩子,不敢看向坐在身旁的範醉,似乎生怕準備抓一個難以狡辯的現行。
“若若,你在想什麽,怎麽臉這麽紅,心跳也這麽快?”
作爲九品高手的範醉來說,能夠察覺到這些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好奇之下出言問道。
哪知道,他話剛剛問出口若若卻瞬間彈跳起來,下意識以略高于平常許多的聲音聲貝說道:
“沒,沒想什麽!”
可是,由于太過突然的站起身,反而不小心撞到了馬車車頭,然後捂住頭委屈巴巴看向範醉,似乎不敢與之對視後又急忙移開目光,隻是低聲嘀咕了一句:
“哥……”
範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沒再說什麽,不過這妹子最近确實有這着太多太多反常的地方。
難道是少女懷春知道相思了?
我靠,不會真是吧。
哪家混蛋玩意兒敢在若若面前亂晃引起她的注意?
不行,這件事必須重視起來,以後還是得派人暗中保護若若,順帶看一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這麽無法無天。
下達命令,一旦發現是哪個不要命的王八蛋,也别太狠得讓人家生不如死,直接發發善心一刀砍死喂狗就行了。
範醉瞥了眼将目光躲到一邊不敢與自己對視的若若,心裏暗暗想道,那個人千萬别讓自己找到,否則非打造一把五十米的大刀砍死他不可。
就在範醉趕往靖王府參加詩會的路上,禮部尚書郭攸之派人拆了馬車後,他也終于脫困而出。
于是,第一時間跑到皇宮去面聖,将今日之事如實禀報。
當然,彈劾範醉犯罪這種事情,爲了能夠加重他的罪行以做實坐死,那自然少不了一番加鹽加醋。
看着下方一番有理有據毫無錯漏彈劾的禮部尚書郭攸之,慶帝磨箭的動作終于微微頓了片刻,然後平淡道:
“來人,送禮郭大人回府好生養傷。”
郭攸之聞言爲之愣住,養傷,養什麽傷?
他分明毫發無傷,好端端的需要養什麽傷?
不多時,聽到殿外傳來打闆子的痛喊聲,慶帝面無表情瞥了眼站在下方的範建,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說與他聽,道:
“堂堂朝廷二品大員竟然與一個少年如此置氣,還耽誤朕期待了一晚上的千古名詩出世,十闆會不會少了點兒?”
範醉站在下方,低着頭盯着地上目光閃爍,似乎在找什麽,咦,剛才那隻螞蟻怎麽不見了,哦,原來爬到我鞋子上來了……
嗯,陛下剛才說什麽,沒聽到啊怎麽辦。
于是微微拱手極爲敷衍的,以官方話表示贊同道:“陛下所言甚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