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刀疤臉是誰?雖然現在他還隻是德軍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低級軍官,但是幾年以後,“刀疤戰士”、“歐洲第一惡漢”、“奧托大帝”的名号就會響徹歐洲。這些名号,随便拉出一個來,那都是響當當的。就算歐洲人不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那麽,單憑一個“納粹德國特種部隊創始人”的身份,就足夠江山頂禮膜拜了。
可以說,江山這些特種作戰的方法,就是師承于斯科爾茲内,人家早已經是神級的人物了。在他面前,江山這個小菜鳥隻有高山仰止的份兒,人家的那些經典戰例,随便拿出一個來,都夠後世的各國特戰精英們研究個半天。
現在,這位自己的啓蒙恩師,竟然要與自己并肩作戰。江山徹底懵了,稍微清醒一點以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拒絕。開玩笑,這不是班門弄斧、關公面前耍大刀是什麽?
“瓦爾多,我想,我不能答應您的這個請求。”古硯軍用德語回答到。
“爲什麽?江,我想,我會是一個很優秀的隊友的,請您再好好考慮一下。”一聽江山拒絕了自己的請求,奧托。斯科爾茲内急了。他現在提出來的特種作戰理論,在德**界一直沒有太大的市場。德國的容克貴族們始終崇尚的還是正大光明的公平對決,對于他所倡導的“使用一切合理手段争取勝利”的理論嗤之以鼻,認爲他玷污了高貴的騎士精神。正因爲如此,斯科爾茲内的理論在德國國内極其孤獨,連個可以交流的人幾乎都沒有。這次在中國,當他得知了江山的作戰方式後,一時間内心産生了極大的共鳴,所以才向顧問團團長申請,跑到第五戰區來毛遂自薦來了。誰知道自己的熱臉卻貼上了江山的冷屁股,眼前這個年輕的中**人,根本沒有一點兒“尊師重道”的意思。
開玩笑,帶着自己的老師上戰場,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估計怕洋人比怕老婆還厲害的委員長大人能生撕了自己!當然,他可不敢說自己嫌奧托。斯科爾茲内會成爲自己的累贅,也不敢說怕這家夥殺紅了眼六親不認。那樣的話,“奧托大帝”現在就會發飙。他得給自己找一個聽起來合理、又冠冕堂皇的理由。
“瓦爾多,如您所見,我的祖國,現在正在水深火熱中掙紮。日本人的鐵蹄正在她的胸膛上踐踏,我的祖國在被蹂躏,我的同胞在被屠殺。日軍的暴行,我想您應該有所耳聞,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西門子公司的約翰。拉貝先生。他是一名讓我尊敬的德國人,也是一名納粹黨員。他在南京城裏親眼目睹了日軍的暴行,并且拯救了無數中國人的生命。”
說到這裏,江山停頓了一下。本來他隻是想找個理由,把奧托。斯科爾茲内忽悠走完事。誰知道說到這些的時候,又讓他想起了南京城裏的血與火,想起了堆積如山的屍骸,想起了那些枉死的同胞,更想起了那些還在抗争的戰友。
他靜靜的沉默了一會,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斯科爾茲内沒有打擾他,隻是靜靜的在一邊站着。他也是軍人,雖然國籍不同、所效力的軍隊不同、政見也不一樣,但是,這些都不妨礙他用一個軍人的榮譽來衡量古硯軍。
少頃片刻之後,江山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略帶歉意的對斯科爾茲内說到:“抱歉,瓦爾多,剛才我的情緒有些激動了。”
斯科爾茲内嚴肅的說到:“親愛的江,您不必道歉。我也是軍人,我能夠理解您的心情。任何一名軍人,當他的祖國遭受侵略的時候,他的心情都不會好受的。”
江山看了他一眼,對奧托。斯科爾茲内耿直的性格,印象不由得又好了幾分。至少這個家夥,知道軍人的榮譽和責任。
“但是,這并不妨礙我成爲您的戰友!”斯科爾茲内固執的說到。
江山無奈的搖搖頭,說到:“瓦爾多,我的戰友,正在爲了我的祖國而奮力拼殺,他們在抗擊日本人的侵略,他們每一小時都在流血,每一分鍾都在犧牲。現在,正是他們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必須全身心的投入到戰鬥中去。如果你也投身到戰場上的話,您知道,您的安全問題,肯定會牽扯到我的精力。雖然我很希望能夠和您并肩作戰,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因爲我無能爲力。”
聽了江山的話,斯科爾茲内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江山說的每一句話,都合情合理,單是一個民族大義的大帽子,就已經讓他無力反駁了,雖然不甘心,但是他一時半會也找不出什麽更好的理由來說服江山。
不過江山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本已心灰意冷的斯科爾茲内看到了希望。
