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擺明着放在那兒的估計早有人翻走了,像我這樣藏着的也隻有她們知道!再說——人都死了還把錢拿走,海棠我做不來!”站在廢墟中的海棠卻沒有發現夏鲲鵬的尴尬,自言自語地絮叨着。
“你想要這都是你的!”到底是窯姐兒要開放些,海棠突然轉身看着驚愕萬分的夏鲲鵬:“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這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呀?快去吧——把姐妹們安頓好了咱也好逃命!”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雖然這兵荒馬亂的每個人都在逃命,但當白花花黃燦燦的真金白銀擺在面前的時候,動心的人還是有的。有了宜春樓頭牌窯姐兒這個堅強後盾,夏鲲鵬和華行天自然就不用在下大力氣親自動手了。消消停停地做了一下午撒手掌櫃,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兩人終于将被炸死的宜春樓姑娘和夥計全埋葬妥當了。
等着女人在新添的墳茔上哭夠了之後,華行天終于長舒了一口氣——總算可以走了!
而一旁陪着的夏鲲鵬卻還沉浸在這從天而降的幸福中。這還真不賴——賭錢借高利貸眼看着要被剁手卻老天開眼遇到了軍統大哥仗義相救,自己懷揣的“破刀片”竟是無價之寶,雖然相好玉翠死了卻又撿到一個如花似玉的頭牌窯姐,并且還帶着自己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金銀珠寶!這老天爺到底是咋了?難道我唐家真得是上輩子積了什麽德嗎?
“夏大哥你在想什麽呢?”看着一旁失魂落魄的救命恩人,海棠一臉疑惑地問。
窯姐兒都是人精,從一醒來就感覺和那個橫眉立眼的什麽狗屁華行天不對付。所以心高氣傲的海棠也懶得搭理這臭男人,她就一門心思和夏鲲鵬說話——哼!隻要夏鲲鵬對我好就行,你算那顆蔥那塊姜啊!
褪去華麗旗袍的青樓女子如同洗去鉛華的婷婷玉樹,此刻一襲粗布棉衣的海棠就那樣俏生生地站在搖搖欲墜的宜春樓前,那弱不禁風的樣子令夏鲲鵬不禁怦然心動。
“好了!都沒事兒就好——”畢竟公務在身華行天也不敢有過多耽擱,何況看着兩人膩膩歪歪華行天也覺得别扭。思忖一番之後他接着說:“你們倆先回教堂等着,我準備好船了再和你們聯系!記住啊——老實呆在塔樓裏,外面太亂,子彈可不長眼睛!”說完拍了一下夏鲲鵬的肩頭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等哥哥一走夏鲲鵬便立刻活泛起來。看着面前這個可人兒,他的話匣子也立刻打開了,妙語連珠直逗得海棠“格格”直笑。
“海棠姑娘!你老家哪裏的?可以去避一避嗎?”夏鲲鵬沒有馬上回答女人的問題。
“我老家是哈爾濱的,早些年日本人占領東三省的時候逃到了關内。後來爹娘一死老家也就沒人了!”夏鲲鵬這不問還好,一問女人竟然又眼淚汪汪起來。
“哦!那自然去不了了——”夏鲲鵬腦瓜飛快旋轉着——說實在的!當他聽女人說爹娘死了老家已被鬼子占了竟莫名生出無限驚喜——但卻又不知道該怎樣留住這個如花似玉的女人。
“反正我是沒地兒去了!夏大哥,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正在六神無主的夏鲲鵬聽女人一說不禁要樂暈過去了,幸福來得太突然,剛才還運籌帷幄的男人卻一下子六神無主起來。
“那咱們現在去哪兒呢?宜春樓也被炸塌了——”
“重慶——”此刻的夏鲲鵬如同撿到稀世珍寶的暴發戶,正迫不及待地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幾乎全南京的人都在往外跑!等我哥弄來船了咱就走!他可是軍統的人——”
“哼哼——”誰知宜春樓頭牌對夏鲲鵬的一番吹噓并不感冒,她一陣冷笑對華行天嗤之以鼻。
“那今晚咱住哪兒?大英雄——”打扮的像村姑一樣的海棠拎着小包袱,像尾巴一樣跟在夏鲲鵬後面。
“哼哼!在這太平大街還沒有事情能難住我夏鲲鵬的。海棠姑娘,你隻管跟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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