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兵大隊剛剛進入一線天,還沒來得及觀察周圍的地形,中**隊就像是從地下冒出來一樣,對着他的部隊展開了突然襲擊,好不容易才把亂成一鍋粥的隊伍收攏起來,對面的中**人就像瘋了一樣,在不停的沖擊着他們倉促建立起來的防線。
“命令炮兵小隊,給我全力開火,不要吝啬炮彈!”川上清一面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露,一點兒也顧不上自己的軍人形象了,對着傳令兵大吼。
“川上君,炮小隊乘坐的卡車剛才觸雷了,炮小隊四十名帝國的勇士,已經有一多半玉碎了。整個炮小隊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河本末守的話,都頭給了川上清一一盆冷水。
部隊遭受敵優勢兵力突然襲擊,以至于陣腳大亂,又失去了重火力的掩護......起初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川上清一還兀自“八嘎呀路”的痛罵一番,後來幹脆就偃旗息鼓,不再作聲了。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他已經近乎于麻木了,索性苦笑着對河本末守說道:“河本君,我就不信還有更壞的消息了。”
還沒等河本末守說話,傳令兵又跑了過來,看着他一臉慌張的樣子,川上清一一愣,暗自想到,不會這麽背吧?我剛說了恐怕不會有更壞的消息了,你就來打我的臉?
好在經過這一連串的打擊,倒是很好的錘煉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他揮揮手,對傳令兵說到:“還有什麽壞消息?說吧,河本君是自己人,沒什麽好隐瞞的。”
傳令兵看了看神色尴尬的河本末守,小聲報告:“報告大尉閣下,我們與後方的戰車小隊失去了聯系。”
“納尼?”川上清一和河本末守同時一愣,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呼一聲。
川上清一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般蹦了起來。原本他的心中還不算怎麽慌張,雖然炮小隊被報銷了,但是隻要戰車小隊及時趕來的話,憑借着坦克的沖擊力,他還是很有信心能夠立于不敗之地,甚至是反敗爲勝的,但是現在看起來,情況似乎不太妙了。他可不相信在這個節骨眼上,戰車小隊的通信系統會出問題。
“立刻派人回去,查清楚戰車小隊出現了什麽情況,命令野田中尉迅速向我們靠攏!”河本末守還算是保持了一絲清醒的頭腦,連忙命令道。
川上清一這會兒也顧不得責怪河本末守的越俎代庖了,連忙說到:“沒錯,就按河本中尉說的去辦!”
傳令兵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道:“我們已經派出去兩組士兵了,可是一直沒有消息。”
“啊?怎麽會這樣?”川上清一一臉的木然,愣愣的看着河本末守。而對方現在顯然也是美麗主心骨,等着自己這個頂頭上司給自己拿主意。
川上清一和河本末守彷徨無奈、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程三魁和戈武兩個人正站在山頭上,興高采烈的看着自己手下的戰士們漫山遍野的抓兔子。
一下子來了接近兩個中隊的日軍,單憑一營或者是偵察連的力量,是誰也沒辦法一口吞下去的。好在日軍增兵的這段時間裏,周圍前來增援獵鷹小隊的地方部隊也在源源不斷的到達一線天地區。等到日軍趕到一線天的時候,八路軍的兵力竟然已經達到了兩千人的規模。
這兩千人中,既有一營和偵察連這樣的主力部隊,也有區小隊、縣大隊,甚至還有一些平時隻敢偷襲落單日軍的遊擊隊。這次爲了能夠更好的配合江山等人提出的計劃,115師山東縱隊可以說是把自己壓箱底兒的東西都掏出來了,用程三魁的話來說,這一仗要是打砸了,那整個山東縱隊就等着一起跳微山湖好了。
兩千人,那可是比整整一個主力團還要多的兵力!最多隻指揮過一個營的戈武頓時都抓了瞎,更何況手底下從來沒有超過一個連的程三魁了,好在這兩千人都是些地方部隊,到這兒來本來就帶着湊人數、撐場面的意思,幾個負責人一看到主力部隊還在這兒,頓時感覺有了靠山,不約而同的把指揮權交到了職務最高的戈武手裏,并且聲稱一切行動聽主力部隊首長指揮,逍遙自在的當起了甩手掌櫃。
手底下兵多将廣的戈武和程三魁頓時來了底氣——我隻有一個營的時候,都敢和鬼子一個中隊死磕,現在我手底下都一個團了,沒道理怕了啊!于是兩個人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玩一票大的!用這兩千人在一線天附近布了一個大型口袋陣,等着日軍一頭紮進來之後,各種火力齊開,迎頭給了日軍一頓子彈雨。
兩千對五百,還是占據了有利地形的伏擊,按說這該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可是乒乒乓乓的打了一陣之後,兩個人覺出來不對勁兒了!日軍剛剛遭到襲擊的時候雖然顯得有些慌亂,可是随着戰鬥的進行,他們強悍的戰鬥意志和良好的作戰素養開始顯現了出來。
獨立第二守備大隊,雖說隻是一支守備部隊,但是他們卻是完全按照關東軍的訓練模式進行的訓練,再加上幾年來他們常駐東三省,和東北抗聯在白山黑水間進行了不知道多少次戰鬥,戰鬥經驗更是豐富無比。經過了一開始短暫的慌亂和無序之後,在一些低級軍官和士官的指揮下,一些老兵已經占據車輛、山石等掩體,開始向八路軍進行還擊了。不僅如此,他們竟然還組織了一支小規模的敢死隊,開始向着火力較爲薄弱的方向,進行了幾次不要命的沖鋒。
川上清一和河本末守這會兒也回過了神來,既然戰車小隊已經指望不上了,那就隻能靠自己了,兩個人迅速組織一部分部隊建立起防線,同時又集中的大部分輕機槍,靠着強悍的火力開道,向着八路軍防線最薄弱的東方進行突圍。
兩個人剛才商量了一番之後,一緻認爲,隻要能夠堅持兩到三個小時,就能等到其他的日軍部隊趕來,到了那個時候,就是他們絕地反攻的時候了!
日軍的防線雖然是倉促建立,但是他們強大的火力卻是八路軍最爲忌憚的,戈武幾次組織敢死隊進行沖鋒,卻在瓢潑的彈雨中損兵折将,不得不撤了下來。
這一仗開打以來,戈武和程三魁的部隊一直打得順風順水,哪裏遭到過這麽沉重的挫折?程三魁打的紅了眼,眼看着戰況越來越膠着,恨不得自己帶着敢死隊殺上去,還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梁建斌冷靜,一把按住他,神秘兮兮的對他說到:“你急什麽?江山那邊兒還沒動靜呢。你覺得這小子能老實了?”
程三魁一拍自己腦門:“對啊!這小子一直就是背後打黑槍的祖宗,這會兒不定在哪兒憋着使壞呢,我這是着的哪門子急啊?”
江山這會兒實際上已經帶着人趕到了日軍的背後,看着前面的日軍,江山不由得搖頭苦笑,半天以前,自己還被人像粽子一樣圍在包圍圈裏,直到戈武和程三魁帶着人在日軍背後來了一下狠的,才算是給自己解了圍,誰知道這才過了沒多長時間,角色就完全對調了,裏面打的焦頭爛額的換成了戈武和程三魁,而逍遙自在的反而成了自己。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隻不過不管怎麽轉,鬼子的角色都是固定的,無論是友坂和也還是坂本信三,抑或是後來的野田,都是一水兒的倒黴蛋,現在面前的川上清一和河本末守更是悲催到了極點,一朵小雛菊正在秋風中默默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