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第四師團第八聯隊中尉聯絡官松下幸太郎緊緊拉住江山的手,熱情的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江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哈哈,如果每個中國人都像你一樣,那我想,就不會有這場該死的戰争了。”
江山的臉上同樣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松下君,這次真是麻煩你了。不過還好,我們之間的合作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我想,我們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合作機會的。”
“哈哈,江桑說的對,以後我們還會有合作的機會的!江桑,等到戰争結束,您一定要到大阪來,我邀請你喝我們日本的清酒!”松下幸太郎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彎刀幾個人已經徹底無語了。幾個小時以前,江山果斷的說要轉向,直接向日軍第四大阪師團的腹地方向進軍的時候,幾個人已經做好了殺身成仁的準備了,誰知道幾個小時以後,事情的發展讓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隊長和那個日本軍官不但沒有拼個你死我活,反而親熱的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江山這會兒可不會在乎彎刀幾個人怎麽想,他現在真的相信了那句話——凡是有大阪師團參加的戰鬥,本來能赢的,也會打輸。
幾個小時以前,當他做出轉變行軍方向的決定的時候,說實在的,心中還是有幾分忐忑的。日軍第四師團的無能與貪婪,雖說是已經成爲了日本軍界的一大笑料,但是傳言的真實性,還是有待考證的。萬一事實和傳言的不符,那江山就是帶着血刃小隊在往火坑裏跳。
爲了防止意外的發生,江山特别讓彎刀安排了兩個人,在整個小隊的後面進行掩護。萬一發現情況不對,立刻開槍,掩護整個小隊撤離。
不過事實證明,他的擔心純粹是多餘的。當他們穿着**的軍裝,接觸到第四師團的外圍警戒哨的時候,對方的哨兵第一反應不是開槍示警或者對着他射擊,反而是一反常态,大聲的喝問到:“你們要幹什麽?”
一句話把彎刀幾個人問懵了頭。幹什麽的?中**人和日本軍人,端着槍在戰場上相遇,除了拼個你死我活,還能幹什麽?彎刀幾個人伸手就想掏槍,不過江山制止了他們,笑呵呵的走了過去。
剛才日軍哨兵反常的舉動,讓江山心裏多少有了點底兒。看來傳言有可能是真的,要是換成其他部隊的日軍,自己要是敢這麽大搖大擺的走過去的話,早就一排子彈招呼過來了,哪裏還會問你是幹什麽的。
“不要誤會,我們隻是路過,順便和第四師團做個交易。”江山平伸開雙手,示意自己并沒有什麽主動攻擊的意圖,希望對方也能夠放下戒心。
一聽是要做交易,日軍哨兵的眼睛一亮。第四大阪師團的兵源,大多是來自大阪的販夫走卒,做生意的意識早已經根深蒂固,再加上都是平時自由散漫的平民百姓,對皇權的畏懼和尊重也沒有其他地方那麽嚴重。在他們看來,戰争的目的就是通過武力來掠奪财富,既然能夠通過不流血的交易來更輕松的獲得利益和财富,何樂而不爲呢?
“做交易?八嘎!你是在侮辱大日本皇軍!皇軍爲什麽要和你們做交易?”在自己的同僚和對手面前,這個日軍哨兵還想要維護自己的形象。
不過江山心中卻是一樂,這個日軍士兵剛才沒有直接說“皇軍不和你們做交易”,而是說了一句“爲什麽要和你們做交易”,這就說明,他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和他讨價還價的資本,如果真的有能夠讓他心動的東西的話,這場交易還是可以商量的。
真不愧是生意人出身啊,說話都這麽有水平,不把後路全部堵死。江山心中暗笑,不過臉上卻是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他把手伸到自己的口袋裏掏索了一陣,然後緩緩的伸到這個日軍士兵的眼前,平淡的說到:“因爲這個,可以嗎?”
那個日軍士兵低頭看了一眼,眼中頓時閃過一陣金光,放射出貪婪的光芒,“咕咚”一聲咽下了一口口水。他的眼前,赫然是一根金燦燦的金條!
這根金條還是江山前段時間帶着血色獠牙小隊,爲了買88毫米防空炮,四處搜刮得來的。那批金條,有四分之一交給了何總長,另外一部分封存了起來。這次出來執行任務,每個小隊都帶了一部分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你們要買什麽?我們這裏隻有步槍。遠遠不夠那根金條的價值。”那個日軍哨兵的一句話,讓全神戒備的彎刀,下巴差點掉到了地上。這是什麽情況?大隊長掏了根小黃魚,那小鬼子就要賣掉自己的步槍。哪天大隊長要是拿出一箱金條來,這家夥還不得領着自己去日本皇宮抓天皇那小舅子去?
