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一飛對這教導總隊還是蠻依戀的,雖然是短短小半天時間,他對這裏的**弟兄特别是排長明清遠産生了強烈的好感——這和他以往看到的**部隊大不相同!那些部隊軍機渙散,士兵素質低下,特别是什麽川軍、粵軍——要麽是腰别大煙槍,要麽是搶奪魚肉百姓!——但這麽多年來他實在是自由慣了,何況“刀片兒”還是從88師跑出來的!在沒有弄清這小子想法之前他還是不能貿然答應。
聽完陳一飛的話,滿臉期盼的明清遠一下子蔫了下來,眼中閃爍的光彩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兄弟!大哥實在是羨慕你這身本事啊!想讓你留在這裏教教我這幫兄弟——不瞞你說!我這兒雖然是**最精銳的部隊!但和小日本打起來還是不行啊!想起那些淞滬戰場上死去的弟兄,我就——”說到這裏明清遠忽然語氣哽咽,眼中竟閃爍出晶瑩的淚花。而邊上圍着的**士兵更是一片戚然,更是有幾個年輕的兵蛋子低聲啜泣起來。
“我看你們剛才打日本人的時候不是也挺猛的嗎?三下五除二就将他們幹掉了,嘿嘿——要不是你們,我們哥仨估摸着早就死翹翹了——”說到這裏陳一飛竟不好意思的摸着後腦勺幹笑起來。
“那也是突然打他個措手不及!真要和這小日本真刀真槍幹起來,我們還是不行!”明清遠雖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認:“其實我也覺得奇怪!這兩天怎麽***這麽安靜——就說昨晚吧!按照昨晚那陣勢小日本肯定是要窮追到底的!媽的他們就是一群狼,你見過狼放過到手的獵物嗎?但他們竟沒有追過來這就他不正常了!”
“你們清一色德式裝備還幹不過日本人?那其他部隊不是更——”此刻的陳一飛完全被明清遠那一番言論吸引了——在他看來除了昨晚那個什麽芥川雄一是個例外,其他的日本人都***不堪一擊!但他忘了自己是留學日本的“戰術專家”兼“武術高手”,而這些**兄弟大多都是抓壯丁抓來的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民。所以當聽到明清遠這番“長小鬼子志氣,滅我們中國人威風”的話時,不禁滿心泛起嘀咕來。
“唉——”明清遠依然是一臉愁容:“兄弟你沒帶過兵你不知道!我這兒雖是**最精銳的教導總隊清一色的全德式裝備,但士兵也是僅僅經過德國教官三個月的突擊訓練。而打進中國的日本部隊全都是他們的甲種師團,他們的士兵個個訓練有素,那槍法都是那子彈喂出來的。那些軍官更厲害,幾乎個個都是武功一流的日本武士!”
聽着明清遠的講述,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特别是他那些手下從沒有聽長官說出這麽多掌故來,更是大眼不眨聽得入了迷。
“在上海我們總共投入50多個師60多萬人,這其中還包括最精銳的第36、87、88師,那可也全都是德國裝備啊!而小日本才投入九個師團近20多人,當然他們出動的也是精銳部隊。結果是我們被打敗了——我們和他們的單兵作戰傷亡比率是1:6!媽的——1:6,也就是說消滅一個小日本,我們要死掉6個**兄弟啊!”說到這裏明清遠又是痛苦地搖了搖頭。
聽到這裏一貫愛聒噪的陳一飛安靜了下來,而夏鲲鵬更是目瞪口呆嘴巴張成了一個圓洞。整個環形工事内外的**士兵也是一片肅然,隻有齊烈陽還在低頭擺弄着毛瑟k98k,但他的動作卻也明顯慢了下來——原來他也在側耳傾聽!淞滬戰場有他同生共死的兄弟袍澤,他又怎麽無動于衷呢?
“怎麽?就當是幫大哥一把,跟着我打日本人吧!有你在我這幫兄弟會活得長一點兒——”似乎意識到了陳一飛和齊烈陽神色上的細微變化,明清遠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看着陳一飛沉吟不語他接着又說起來:“你剛才和我對打的時候,用的刀法也像是小日本的功夫!說說——到底是咋回事?”
“哦!明排長猜得不錯——那的确是日本人的刀法,叫北辰一刀流!不瞞你說我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是在日本上軍校時學的,隻不過後來看不行小日本占我東三省就偷偷跑回來了!”說到這裏陳一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畢竟中途逃課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哈哈!原來這樣啊——”明清遠也不禁大笑起來。
“這個兄弟——”陳一飛指着沉默不語的齊烈陽,眼珠子一轉便信口開河胡亂說起來:“他原來是**中的小鬼,最大的本事就是槍打得特别準,在五次圍剿中掉隊了就索性回來老家四川,但跑野了閑不住就索性來南京混。剛才沒有告訴您,也是怕你看他是**将他拉出去斃了——”
“什麽**不**!現在國難當頭,隻要打日本人就是我明清遠的朋友。再說國共已經合作了還提這個幹什麽?”明清遠大手一擺終于使陳一飛一顆懸着的心放進了肚子——我的娘啊!總算糊弄過去了!
“怎麽?說了這麽多,兄弟你也該給個話吧!行還是不行?”看着一臉愕然的陳一飛,明清遠再次誠心誠意地問道。
“這個——!”看着明清遠滿懷期待的眼神,陳一飛的态度不再像剛才那樣堅決。但一切來得太快了,這其中總有自己感覺不對的地方,就是這種預感還在使他猶豫不決。
“還是不了!這部隊真不是我們哥仨呆的地方!明排長,謝謝你的好意——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也不急在這一時,如果真有緣分我們會再見面的!”此刻打定主意的陳一飛雙拳一抱,竟做出一個江湖上才有的動作。然後沖夏鲲鵬、齊烈陽一使眼色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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