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番号?”
“大日本帝國陸軍第3師團辎重兵聯隊第3大隊4中隊12小隊上等兵森島寬晃。”
“大日本帝國陸軍第3師團辎重兵聯隊第3大隊4中隊12小隊一等兵平冢麻野。
“哦!原來是名古屋師團的弟兄啊!辛苦了——”站在對面戴眼鏡的日本軍官立刻回敬一個軍禮:“第9師團工兵聯隊第1大隊第2中隊長,中尉龜田次郎。”
“龜田中尉,久違了——”兩個日本兵一聽對面的軍官是久負盛名的金澤師團,不由肅然起敬起來。
“藤田将軍的部隊也很了不起啊!咱們彼此彼此——哈哈哈”龜田中佐忽然伸出右手。爲首的森島寬晃不由猛地一緊張,連忙将手在土黃色的軍服上猛擦了幾下。
日本軍界一向戒備森嚴,很少有上級軍官主動和下等士兵我收的。雖然森島上等兵大感疑惑但是還是将手伸了過來。就在他即将握到龜田中尉的手時,卻突然看到那軍官眼中迸射出的無窮殺機:“不好——”森島想大喊卻爲時已晚,隻見對面的龜田中尉猛地一擡胳膊。用藏在掌心的尖刀對着這個日本上等兵的脖子猛地一抹。
“嘎——”森島寬晃如同被擰斷脖子的雞鴨,一聲喊叫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裏。夏鲲鵬看到他的脖子上泛起一片血花,然後霎時如噴泉般湧了出來。
上等兵森島寬晃如同一截朽木般轟然到地,然後雙手捂着喉嚨全身開始不停地痙攣抽搐。鮮血慢慢從身下流出,那條象征帝國陸軍威嚴的有坂三八式步槍早被撂倒了一邊,閃亮的軍刺依然透露着無窮殺機。
目睹這驚悚血腥的一幕,站在邊上的夏鲲鵬立刻被吓傻了!沒有奔跑沒有呼喊甚至連呼吸也沒有了,這個一向自诩爲大英雄的男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目瞪口呆在那裏,顫抖不止的右手握着忘了去掉鞘的大馬士革短刀。
稍遠一點的一等兵平冢麻野甚至還沒有回過神來,一股熾熱的血漿便噴到了他的臉上。“啊——”他驚叫着想要将手中的步槍舉起,但自己的耳朵卻詭異地聽到了“嚓——”的輕響。如同撕裂布帛那是,那是利刃劃斷咽喉的聲音。他如同木偶般看着站在面前的龜田中尉,眼中充滿了驚異和恐懼。
“你——”還未等他喊出聲,日軍中尉龜田次郎揮手又是一刀,然後飛起一腳将捂着脖子的平冢麻野踹倒在地上。“咔咔咔——”躺在地上的平冢渾身開始顫抖扭曲,雙手竭力想捂住往外噴血的脖子。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終于看到了撲在地上剛剛丢氣兒的森島寬晃,那雙空洞的眼睛寫滿無助。
“咕咕——”龜田中尉雙手捂嘴回身對着側上方發出兩聲鳥叫,然後便開始拖拽躺在地上的森島上等兵。
“别在那兒傻站着,過來幫忙啊——”龜田中尉對着早已吓傻的夏鲲鵬輕聲喊着:“小鬼子來了咱們都跑不了!快啊——”
“哦——”直到男人的話音傳入耳朵裏,懵懵懂懂的唐大貝勒才反應過來。他連忙将手中的祖傳寶刀往刀鞘裏一插:“你是中國人?”
“嗯!哈爾濱那片的——”
兩人還沒有将先死的那個日本兵拖到巷子裏,一個人影便從馬路一側貓着腰跑了過來。
“刀片兒!你在那兒磨叽什麽?要不是手快,恐怕哥哥我早早挂了!”沒等蹿出的黑影跑到面前,戴眼鏡的日本軍官便是一連串地抱怨。黑影也不說話,扛起地上的另一個日本鬼子就走,然後還不忘彎腰撿起地上的兩條步槍。
“兄弟!謝謝你救了我啊——”此刻的夏鲲鵬才緩過神來,看着還在忙活的兩個人忙一連串地拱手答謝。——我的娘啊!要不是這倆人仗義出手,自己怕是早就死翹翹了。
“先不說這些——快穿上!小鬼子馬上就要來了——”戴眼鏡的日軍中尉一邊剝着死去的日軍軍服,一邊催促着愣在一邊的夏鲲鵬。
“穿這個弄什麽?”
