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官微微一笑,鄭重地還禮令惶恐不安的華行天頃刻之間安靜下來。“怎麽回事?”将軍身後的中校副官厲聲詢問起來。
“禀告蕭将軍!這家夥硬要往裏面闖,說有重要情報必須當面交給唐将軍!”衛兵忙一個立正,然後響亮回答回答道。
蕭将軍?難道面前這個人就是南京衛戌司令部參謀長蕭山令?想到這裏華行天不由一陣狂喜——跟着這個人還愁什麽情報送不到呢?想到這裏他馬上又是一聲急不擇言地喊叫:“蕭将軍!我這情報真是十萬火急所以才——”
蕭山令手一擺制止了華行天的喊叫:“你跟着我,進裏邊再說——”然後大步流星跨進了天王府朱紅色的大門。
華行天還沒有邁進天王府正廳的大門,便已感受到了刺耳的吵鬧和喧嚣。說話聲、腳步聲、接電話發出的喊叫聲和電報機發出的“滴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股熱浪朝華行天迎面撲來。如同沸騰的大鍋,整個大廳充斥着一種焦躁狂亂的情緒。
“蕭将軍好——”随着蕭山令大步流星地穿過縱橫交錯的辦公區域,急促有力的問候聲便此起彼伏地響起。看着面前一張張通紅鮮活的臉,蕭山令不由心中陣陣抽搐——這狗娘養的日本人!不好好呆在家裏要出來禍害個甚?如果不是這場戰争,這些娃怕是正在上學或是娶上媳婦兒了!
“唐将軍呢?”他沖着一個正埋頭拟電文的參謀輕輕問起來。
“報告參謀長,唐司令在裏面——”年輕參謀擡手一個軍禮,然後沖着大廳的後堂一指。
“啪——”跟着蕭山令的華行天甚至還沒有走進正廳邊側的朱漆拱門,便聽見茶杯被狠狠掼在的破碎聲。
“媽的!空軍那幫飯桶都是幹什麽吃的,仗馬上就打到家門口了,連***小日本的進軍路線還沒有搞清楚!都他娘的一幫廢物——”跨進大門的華行天擡眼一望,發現煙霧缭繞的大桌子後面一個頭頂光光的**中将正對着傳令官大發雷霆,而頭上的軍帽早扔到了一邊兒。
“孟潇兄!爲什麽發這麽大脾氣啊——大老遠就聽到你摔杯子的聲音了!怒氣傷肝啊——”看着噤若寒蟬的少校傳令官,蕭山令輕輕白首示意他先退下。
“鐵農!你說說我能不着急嗎?——南京城正好處在長江拐彎的地方,西北兩面背水,正是兵家說到的絕地,一不小心就會被小日本包了餃子!而前線送來的情報還是半個月前的,到底主攻方向在哪裏?各個師團具體運動到了哪個地方?還有闆垣的那個什麽國崎支隊到底去哪兒了?這些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真不知道空軍那些家夥是幹什麽吃的!”好容易看到老夥計來了,心急火燎的唐生智不顧邊上跟着的華行天和副官,立刻拉着蕭山令倒起苦水來。
“哈哈哈!孟潇老兄——你也不是不知道,咱空軍那些破家底兒呀——不是早在淞滬會戰的時候就拼光了嗎?現在你要情報,不是難爲他們嗎?”
“嗨!我咋不知道這些——可是——”唐生智連連搖着腦袋:“打仗沒有情報,我不是成瞎子了嗎?”
“我有情報!”當兩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站在唐生智身後的華行天說話了!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錯過那就真得什麽都全完了。
唐生智猛一擡頭,撓在後腦勺上的手瞬間凝固在那裏,他布滿血絲的雙眼猛地一瞪對面站着的年輕人,那灼熱的目光似乎要将華行天完全融化。旁邊的蕭山令也是猛地一驚,沒想到自己順手帶來的年輕人竟會冒出這石破天驚的一句。
“你是誰?”唐生智大爲光火,他沒想到自己火燒屁股了竟然還敢有人來搗亂:“媽的!這門是咋看的,什麽人都放進來了!勤務員——勤務員——”不等衆人反應他便扯着喉嚨喊叫起來。
“孟潇兄且慢!這個人是我帶來的——”旁邊的蕭山令忙不疊地勸阻着:“這是軍統的一個小兄弟,說是有重要情報給你!我前些年和林恭如閑聊的時候曾見過他一次,這次碰巧遇到衛兵不讓進就帶過來了!”
“哦——”唐生智再次用一雙鷹眼将華行天端詳良久,屋裏的氣氛也一下子緊張起來。軍統和部隊不合早就是國民黨内公開的秘密,所以唐生智一聽是軍統就沒有什麽好感。
“誰派你來的——”
唐生智并沒有問什麽情報,卻開門見山詢問起來人的頂頭上司——這倒有點兒出乎華行天的意料。這個老狐狸——華行天一邊在心中狠狠罵了一句,一邊腰一弓回答道:“在下少校特工華行天!受軍統南京負責人林恭如的派遣,将這份重要情報面呈唐司令!”男人說完忙從貼身衣兜中掏出一卷微型膠片,然後小心翼翼地遞到唐生智手裏。
“這是日軍整個南京攻城計劃和各部隊布防圖,也是我們冒着生命危險從蘇州日軍滬甯憲兵司令部弄來的——”一口氣說完道明來意的華行天不由長舒一口氣。
“是嗎?”出乎華行天的意料,唐生智并沒有立刻将微型膠片交給副官處理。而是輕佻地将它抛向空中又迅速接住:“這麽重要的東西你們軍統是怎麽搞到的?再說林恭如咋不來卻派你這小小的毛賊?”
“林主任犧牲了!就在剛剛的轟炸中,日本人将整個市府大樓都炸成平地了!”
“啊!日軍炸大樓我也是來的時候才聽到的。這狗娘養的日本人——”旁邊的蕭山令也是義憤填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