江山心中卻是樂開了花,眼前這個小鬼子士兵倒是挺實誠的啊,做生意還知道講究童叟無欺,比起那些奸商來,可是要強上不知道幾百倍了。
他強忍住自己心中的笑意,一臉嚴肅的說到:“你的誠實,爲我們的交易開了一個好頭。”他又從懷裏摸出一個小點的金豆子,遞到那個日軍士兵的手裏,“誠懇”的說到:“我希望能夠和您的長官見面談一談,麻煩您去通報一下。這個,是給您的信息費。”
那士兵拿到金豆子,臉上的戒備一掃而空,竟然敬了一個禮,大聲說到:“那麻煩您在這裏稍等一下,我去報告中隊長閣下。他一定會很高興認識您這位豪爽的朋友的。”說完,就在其他幾個日軍哨兵羨慕的眼神中飛奔而去。
江山也沒有讓其他幾個日本兵失望,先是每人發了一根正宗美國進口的駱駝煙,然後又一人塞了一顆小金豆。那幾個哨兵得了實惠,竟然放下了槍,和江山幾個人攀談起來。那股子親熱勁,讓江山和彎刀都有些不适應起來。
等到江山講到大阪的櫻花和四天王寺的時候,幾個日軍士兵已經因爲濃濃的思鄉之情,差點就要以淚洗面了,好在那個去報信的日軍士兵飛一般的跑了回來,才結束了這場尴尬的鬧劇。
“江桑,我們聯隊長想要見您。麻煩您跟我去一下。”那個日軍哨兵一臉真誠的說到。看到江山臉上狐疑的神色,他連忙解釋到:“聯隊長閣下因爲身份的原因,不方便出來迎接您,但是他很歡迎您的到來。爲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您和您的朋友可以帶着武器過去。”
看來是那根金條發揮了作用了。日本國内爲了支撐侵華戰争,經濟已經基本全部軍管,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而爲了更徹底的掠奪占領區的财富,日軍更是在占領區發行了大量的軍票,來換取中國人的金銀等硬通貨。無奈現在日本軍票根本就不招人待見,貶值的厲害,到了後期,一麻袋的軍票,竟然還不如一麻袋的廢紙值錢。
眼見得對方能夠豪爽的拍出一根金條來,而且表示還有更多的黃金可以交易,第四師團第八聯隊聯隊長荒木成大佐沉不住氣了,對方是個金主,可得把握住了。
“哦對了,我還沒有請教閣下,您們是第四師團的那支部隊?”江山不動聲色的問到。
“江桑,按說這是軍事秘密,我不應該告訴你的,但是看在您是我的朋友的面子上,我還是破例告訴你吧。我們是第四師團步兵第八聯隊。我是青田信長,請多關照。”那個日軍哨兵一本正經的說到,還不忘暗地裏爲自己邀了一下功。
一聽是八聯隊,江山心中的所有疑惑都解開了。第四師團的代表——“敗不怕的八聯隊”,号稱“除了勇敢的作戰,什麽都會”。有這支部隊在這裏,那剛才的表現,就不算奇葩了。
隻要有足夠的利益,八聯隊的士兵可以賣掉自己的老媽!這是後世的時候,某位曆史學家說過的一句話。雖然有些極端,但從中也可以看出,第八聯隊的官兵,對于利益和财富的貪婪已經到了一個什麽樣的地步。
江山也不再多說什麽,帶着彎刀幾個人,信步走進了日軍第八聯隊的駐地。雖然一路上不少日軍看着他們的眼光也很好奇,但是并沒有過激的反應。看樣子,這種私下和敵人交易的事情,在第八聯隊已經見怪不怪了。
荒木成給江山的第一印象,這個人哪裏是什麽軍人?就是一個典型的商人。圓滾滾、肉嘟嘟的臉上帶着市儈的笑容,眼中放射着商人特有的精明,最特别的是,這個家夥在軍營裏竟然沒有穿軍裝,而是一身深藍色的和服,腳下是一雙木屐。
一見到江山等人,荒木成就迎上前來,笑呵呵的說到:“鄙人荒木成,很高興能夠見到江桑,希望我們這次能夠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