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居。
戲唱完,自然得拆台。
範醉等人離開一石居,準備返回範府。
範思轍在結賬時,早已做好了“傾家蕩産”的準備,可是卻被掌櫃告知,已經有人買單了。
見掌櫃這麽說,範思轍也不再追問,立即轉身小跑着離開。
生怕那賬房先生是看錯了,一會兒反悔。
這可是你說的,已經有人買單了,意思就是不用我付錢了呗。
嗯,回去就和娘說,錢都花完了。
至于這些銀子,剛好可以墨下來,充盈他的小金庫。
對他來說,兜裏有銀子的感覺,那是别人無法體會的。
至于是誰買的單,這很重要嗎?
衆人打道回府。
範思澈從一石居出來,并未将有人已經買單這件事告訴範醉,而是一再抱怨,說酒樓簡直就是宰人。
那些飯菜固然可口,唇齒留香,可也不至于如此天價吧。
若若問他,結賬多少銀子,範思轍卻大方揮手,表示這頓自己請客,不要在意銀子。
難得他爽快一回,若若也就不再追問。
待範醉衆人離開後,一石居二樓闌珊處,一個手握菜刀的彩衣女子緩緩走出,目視着幾人背影。
“老闆,我已經與那人說過了,這頓飯有人請客,不用買單,想必他會說與範将軍聽的。”
賬房先生微微躬身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賬房先生雖然不知道這位京都第一神廚今日爲何要親自下廚,又爲何要給那位範将軍免單,但這些都不是他應該知道的。
默默退下。
彩衣女子目送那道白衣身影消失在轉角,輕輕歎息一聲,握着菜刀轉身離開了。
馬車上,範思轍心中暗暗想着,這頓飯錢,自己總算成功墨下來……
柳氏平時看錢看得緊,整個京都,兜裏連一兩銀子零花錢都沒有的少爺,估計範思澈是獨家一份兒。
“你不是想合夥開書店嗎,我同意了,你先安排吧。”
範醉忽然說道。
範思澈愣了好一會兒,雙手興奮得不知如何安放,他似乎看到了很多銀子,正源源不斷流到自己兜裏。
你要這麽說,他可就不困了!
“範思轍,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又準備開書店,怎麽樣,有沒有想過找一個女人,給你打下手?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楚天佑靠着馬車,微微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面,順口問道。
哪知,範思轍卻搖頭如撥浪鼓一般,說道:
“賺錢的事兒我自己來,數錢我也自己來,藏錢我也在行,用不着女人。
女人就是賠錢貨,每個月還要花那麽多銀子買胭脂水粉新衣服。
女人隻會耽誤我賺錢的速度。
哥,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去做,保證你賺錢。”
聞言,範醉也愣了一下,是什麽讓他如此人間清醒。
銀子?
“行吧,這件事你先辦,後續我直接給你最新章節就行。”
“太好了!發了,這下發了。我馬上就要有錢了。”範思轍自言自語,滿臉興奮,在馬車内手舞足蹈。
聽着範思澈那傻笑的聲音,範醉與若若都無語地搖了搖頭。
範醉忽然想到,如果讓這貨做了戶部尚書,隻怕能跟皇帝對着來。
皇帝要用國庫銀子,都需要經過他的同意……
不過,範思轍身上最爲難得的品質就是,他不是爲了貪财而喜歡銀子,隻是天生的喜歡賺錢。
單純喜歡銀子!
若若忽然問道:“哥,你明日真的要去參加那個詩會?”
“去,爲何不去?”範閑點點頭。
“這靖王世子素來喜歡辦詩會,我猜到他會邀請哥,隻是沒想到哥會答應,還以爲你看不上這種事情。”
範醉靜靜地看着若若。
被哥哥如此盯着,若若心底那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奇怪感覺,又湧了出來。
希望哥哥真的不會讀心術啊,不然就……
真的好羞人。
她怎麽能生出那種心思呢。
這時,範醉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面,然後吩咐道:“停車!”
馬夫的技術很好,沒有察覺到颠簸,馬車就已經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
範醉跳下馬車。
“哥,你去哪兒?我陪你去吧。”
若若說道。
“不用,你先回府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
範醉買了兩串糖葫蘆,然後朝鑒查院走去。
走着走着,他身邊忽然多出一人。
她什麽時候出現,無人察覺,就像是,好像一直跟着的,卻又不是。
總之,她的出現,不會讓人覺得有任何違和的感覺。
即便是有人一直盯着範醉,對于這個人什麽時候出現的,逗絲毫察覺不到。
仔細回憶之下,會有種恍惚和錯覺。
咦,剛才有這個人嗎?
沒有吧。
沒有嗎?
應該……有的吧?
“公子,長公主約你在皇家别院見面,說準備了讓你足夠滿意的交換條件。”
說到此處,這次不再一身黑衣蒙面的幽雪補充道:
“我猜測,她可能給公子準備了一個美女。”
範醉笑了笑,說道:“你給她回信,就說我不日便去拜訪她。”
“是。”
悄無聲息出現,悄無聲息消失。
此時,皇宮之中。
老太監接到宮外消息後,腳步急促,額頭上滿是細密汗珠,小跑進入禦書房面見慶帝,跪在地上卻欲言又止,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慶帝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這次是什麽消息,竟讓你如此爲難。”
老太監擦了一下額頭汗水,将一石居事情盡數禀報。
事無巨細,無一錯漏。
聞言,慶帝磨箭的動作瞬間停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你立刻快馬加鞭,将傳旨太監追回來,那份聖旨先不要送往範府。”
這位老太監還未來得及開口,侯公公剛好走了進來。
“回禀陛下,聖旨已送到,範将軍不在府中,是範大人代接的聖旨。”
慶帝:“……你速度挺快嘛。”
“陛下交代的差事,不敢片刻耽擱。”
“範醉現在在哪兒?”
老太監回禀道:“中途下了馬車,朝鑒查院去了。”
“派人跟着他,有什麽消息及時彙報。”
“是!”
老太監退下。
臨走時看了眼侯公公。
目光交錯間,有恩怨閃過。
慶帝挽弓、搭箭、瞄準,說道:“侯公公,不如你與朕打個賭如何?”
“侯公公愣了一下,道:“陛下想賭什麽?”
“賭範将軍今晚留宿于何處。”
侯公公想了想,說道:“老奴鬥膽猜測,範将軍從鑒查院離開後,會返回範府,留宿府中。”
慶帝手中弓箭瞬間射出,卻沒能射穿盔甲。
卻吓得侯公公打了個寒顫。
“朕賭他今日又要去醉仙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