“不穿這個咋過去?這整個江邊都被日本鬼子占了!快穿上吧!”男人還在催促着。
“壞了——”夏鲲鵬忽然一聲驚叫,連忙跑向對面的胡同,将已經吓得癱軟在地上的小仙兒抱了過來!
看着這貌不驚人的漢子像變戲法兒般抱出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連一直低頭穿衣的那個叫“刀片兒”的男人也驚呆了,而那個戴眼鏡的日軍中尉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看不出啊!這貨豔福還不淺!但形勢危急他也僅僅是這麽一想。
“怎麽還有個女人?”
“她是我的婆娘——”随着夏鲲鵬忙不疊地說。
“帶個女人真煩人——走吧!”看着兩人終于拾掇停當,眼鏡才憤憤不平地喊出一句。
有了這幾身軍裝的掩護,四人終于七折八拐來到了一處隐秘的三層小樓。
“哥!我們這是到哪兒了啊?”一直被夏鲲鵬挾持着的仙兒才惴惴不安地問出一句。
誰知夏鲲鵬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走在前面的龜田中尉猛地回頭,露出一臉怪笑:“到我的狗窩!放心——那兒絕對安全!”柳鳳仙剛從那血腥一幕中擺脫出來,不防日本軍官猛地對她嬉皮笑臉險些再次暈了過去。
“他們?他們——”
“仙兒别怕!他們是中國人,如果沒有這兩個人咱倆早就死了!”夏鲲鵬一邊把女人摟在懷裏一邊輕聲安慰着。
“我叫陳一飛,你可以叫我飛哥!他叫齊烈陽,你可以叫他眼鏡。别看這家夥不聲不響,本事可大着呢!”
“好了!少說兩句沒有當你你啞巴——”走在最前面的齊烈陽突然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
“到了——”當夏鲲鵬和女人快要被轉暈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兩人才停了下來。
和夏鲲鵬一樣陳一飛他們的狗窩也是在高高的閣樓上。隻不過夏鲲鵬占得是綠毛鬼子的教堂,而陳一飛他們占據的卻是一幢三層小洋樓。
這小樓掩藏在中山北路高高低低的民房中,不顯山不露水宛如一位安靜恬淡的少婦。透過街上依稀的燈光,夏鲲鵬看到小樓的外牆已脫落得斑斑駁駁,但從四角的镂空柱頭和雕花窗欄,還可以依稀看出她往昔的高貴繁華。
“這是你家?”站在大門前的夏鲲鵬輕聲問道。
“不是——我咋會有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小樓!”陳一飛扭過臉依然是嬉皮笑臉兒:“這是一大土豪的家!估摸是日本人以來被吓跑了!也好——咱正缺個落腳的地兒就住進來了。”男人一邊把夏鲲鵬二人讓進樓裏一邊繼續絮叨着:“不瞞你說!我倆才住進來三天——”
“哦——”拉着女人的夏鲲鵬一邁進三樓的閣樓就一下子驚呆了——這地兒也太小了吧!不要說睡覺了,就是四個人坐下來也是擁擠異常。
“我說陳一飛兄弟!爲什麽放着下面大房子不住,偏要跑到這上面來受罪呢?”
“哼哼!我的哥哥吆——如果住在下面,我保證你活不過半天!”然後他透過窗戶看了看窗外:“不能開燈!日本兵會打槍的——先湊合着住吧!等把這房子用完了再說——”
房子還能用完?夏鲲鵬壓抑着滿腹疑惑不再說話。而身旁的柳鳳仙卻漸漸活泛過來,一路聽着“眼鏡”陳一飛的絮叨覺得他也铤逗得!特别是聽着他那一口濃重的關外口音,便頓時有了見到老鄉的喜悅。
“陳大哥——”女人嫣然一笑:“啥叫房子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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