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事情說完,範醉拿出方才帶着的行囊,遞給費介,說道:
“老師,這些東西,你随身攜帶,等進入北齊,或許用得着。”
“什麽寶貝?”費介接過,好奇翻看起來。
隻見其中放着一套衣服,以及一塊令牌。
“叫花子的衣服?”費介愣了一下,忽然,他眼前一亮,看向範醉,說道:
“丐幫的?”
範醉點了點頭,說道:“北齊沈重的錦衣衛可不是吃素的,老師此行,還是小心爲上。
這些東西帶着,到時候說不定在脫身的時候用得着。
沈重這人,一直想拉我下水,背叛慶國,帶領青龍軍投靠北齊,可是一直沒有得手。
他如果發現了老師的行蹤,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
費介自然明白範醉的意思,如果知道他在北齊,沈重定然會盡一切力量,也将将他抓住,用來威脅範醉就犯,投靠北齊。
即便不能如願,殺了費介,也能折損鑒查院一條臂膀。
翻看了一下衣服,及那塊刻有一根竹竿,且不知是由什麽材質制作而成的令牌,費介嘿嘿一笑,問道:
“這東西真的假的?”
範醉看了看兩人,露出一抹平淡笑容,說道:
“我又不是丐幫的人,自然是假的,不過,非常逼真,可以以假亂真,老師你放心大膽使用就是,不會有人察覺的。”
一旁,範閑也接過那令牌看了看,說道:
“就人數而言,丐幫是如今天下,無論是慶國,還是北齊,都是最大的武林門派。
我也聽人說過,丐幫之人,從上往下,一共分爲九袋長老,八袋長老,一直往下,直到普通丐幫弟子。
這種令牌,隻有八九袋長老才會擁有。
令牌和衣服,都是丐幫特制的,據說,都是直接由有那位極爲神秘的幫主提供。
所以,很難造假,也很難有人敢冒充,因爲容易暴露。
哥,你這靠譜不?
八袋長老,據說一個州也隻有那麽一兩位,九袋更少見。”
範醉一把奪過他手中令牌,交給費介,說道:
“老師,你放心用就是,除非是那位幫主親至,否則,一般人不會察覺的。”
“嗯,好,那我就收下了。”費介信得過範醉,于是,将那套衣服和令牌,小心收了起來。
捆起來,綁在背上。
範閑看了一眼自己兄長,說道:
“還是你想得周全,有了這身裝備,老師在北齊,借助丐幫的力量,最差也能自保,能夠及時脫身。
而且,丐幫的情報可是天下一流。”
“不錯!”費介也點了點頭。
丐幫在如今天下的勢力,确實不容小觑。
畢竟,天下哪裏沒乞丐?
這些人聯合起來,可想而知,這其中的厲害之處。
最重要的是,那位神秘的幫主,一手創立丐幫,以星星之火,很快将丐幫遍布天下。
而且,還傳下武學,設立堂口,定制服飾,歸權于令牌。
立功之人,可獲得武學,也可獲得銀兩。
每隔一段時間,凡丐幫弟子,皆可領取一定數量的月錢,用于生活。
雖然未必改善多少,但至少比沒有強。
每個月,在丐幫的固定地點,都會煮大鍋飯,隻要是乞丐,都能混個半飽。
久而久之,丐幫慢慢凝聚人心。
對那位傳說中的幫主,也更加崇拜。
所有長老,都是由幫主欽定,有專屬衣服和令牌,以及武學。
“幾年不見,你小子是越來越不簡單了。”
費介收起東西,意味深長看了範醉一眼,如此說道。
見他如此說,範醉忽然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
自己确實疏漏了。
因爲,幾人談話到現在,費介從未說過,他此行是去北齊。
可是,範醉非但“未蔔先知”,而且,将東西提前準備好。
這時,範閑也反應過來,不由得驚疑地看向自己這個穿越者兄長。
還真有些神了,他是怎麽知道的。
不過,這關乎範醉的秘密,兩人都聰明地沒繼續追問。
有些事兒,心裏知道就行,追問到底,那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好歹陰謀智商都得了一定提升,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又與費介說了些師徒話,之後,費介便回去了。
畢竟,這一路上,他需要保證言冰雲的安全,不可離開太久。
“哥,老師這次去北齊,不會遇到危險吧?”
兩人往回走,範閑順手折下一株藍銀草,一片一片摘下葉子,順口問道。
範醉瞥了一眼費介離去的背影,說道:“肯定會。”
“爲何?”
範醉意味深長道:“你猜。”
範閑頓時微微皺眉,思緒快速運轉,片刻後,忽然皺眉,說道:
“朝中有人希望老師死在北齊!”
範醉搖了搖頭,說道:“準确來說,他們是希望真正的給我扣上通敵叛國的帽子。”
“那怎麽辦?”範醉略帶擔憂。
但是,這件事既然是鑒查院安排的,他現在自然什麽也改變不了。
隻能講希望寄于眼前這個兄長身上。
畢竟,一直以來,這個大哥似乎都表現得手眼通天。
“放心吧,我自有安排,老師不會有事的。”
見他如此說,範閑這心裏終于放心了一些。
“哥,你非要我一起來京都,是不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
這個念頭,之前在澹州的時候,他便想到了,但是直到此刻,才将其問出口。
“對。”
“需要我做什麽,你說。”
“你無須這麽嚴肅,該怎麽樣就怎麽樣,需要你出力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這話範醉倒是沒說謊,将範閑帶來京都,其實就是讓他背黑鍋的。
在某種程度上,他會将範閑推到明面上來,最大程度上掌控劇情。
“行吧,到時候你吱一聲就行。”
兩人往回走,沒走多遠,卻忽然碰上一頂轎子。
“範醉。”
轎子之中,一柄長劍在陽光之下,有光芒閃爍,微微撩開一角縫隙。
聲音冷冷傳來。
“你身上有檢察院提司腰牌?”
轎子四周,隻站着四個人,大概是負責擡轎子的。
其餘人則埋伏在四周。
“是。”範醉也學着他那冷冷地語氣,回了一句。
“把提司腰牌交出來,我放你離開,否則,你今日走不出這裏。”
搶奪提司腰牌這件事,從這個人口中說出來,極爲平淡,似乎就像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一旁,範醉還未說話,範閑卻已經開口,說道:
“哥,這人腦子是有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