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對着他們指指點點,夏鲲鵬也不敢怠慢便也迅速将白布條勒在頭上擺弄起來。
就這樣三人走走停停一路向被走去!從和平門出發,沿着中央北街一路向南走去。随着緩緩前行夏鲲鵬的心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那天驚心動魄的一幕又再次浮現在腦海中。想起那鮮血飛濺的情形他不由心中暗自後悔起來——唉!這殺小日本還真不是鬧着玩的!早知道這麽害怕還不如不跟着來了呢!
其實從和平門到下關碼頭并不遠,沿着中央大街一路向北穿過上元門就到了。但陳一飛和齊烈陽似乎是要偵查什麽——他們沒有向北而是推着棺材一路向南走去。
“飛哥!日本人不是占領了北邊的碼頭嗎?咱怎麽一路向南走啊?”跟在後面的夏鲲鵬終于忍不住了。
“反正時候還早,咱隻要夜裏趕到北邊就行!”似乎是夏鲲鵬的一聲飛哥感動了陳一飛,他隻是輕聲說着并沒有再奚落夏鲲鵬。
一路上他們穿過了中山門、光華門,在到達中華門的時候已是晌午時分。““刀片兒,夏鲲鵬!咱在這兒吃飯吧——”當“金陵春酒樓”五個燙金大字映入眼簾的時候,三人不約而同有了饑腸辘辘的感覺。陳一飛回頭看兩人并沒有異議,便将闆車停靠在了一邊。
“嗯——***怎麽這麽臭啊——”随着一陣騷亂,街邊的行人不約而同捂着鼻子躲開好遠。
“我說夏鲲鵬!你臉色怎麽看起來這麽差勁兒,要不你回去吧——”當看到夏鲲鵬煞白的臉色,陳一飛竟難得一見地細聲細語詢問起來。
“沒事兒!估計是昨晚沒睡好——咱趕快吃完繼續走吧!我等快等不及了——”死愛面子的夏鲲鵬忙梗着脖子說。
有了柳鳳仙那一小匣子金條首飾頂着,三個家夥便無所顧忌地在這個南京城最高大上的酒樓裏山吃海喝起來。直吃到半下午偌大個酒樓沒一個人了,三人才摸着肚子剔着牙心滿意足地踱了出來。
繼續推着臭氣熏天的闆車,三人沿着中山北路一路向北朝下關碼頭方向而去!直到這個時候夏鲲鵬才醒悟過來——這倆王八羔子!原來是兜了一大圈子,真他媽是老狐狸!
三人就這樣走走停停,想外出逛街一樣拉着個臭東東的棺材迂回了小半個南京城,終于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趕到了上元門。
過了上元門就算是出了南京城了!要擱前兩天誰也不敢到這裏來的,因爲從長江中心停泊着的軍艦上射來的炮彈可沒長眼。這兩天戰事安靜下來了不安生的市民便也開始出來走動,于是大街上便也有了稀稀拉拉的行人。
“前面就是教導總隊的哨卡了,打起精神啊!”當夏鲲鵬還在魂不守舍的時候,耳畔卻響起了陳一飛的話語。那話語充滿冷峻,全沒有以往的調侃不屑。
随着陳一飛斬釘截鐵的話語,低頭行走的夏鲲鵬便忽地一下子擡起來頭!他看到前面十多米開外已被設卡封鎖了。大街兩旁竟高高堆砌的沙袋中間隻留下一個兩米來寬的口子,口子正前方則擺着一道木栅欄上面纏滿了密密麻麻的鐵絲!鐵絲兩旁各站着兩個兇神惡煞的中國士兵,一個當官的正在沙堆後面聚精會神地看着什麽?他外面罩着一件半截皮衣,精緻的德制1935年式鋼盔泛着幽幽藍光。
“***!德式裝備看起來就是氣派——要是中國的軍隊都是這樣的裝備,那些小日本算個你鳥鳥!”雖沒有走進路卡但陳一飛的哈喇子都要流了出來。
但此刻的夏鲲鵬正緊張得忐忑不安魂不附體呢!又哪有心情聽他聒噪!他将手悄悄伸到懷裏摸着大馬士革彎刀的刀把——雖然他知道做這些也是徒勞。
“毛瑟1924标準步槍、mg42重機槍、二七式擲彈筒,還有mp4沖鋒槍。天哪——件件都是好東西——”和夏鲲鵬的緊張不安相反,此刻的陳一飛嘴角留着哈喇子中輕輕嘟囔着,一雙眼中閃爍着貪婪的光彩,仿佛站在前面的不是兇神惡煞的**教導總隊,而是他陳一飛的聚寶盆百寶箱。
“你們幾個!幹什麽的?”穿皮衣的**少尉一聲呵斥驚醒了陳一飛,也是一旁哆嗦不已的夏鲲鵬安靜下來。
“長官!老娘死了,想趕快葬了了!入土爲安,長官你就行行好吧!”此時的陳一飛竟像變戲法一樣——剛才還洋溢在臉上的貪婪和攫取的神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讓人不忍猝睹的滿臉悲戚。夏鲲鵬再看一旁的齊烈陽也是無精打采地低着頭,仿佛是真得死了爹娘一樣。
“哇——”夏鲲鵬竟毫無征兆地大哭起來,他一邊咧着大嘴哭着一邊趴在橫放着的棺材闆上:“娘啊!你死地好慘啊——”
“二牛!你這是幹什麽?”旁邊的陳一飛一邊故作生氣地踢了趴在地上的夏鲲鵬一腳,一邊故作尴尬地望着穿皮衣的軍官:“長官!你看我這弟弟真不懂事!讓你看笑話了——”
“打開檢查——”誰知這**少尉并不吃夏鲲鵬這一套,随着他一聲吆喝,身後兩個端着mp40的士兵跑了過來。
“讓開——”其中一個一把将還在痛哭不止的夏鲲鵬拉了過來。
這***裏面到底是什麽?如果這倆貨将那幾身日本兵的衣服放在裏面!那可就死定了——但看了一眼mp40黑洞洞的槍口,夏鲲鵬也不敢再有什麽反應,隻是求老天爺這倆家夥别害了自己。
“噶紮”随着棺材蓋掀開,那個士兵“啊”地驚叫一聲便跑出好遠,然後便鑽到路邊狂吐起來。
“李瘋八!到底***怎麽回事?他娘的瞧你那慫樣——”
“長官——”那個叫李富國剛要擡頭回答便又是一陣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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