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倒也沒有過分的爲難他,淡淡說道:“皮參謀長不必爲難,這事兒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還是讓餘師長給我說道說道吧。我江山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隻要餘師長理由得當,我江山拱手将這批高射炮奉上,否則的話,那就請餘師長給我和我的戰士們一個交待。”
“交待?我給你什麽交待?江旅長好大的口氣!這是我五十七師,不是你的獨立第六旅!耍威風,你選錯了地方!”一聽江山語氣不善,餘程萬這個瘋子又發瘋了。
江山眼睛一眯縫,冷冷的看了餘程萬一眼,說道:“餘師長看來是盯上了這批裝備,不打算還給我了?”他的話音剛落,身邊的火狐等人立刻戒備起來,手下意識的放到了槍上。江山眯縫眼,肯定就是動怒了,下一步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不過這幫家夥也被江山慣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别說對面站的是餘程萬這個師長了,恐怕就是薛嶽和李宗仁來站在這兒,隻要江山一聲令下,這幫小瘋子們也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衛兵!”一看江山的手下這動作,餘程萬也徹底動怒了,對着門外大喊一聲。随着他的一聲令下,十來個衛兵從門外沖了進來,不過看到這場景,一幫人都有點兒不知所措,一個個愣愣的站在原地。餘程萬一聲大吼:“都愣着幹什麽?把他們槍給我下了!”
一幫衛兵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兩員抗日虎将如此大動幹戈,但是軍人的天職,還是讓他們選擇了服從長官的命令,衛士隊長大喊道:“愣着幹什麽?把他們槍下了!”
“我看誰敢?!”江山不甘示弱,一聲大吼,随手拔出槍來,頂到了餘程萬的腦門上。随着他的動作,火狐等人紛紛把槍口對準了那些衛士,一時間,場面變得劍拔弩張起來。這個時候,誰的手指頭要是不小心動了一下的話,恐怕就是血流成河的場面了。
眼看着場面越來越危急,皮獻猷連忙出來打圓場:“兩位長官,兩位長官,冷靜冷靜!現在日寇大敵當前,二位都是黨國棟梁之材,千萬不要因爲一時沖動,而鑄成大禍啊!那樣的話,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了?”
從軍這麽多年,餘程萬還是第一次被人用槍頂着腦門,更滑稽的是,拿槍頂着他腦門的不是敵人,竟然還是赫赫有名的獵鷹特戰旅的旅長,抗日英雄江山。他冷笑着說道:“江旅長好大的官威啊!就不怕我去軍政部那裏參你一本?”
江山冷笑着說道:“餘師長盡管去,但是去之前,最好把我的裝備還給我,否則的話,劫掠友軍作戰物資,這罪名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起的!我數到三,餘師長最好給我一個答複!否則的話,我就替薛長官執行戰時紀律了!”
“一!”江山冷冷數道,眼神變得越來越冷。餘程萬不爲所動。
“二!”江山的手指輕輕撥開了擊錘,餘程萬依舊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三!”江山的眼神更冷了,看到餘程萬還是沒有回答,心一橫,搭在扳機上的手指慢慢的壓了下去。
“江旅長,冷靜,冷靜!我們還,我們還!”眼看着江山動真格的了,皮獻猷大驚失色,連忙出聲阻止。起初他還以爲江山不過是吓唬一下餘程萬,誰知道看現在這情形,這個瘋子真的是不管不顧了啊。這手指頭要是壓下去的話,今日之事,就隻能落得個血流成河的結局了。
見皮獻猷答應歸還自己的裝備了,江山的手指這才慢慢的松開,冷笑着對餘程萬說道:“餘師長,下次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我可不敢保證,下一次皮參謀長出聲阻止的時候,我的手指頭還能控制的住!”
不過說心裏話,江山也不願意把場面搞成這個樣子,不管再怎麽說,餘程萬也是一員抗日虎将,要是就這麽開槍斃了的話,實在是心有不甘。更何況,餘程萬縱有千錯萬錯,他也是正兒八經的國民革命軍少将師長,他的命運,隻有軍政部和上級長官能夠決定,江山就這麽不管不顧的開槍射殺的話,蔣委員長就是再愛才,恐怕也保不了江山,畢竟這個殺害友軍将領的罪名,實在是太大了。可是場面搞成這樣,他已經是騎虎難下了,這個時候誰要是服了軟,那以後恐怕就再難擡起頭來了,皮獻猷的話,等于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江山索性借坡下驢,把槍收了起來。
見江山把槍收了起來,餘程萬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畢竟被人拿槍頂在腦門上,實在是不怎麽舒服。再說他也沒想到江山竟然會真的打算開槍。餘程萬心中暗道,**将領們都說自己是餘瘋子,那真該讓這幫家夥們和江山打打交道。恐怕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會發現,跟江山這個真正的瘋子比起來,自己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見參謀長皮獻猷已經答應将這批88毫米高炮歸還人家了,餘程萬也失去了再争奪下去的心思。畢竟這事兒是自己有錯在先,道義上實在是說不過去,索性借着這個機會,把東西還給人家算了。
眼看事情解決了,江山冷冷的看了餘程萬一眼,說道:“既然如此,那江某也就不再耽誤餘師長軍務了。告辭!”說完,帶着火狐等人轉身大踏步的離開,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餘程萬、皮獻猷和一幫五十七師的衛兵。
雖說是皮獻猷已經答應歸還這批高射炮了,可是江山的心裏還是不踏實,生怕再出什麽纰漏。思前想後的琢磨了半天,他還是來到了這批高炮在五十七師的臨時存放點。不管怎麽樣,隻有親眼看着火炮運進自己獵鷹特戰旅的駐地,他的心裏才能真正踏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