“不過,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我很歡迎您來我的獵鷹大隊,我們一起共同交流學習。”
這句話如果放在一年以前,斯科爾茲内絕對會覺得這個中國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因爲中**隊的士兵還算不錯,吃苦耐勞的精神和德意志士兵可以媲美,隻是無能的指揮和落後的戰術及裝備,嚴重的削弱了他們的戰鬥力。但是自從知道了江山和他所屬的獵鷹特戰小隊的彪炳戰績之後,斯科爾茲内明白,對方這是賣了自己一個多大的面子。
斯科爾茲内激動的立正,向江山敬了一個标準的德國國防軍軍禮。他沒有行納粹禮,而是行了隻有軍人之間才明白的軍禮,這意思很明白:“雖然你我國籍不同、政見不同,但是你依舊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軍人。”
江山微微一笑,他明白奧托。斯科爾茲内的意思,也莊重的回了一個軍禮。
“江,我爲能得到您的友誼而感到萬分榮幸。請您放心,我,奧托。斯科爾茲内,以一名德**人的榮譽起誓,絕不會背叛榮譽。”
斯科爾茲内的話,讓江山大吃一驚,德**人向來視榮譽爲生命,對于自己所發下的誓言,更是言出必行。這一點上,德國人能甩開他們後來在東方的盟友——日本人十條街。斯科爾茲内說出這句話,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名譽和忠誠都交給了江山,這讓他受寵若驚。
沒等他回過神來,斯科爾茲内又說到:“江,我還有一個朋友,他也很想和您一起戰鬥。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請他參加嗎?”
說了這麽半天話,江山覺得有些口渴,他揮揮手,招來一名侍者,要了三杯水,給蔣百裏和斯科爾茲内一人一杯。揮手打發走侍者之後,他邊喝水邊不經意的說到:“當然沒有什麽問題。瓦爾多,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對了,他叫什麽名字?”
“呵呵,我對這個朋友是奧地利人,也是個和我一樣不受重視的家夥,他現在在德國國防軍服役,他叫馬豪斯·海茨瑙亞。”
“噗 ”江山一口水噴了出來。旁邊的蔣百裏詫異的看着他,不明白爲什麽聽到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之後,江山爲什麽會如此的失态。
“咳咳,剛才喝水太急,嗆到了。瓦爾多,你這個朋友叫什麽?”江山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失态,又不放心的想要确認一下。
“馬豪斯·海茨瑙亞。怎麽,您也聽說過他?”斯科爾茲内狐疑的問到。
“上帝,如果不認識他,您肯定會覺得我這個學生不務正業的。”江山聳聳肩膀說到。不過心裏卻是樂開了花,這次算是撿到大便宜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鷹眼的師傅找到了。
馬豪斯·海茨瑙亞,奧地利提洛爾人,二間服役于東部戰線(即蘇德戰争)德國陸軍第三山地師,擔任狙擊手。他的确認有效擊殺紀錄爲345人,也是德軍在二戰中排名第一的狙擊之王;馬豪斯曾經以k98卡賓槍創下1100米的長距離确認有效擊殺紀錄,戰後他回憶說隻因爲他與現場軍官賭氣,看不慣軍官驕傲的氣焰,加上想要對敵軍立下馬威,因爲敵人仗着距離以爲德軍已經是敗軍之末,對其行爲無計可施,因此他成功創下這項紀錄,成功狙殺一名敵軍士兵。
馬豪斯一直到1944年3月27日到7月16日才受訓成爲狙擊手;受訓後在被分發下部隊到第三師之前,軍方發配了一把配有6倍放大的光學瞄準鏡的kar98k步槍以及一把配有4倍放大光學瞄準鏡的g43半自動步槍。
很不幸的是,馬豪斯在1944年11月6日頭部因爲遭到蘇聯部隊火炮攻擊而嚴重受創,3天後獲頒重傷勳章,接着又在1945年4月17日獲頒“鐵十字騎士勳章”。
說白了,這個家夥是個貨真價實、不折不扣的殺人機器、狙擊之王。這從他獲得的一堆勳章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二等鐵十字勳章、黑色重傷勳章、銀質步兵突擊勳章、一等鐵十字勳章、一等金質狙擊手勳章、近戰搏鬥勳章、鐵十字騎士勳章 雖說二戰後期德國的勳章像是不要錢一樣滿大街都是,但是,這個家夥的勳章可都是1944年以前得來的,這意味着,每一枚勳章都是貨真價實的拿命拼來的。江山本身就是狙擊手,自然對他的大名如雷貫耳。
江山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原來好事就像老鼠拖大鍁——大頭都在後頭啊!隻是不知道,這個斯科爾茲内,還能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