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沉吟片刻後回頭看了眼聳入雲霄的天下第一高樓,慶樓,将已經到了嘴邊的某個妃子的名字咽了回去,轉而說道:
“朕近日有些疲累了,侍寝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是!”
其實,自從那個助他從最初的毫無權利的閑散王爺,一步步走到那至尊的寶座的女人去世後,他便極少翻牌子或者直接點名讓其她妃子侍寝了。
除了作爲參謀殺的默許者心裏有所愧疚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腦海中總會回憶起一句話來。
那是那年夏天,兩人在太平别院屋頂看星星時她忽然告誡他的一句話,大意是,若日後他膽敢有負于她,那……
她即便是做了黃泉之下的無名之鬼,也定然化作九幽惡魂前來索命,即便是愛他太深不忍取他性命,那定然也會吓得他從此不能再行男女房事。
久而久之,也就沒了這方面的興緻和精力,還不如專心磨箭讓他心裏暢快。
不過,那個女人曾經放在太平别院,笑着說準備以後拿來剪他的那把剪刀,早已被他拿來熔煉作爲箭頭了。
縱觀整個曆史史書記載,曆朝曆代,别的皇帝即便上了年紀,但也還會借助藥物,然後不斷納新的妃子進宮侍寝。
隻是數量多少時間間隔長短而已。
但是,慶帝卻已經很多年沒有再納一個妃子入後宮。
賢名之中自然也少不了會提一下這其中的專注和鍾情,不荒淫無度,是個好帝王。
夜,越來越深了。
聖甲宮,是慶帝的寝宮所在,至于這個較爲奇葩而且有些不符的名字,據說是當初那位監督改造皇宮的總工程師給起的。
但那人是誰叫什麽名字,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
皇宮裏也隻有少數人知道,在聖甲宮之中其實有着諸多機關暗器,就是大宗師進入其中也頗爲頭疼。
這些年,大宗師四顧劍不止一次來到慶國皇宮之中行那逆天而行的刺殺之事,其中兩次成功闖入聖甲宮之中,卻失敗而歸。
除了宮裏那位大宗師的阻攔之外,也缺不能聖甲宮中無數機關暗器的絕佳作用。
就寝前慶帝站在窗邊看了眼外面的黑夜,空氣中忽然多了幾分濕潤的灰塵味道。
在呼呼的風聲之中,天空已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下雨時最初的時候,空氣之中會帶着一股很重的灰塵味道。
“希望明日能看到一首足以名傳千古的絕佳詩句。”
自言自語說罷,又打了個哈欠,然後走到龍榻倒下,片刻後呼噜聲驟然響起,與窗外的滴滴答答雨聲,以及呼呼歇歇的風聲,形成了絕佳的相互映襯的樂音佳作。
翌日。
昨夜的大雨過後使得空氣頓時清新許多,讓人在推開窗戶瞬間下意識受環境影響,心情也不覺愉快不少。
隻是,即便是那麽大而且連綿下了一夜的雨,卻依舊無法洗滌淡泊幾分這流晶河畔青樓工業園區的胭脂脂粉味兒。
範醉起了個大早,打了個哈欠後有人推門而入,是來送洗臉水及洗漱用具的。
範醉倒也沒讓那個準備上前給他洗臉的動作笨拙女子伺候,看得出來,這些應該都是老鸨特意安排前來伺候他的。
畢竟,哪有花魁會願意主動給人洗臉伺候的。
他雖然在外是故意做了些似乎讓人看不明白的事兒,但是作爲率領大軍出征上戰場殺敵取人頭顱的将軍,他還不至于如此矯情,就是洗臉都需要人伺候。
讓那位花魁退下後他簡單洗漱一番,便準備前往靖王府參加今日詩會。
羅刹殿大軍出發征讨高句麗和倭國已有數日,如今還沒有消息傳來,這可不是什麽能夠讓人高興的好消息。
不如前往靖王府詩會找一下樂子尋個歡樂,不然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享樂人設。
出門時,範醉忽然低頭看向腳邊的那個袋子,右手五指微微彎曲變爲爪,隔空取物,袋子瞬間脫地飛起落入手中。
這沉甸甸的感覺還是那麽熟悉。
出門必撿到錢自然沒什麽毛病,可是在自己院子外就能撿到一袋銀子,這實在是屬實有些離譜。
“嗯?”
範醉似乎聞到了什麽味道,于是将銀代放在鼻尖聞了聞,有一種淡雅清香味道。
這讓他想起了昨晚半夜時忽然有人敲門的事來。
“大人,夜間下雨頗爲冷峻,不如讓奴家進屋爲你暖一暖身子更好入眠如何?”
這是原話。
話裏話外的大緻意思,與都市裏面火車站或者高鐵站附近街道小巷裏能夠聽到的那句,“需要妹兒嗎”、“需要特殊服務嗎”,是一個意思。
當然,對于這種不正經的服務,範醉自然已經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在這裏睡了一晚卻沒等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心裏着實忽然有些許擔憂起來。
希望大軍一切順利吧……
離開醉仙居時走在郎橋上,範醉微微偏頭看了眼那艘依舊停泊于流晶河中央的花船,隻見上面偶爾有個别丫鬟走動,去了不見司理理有過片刻露面。
隻是瞥了一眼後便離開了,未曾像那些癡人一般在郎橋上等候的人一樣,隻爲親眼目睹一瞬這醉仙居最美花魁傳說中的絕世芳容。
範醉從郎橋上走過卻絲毫未曾停留之意,待他離開後,流晶河河中的畫船上,一個女子轉身進入畫船。
她一路來到花船中最裏面也是最大的那間房間,敲了兩聲得到裏面之人的應允後,推門而入。
“他隻是遠遠瞥了一眼,未曾停留,直接就走了。”
說話間,身爲北齊暗探之一的丫鬟看了眼此刻正坐在梳妝鏡前打扮的女子,隻是那背影都已經讓同爲女人的她心生羨慕之情。
“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時刻注意他到醉仙居的時間和情況,随時向我彙報。
另外,傳我命令吩咐下去,這段時間派人密切注意他的行蹤和有關事情,記錄在案後交給我,有大用。”
“是!”
侍女又忍不住看了眼那婀娜多姿的曼妙背影,咽了咽口水然後轉身離開了。
對于剛才那丫鬟的小動作和目光,司理理自然心裏跟明鏡兒一樣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看着鏡中的天生妩媚自己,她卻在嘴角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無奈苦笑。
面前桌上有一張剛剛傳來的北齊最新消息,也是她接下來需要無條件也要完成的,最緊要的任務。
爲了完成這個任務有可能需要她使用美人計甚至最終獻身。
這個任務,事關方才那個慶國最年輕,也是所有帝國之中最年輕最傳奇的将軍。
範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