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般劍法,連綿不絕。
可是,卻在一瞬間,一切盡數散去。
四周觀看之人,也不經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李二麻子的手中之劍,已斷爲兩截,脫手而出,插在地上。
而範醉手中斷劍,卻刺入李二麻子身體。
所傷位置,乃腎之所在。
鮮血瞬間染紅衣衫,不斷低落,順着褲腳流出。
“你敗了!”
“不……不可能!”李二麻子不可置信看着自己腰子。
一股劇痛,襲遍全身。
他卻不敢輕舉妄動。
否則,可能就知道完了。
“哦,是嗎?”範醉手中斷劍,又刺入一存。
“範家小子,你敢!”
不遠處,那個寵兒狂魔女人瞬間厲聲喝道。
範醉卻沒說話,也沒搭理她,隻是看向李二麻子,平靜道:
“如何,賭約可還算數?”
李二麻子臉色鐵青,看着範醉,眼中帶着怒火:“範醉,我一定要殺了你!”
說罷,他哈哈大笑着,威脅道:“我爹是澹州水軍守将,手握兵權,即便是戶部侍郎,也會給幾分面子。
更何況,你隻是一個沒人在意的私生子。
對了,你不是很在乎自己妹妹嗎,我告訴你,改日我就讓我爹去求親。
如果成,你猜我将她娶回家後,會怎麽對她?
如果不成,我便前往京都,整日騷擾她。
戶部侍郎的官威,總不能阻止我追求心中所愛吧?
對了,還有,京都之地,多有陰險,你千萬要讓若若小姐出門在外,當心啊……”
他這話,忽地讓範醉心中,頓時生出決絕殺意。
既然開罪,那就索性做到底。
否則,隻會爲自己留下後患。
範醉眼睛微微眯起,以隻有兩人能聽的聲音,說道:
“其實,我本無意殺你,可是,你不該威脅我。”
說着,他緩緩退後,抽出斷劍。
那一劍,雖然傷了李二麻子,卻并未傷及性命。
退後一步,是爲了給他還手的機會。
果然,李二麻子在抽身後,撿起地上斷劍,再次猛攻過來。
他從小嬌生慣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如今怎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輸給一個私生子。
更别說,可能會遭到羞辱。
他本就是有着癖好之人,知道獻出屁股,意味着什麽。
那是怎樣的的屈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爲,他就是那麽對别人的。
隻是,他哪裏知道,其實,範醉對他的屁股并不感興趣。
即便赢了,也頂多讓他裸奔一圈而已。
不至于把他脫光,然後關在一群下了春藥的豬圈裏。
不過,如今,他必須死!
面對狂風暴雨般的劍法,範醉一退再退,并未硬接。
他的退讓,使得李二麻子的攻擊更加密集,更加瘋狂。
幾乎招招殺機!
終于,範醉瞥了一眼圍觀群衆位置,不再退。
刀劍合璧!
左手刀,右手劍,同時出手。
拔劍術!
奪魄!
隻是一瞬間,李二麻子手中斷劍,再次斷爲幾截。
而他,渾身衣服,也在範醉的刀劍之下,切割得粉碎。
範醉以旋風之勢,雙腿猛然發力,将其踹飛至不遠處的人群之中。
他則借力反退,從空中穩穩落地。
刀劍分别入鞘。
可是,就在這時,變故忽起。
人群之中,就在李二麻子落地的位置,一個少年手握砍柴刀,毅然劈下。
對着脖頸位置,用盡全身力氣,連砍三刀。
“春來!”
婦人的叫喊聲,以及,李二麻子臨死前的凄厲的絕望聲,響徹在人群之中。
傳出去很遠,很遠……
而此時。
範府之中。
後院。
葡萄架下,老夫人坐在柔軟的凳子上,曬着太陽。
暴雨驟歇,免不了會有一場較爲酷熱的太陽。
今日便是如此。
此時尚未正午,天空之中,卻已經烈日炎炎。
今日,她并未剪紙,而是在看書。
而且,是鑒查院親自下令禁止的禁書。
紅色書封,赫然印着《無間道》字樣。
管家陪伴一旁,微微低頭。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看到精彩部分,老夫人驚歎出聲,道:
“好書,真是好書!管家,可曾看過這書?”
管家聞聲,急忙回答道:“回老夫人,看過一些。”
“哦?覺得如何?”
“非常精彩,結局一再反轉,一波三折,令人出乎意料。”
老夫人點頭,合上書本,說道:“說得好,不過,有些時候,人生啊,可比這書中的内容,還要精彩許多。”
管家恭維道:“老夫人說得極是!”
老夫人眼角餘光看了他一眼,略過這個話題,問道:
“你覺得,範醉今日能勝嗎?”
管家微微擡頭,看了老夫人一眼,見她的目光并未在自己身上,而且神色無異,于是說道:
“大少爺從小體弱,隻怕……老夫人,我們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老夫人緩緩站起身來,走出葡萄架,擡頭看了眼天空烈日,說道:“你沒派人跟着?”
管家立即跪下,惶恐說道:“沒您的吩咐,在下實在不敢擅自做決定啊。”
雖低着頭,卻面帶笑容。
隻是,他心中也隐隐奇怪,剛才,自己帶着消息而來,告知老夫人,李二麻子已在半年前,就已經突破武者三品。
可奇怪的是,老夫人竟似乎對這一消息,絲毫沒有感到驚訝。
看這個點,範醉估計已經死了吧。
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有消息傳來。
就在他思緒落下瞬間,院外慌張跑來一人。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聽到這驚慌的聲音,跪在地上,沒有老夫人命令,還未起身的管家,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果然,一切皆如他所料,範醉已經做了刀下鬼。
這招借刀殺人,真是高明。
待回到京都,想必那位柳夫人,定會重重賞賜自己的。
丫鬟氣喘籲籲,跑到院内,來不及對老夫人福禮,便急忙說道:
“老夫人,李二麻子死了。”
“什麽!”老夫人還未開口,管家便驚訝出聲。
發現自己失态,便急忙低下頭。
丫鬟将順華街方才一戰,詳細說與老夫人聽。
期間,老夫人始終沉默着,并未開口,神色也顯得極爲平靜,讓人看不穿她在想些什麽。
“管家,你先退下吧,府中還有不少事,等着你去做。”老夫人開口說道。
“是。”
管家站起身來,對老夫人恭敬執禮,然後退出院子。
待他離開,老夫人才看向丫鬟,問道:“少爺現在人在哪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