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醉将手中茶杯放于書桌上,将雞毛撣子盡數抛于窗外,圍繞着書架奔走,躲避那眼看就要落在身上的雞毛撣子。
一邊不忘提醒道:“尚書大人,要不,你歇會兒再打?”
範建握着手中雞毛撣子,氣喘籲籲,扶着書架,看着躲在後面,連臉不紅,氣不喘的範醉,氣道:
“你站住,我保證不打死你。”
範醉摘下腰間酒葫蘆,喝了一口解渴,然後從書架中間的空隙位置遞過去,問道:
“來一口?”
“我!”
範建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指着範醉,欲言又止。
“尚書大人,平時要多鍛煉身體,注意健康,還有,夜間要節制。
柳姨娘雖然那什麽,但您老也要注意一下,不然老當益壯這個詞,恐怕用不到您身上了。”
“犯了錯,不知悔改,還敢調侃我,你小子當上二品将軍,是不是以爲,我這個從二品的侍郎收拾不了你了!”
範建拿起雞毛撣子就要繼續追。
卻已經沒了力氣,隻能氣喘籲籲坐下休息。
看着這被自己氣得很上頭,就差直接跳腳的名義上的父親,範醉忽然覺得,這老頭兒還有些可愛。
其實範醉心裏很清楚,自己如今在京都,諸多事情,都應該小心謹慎,而不是如此明目張膽,否則極容易引來殺身之禍。
範建也是真的擔心他,關心他,才會如此大動肝火。
不過,這生氣就丢東西,怎麽有點女孩子生氣的味道。
動作,反應,幾乎一模一樣。
怕不是和誰學來的吧。
葉輕眉?
方才在追逐過程中,以他的武功,自然不會真的挨打,也不會被追上。
可是,在逃竄期間,他始終都在範建還差一布就能追到的距離範圍内。
算是很配合了。
而且,有兩次,他故意放慢了半拍,讓雞毛撣子可以打到他。
可是,範建手中的雞毛撣子卻沒落下,而是故意打歪了。
如此拙劣手法,或許可以騙過一般人,可是對于他這個九品高手來說,卻破綻百出。
這老頭兒根本就沒想真的揍他一頓。
看着眼前這小子臉帶笑容,也是快氣炸了。
早知道剛才那兩下,就應該直接狠狠打下去,最好皮開肉綻。
上次,他以爲這混小子說喜歡收藏美女,也隻是随口說說而已,爲了糊弄那些人,才這麽說的。
可是沒想到,除了要做個美女收藏家之外,這小子竟然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兇狠之人。
若是别處也就罷了,在京都竟然也膽敢如此做。
這簡直就是擔心别人找不到彈劾他的理由啊。
他今夜若是不狠狠教訓一番,隻怕明日在早朝之上,又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範建很肯定,明日上完早朝後,陛下肯定會說:“其他人退下,司南伯,你留下,随朕到禦書房來!”
免不了又是一頓訓斥!
自己早些時候故意讓人買來十根雞毛撣子,如今半夜追打,明日在早朝上,也算有了可以回旋的餘地。
隻是這小子,确實有些氣人。
“你以後在京都行事,最好收斂些,否則早晚出事。”
“是是是……”
範醉連連點頭,完全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至于美女收藏家的事兒,我隻有一點要提醒你,千萬藥注意,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别陰溝裏翻船,後悔莫及。”
說着,範醉走到書架後面,從床上拿起那朵帶刺的玫瑰,朝範醉走了過來。
把手中帶刺玫瑰遞了過去,說道:“女人,就像在帶刺的玫瑰,握一把,必然會被銳刺劃傷。”
範醉很配合的伸出手,握在那處玫瑰刺上。
可是,待他展開手,手心卻完好無損。
至于玫瑰銳刺,反而一一折斷。
範建:“……”
看着被徒手握斷的玫瑰銳刺,範建心裏那剛剛平息下去的怒火,瞬間蹭蹭往外冒。
書房之外,柳如玉看到這一幕,頓時啞然。
她雖然不清楚九品高手有多厲害,但是好歹也聽說過不少傳言。
九品高手,已經不能用常人來形容。
隻是,如今親眼所見,還是難掩心中驚訝。
玫瑰花雖美,但是帶刺。
老爺的本意,是借此教訓和提醒範醉,讓他以後收斂一些,沒想到這小子直接握了上去。
自己沒傷分毫,反而折斷所有玫瑰花刺。
估計這下,老爺也傻眼了吧。
她心裏暗暗想着。
等一會兒睡覺時,定要拿這件事笑話他一下。
範建現在怎麽看,都覺得眼前這小子一身反骨。
處處和他對着理。
轉身欲找雞毛撣子,卻一個也找不到了。
見狀,範醉急忙轉移話題。
采用電視劇中範閑的那一番話,替範思澈說理,言情。
範建聽完後,果然對範思澈的印象大爲改觀,隻是面子上一直端着罷了。
當然,範醉卻沒有傻到像電視劇中那樣,要求範建向範思澈道歉。
隻是委婉地暗示了一下他,應該給一些補償。
至于他自己的事情,範醉心裏很清楚,範建其實也是和陳萍萍一樣的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在一石居大鬧的用意。
不然,剛才那兩次機會,雞毛撣子就會如實落在他身上,而不是故意打偏了。
範建之所以面上表露出如此生氣,恨鐵不成鋼,也确實是真的關心和看重他。
算是一種真情流露罷了。
這讓範醉想起了之前在網絡上看到的一段評語:
範閑五個爹,除了親爹,其他四個對他都是極好。
這話确實說得不錯。
範建有一句話,估計不少人也都會記得。
在慶國和範閑之間做選擇,他會選擇範閑。
如今,依舊是同樣的選擇,隻是對象變成了範醉而已。
一時間,範醉心中忽然百感交集,複雜難言。
書房外,範建讓範思澈起身,心中有所愧疚,于是允諾,讓範思澈可以提一個要求,就在柳如玉滿心高興的時候,範思澈試探着說道:
“爹,我想要與您一起推牌九。”
柳如玉扶額,“……”
範建嘴角微微抽搐,然後看向随後從書房出來的範醉,語言神态中所包含的意思,太過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